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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码:未来世界的数码刺青

 清茶999 2022-05-12

   作家博尔赫斯在《柯勒律治之花》里讲到,有个人做了一场梦,在梦中他到了天堂,有人给了他一支花作为他到此一游的证明,可是,当他梦醒之后突然发现,他的手里竟然真的有这么一支花。而对于至今仍生活在“后新冠疫情”中的人们来说,重新回到“正常”中来的时候,人们可能带回的又是怎样一朵“证明之花”呢?最大的可能也许是“健康码”这个“数码之花”需要带回去。

健康二维码不仅是人们数码身份证,还是人们出入各地的“通行证”。这个发明来自自杭州的绑定个人身份的独特的二维码,可以在大数据及手机定位等数码监控系统之下,追踪与还原你的行动轨迹,而且,其表示健康的“绿色”会根据你出入不同的时空场域自动改变成“黄色”或“红色”。而这个可能来自于交通信号灯的创意,在把“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的交通规则“内化”为每一个人的“通行规则”的同时,也将人变成了“信号机器”。由此,人本身也不再是“活生生”的可以“触摸”的带“肉”的“身体”的人,而是被“抽象”或者“图像化”为数码世界中的一个名为“健康码”的“物理身体”或者数码身体。因此,“未来世界”人们可能被“数码化”。

更令人无奈的是,在新冠加速器把人送入的这个“未来世界”里,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不再可能脱离其监控。最近随着的“星链”升空,则让地球上的一切都将变得更加“透明”,相信从此以后,每个人也都将处在数码烛照一切的“光天化日”之下,再也无处可逃。所以,即使在不远的将来人们得以完全离开新冠的重新回到正常生活中来,可能也很难再摆脱“未来世界”留给人们的健康码这个“数码之花”的烙印了。也可以把“健康码”形象地说成“数码刺青”,只是这个“数码”并不是“刺”在人们的肉体之上,而是“刺”在人们的意识之中,并且很可能左右人们的一言一行。可以想像,在新冠后的世界里,如果人们不慎或者有意成为一个“脱码者”,不仅将寸步难行,而且很有可能无法“生存”,因为数码生存已经成为人们真正的甚至是唯一的“生存样式”,而人们的“肉身”存在的意义,只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数码存在而已。

在现代许多科幻故事中“未来世界”就是“数码世界”。或许,“未来世界”并不像人们所常规想象那样会越来越“现代化”,或者越来越“文明”。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会向过去强势“复归”。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继续向未来延展,人们们不仅有可能不会“进步”,反而极有可能将迎来一个“人”逐渐不是人的时代,最终则会“退化”到一个人们早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原始社会”。在新冠带来的“健康码”生活了许久之后,或许很多人也希望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因为新冠使人们提前进入的“未来世界”,回到那个曾经的“现实世界”中去。

注: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 ,1899年8月24日-1986年6月14日),阿根廷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兼翻译家,被誉为作家中的考古学家。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Buenos Aires)一个有英国血统的律师家庭。掌握英、法、德等多国文字。作品涵盖多个文学范畴,包括:短文、随笔小品、诗、文学评论、翻译文学。其中以拉丁文隽永的文字和深刻的哲理见长,有《博尔赫斯全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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