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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置身于宁静 2022-05-12

 

不仅在中国,人人学英语,学管理;在俄罗斯,在日本,也是人人学英语,学管理。

 

出生日,结婚日、死亡日——阿塞拜疆人的一生只有这三天。

 

在俄罗斯,外婆坚持白天看报,晚间读圣经;在俄罗斯,人死了,医生坚持要一手交钱,一手才开死亡证明。

 

装腊肉的包装袋漂亮,裹尸体的塑料袋难看。这说的不仅是俄罗斯。

 

生日礼物就是一块肥皂或一盒火柴,这事发生在哪里?当然又是俄罗斯。

 

在波兰,有一种香水的牌子叫:“也许”。波兰化妆品是一种另类时尚,小资兼野趣。

 

商人的工作和生活就是不停地打电话或接电话,平均每十秒就要打或接一个电话。这个特征中西一律。

 

中俄这对难兄难弟几乎处处一样,随便举一个现存的例子:现在这两个国家的人都爱上了装修,都爱上了旅游。

 

在俄罗斯,男人每夜喝酒,女人每夜写信;在俄罗斯,人永恒地执迷于两个问题:“怎么办”(车尔尼雪夫斯基)和“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个耸人信息:如今在莫斯科黑市,你可以买到各种器官:肾、肺、肝、心脏、皮肤、眼球(阿列克谢耶维奇:《二手时间》,中信出版集团,2016,第465页)。一个重要信息:塔吉克人喜欢诗歌,每家都有诗集,至少两本(参见同上,第473页)。一个怪诞信息:从皮鞋油和胶水中提炼伏特加(参见同上,第482页)。一个残酷信息:蒲宁的传统怎么没有传下来,传下来的是门把手插肛门(参见同上,第564页)。

 

在俄罗斯,只有命运多舛的女人常有这样的白日梦——爱上一个苦役犯,并幻想以此强力来改变自己孤独的生活。这也是所谓十二月党人妻子的古怪爱情观(一种死本能人格的爱情观)。

 

俄罗斯即永恒的苏维埃。怎么可能变呢?它就这样活了几百年,它还将一如既往地活下去,丁点不会改变。

 

他没有自己的苦闷,只有从俄罗斯那里学来的苦闷。

 

有个冉冉,有个云云,有个飞飞:明斯克——现在是整个东欧共产主义的首都。

 

火烧岛上关押着死刑犯,周遭是漆黑的森林和沼泽。其中有个十八岁的杀人犯喜欢写诗。

 

一个从头至尾可以无限写的造句游戏:……人善和人恶一分为二?神善和神恶一分为二?电影和生活一分为二?杀手和死者一分为二?发誓和沉默一分为二?狗叫和鱼哑一分为二?革命和反革命一分为二?……

 

有一种虫叫:缓步虫;有人剪下它的头,为了愉快,不为道理。

 

东方吠陀,西方圣经,世界完结为两本书?马拉美认为世界完结为一本书,伏尔泰却认为世界不是文辞创造的。

 

别忘了,日本在拜德国为师之前,荷兰一度成为它的老师,日本有个“兰学”(荷兰学)。

 

女性阅读,男性运动。优柔寡断的人能做什么呢,除了写诗。

 

法国思想比英国独特,英国思想比法国传统。无政府主义思想并非无法无天。

 

她做了你一天的情妇,却做了他三十年的伴侣。

 

一个人如果没有后悔,他的生活就失去了兴味。是否人人都得有个爱人,如果没有,人就白活了一生?

 

回首往事:围绕梁宗岱的故事,形成的传奇,来自1966年的香港。

 

巴黎的青春既是17世纪的,也是21世纪的。

 

母性是一座大学。“我们的小母亲莫斯科。”

 

《抑制、幽灵、焦虑》1926年出版?她真的对理论感兴趣吗?

 

晦涩的诗,英国多吾国少?不,吾国甚至没有。

 

一个春夜,有人说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是手淫史诗。

一个春夜,老女神打来电话,说到某人稀有的疾病,罕见的痛苦。

一个春夜,奥登说了一句深合我心的话:“变态心理的潜在成因,不是索求快感的欲念,而是对公正的吁求。”(马鸣谦等译《奥登诗选:1948-1973》,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第283页)

一个春夜,我在巴黎卢森堡公园附近一家旅馆里,重读了蒲宁的小说《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

 

好动狂爱听音乐。说话狂喜欢写诗。投保狂想得小利。变态狂追求公正。

 

大狗温和小狗凶猛。胡子羞赧光脸无情。代数纯洁宗教可疑。

 

“自传作者,请不要跟我讲述你的风流韵事:/对你来说这非常重要,在我看来则不足为奇。”(马鸣谦等译《奥登诗选:1948-1973》,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第457页)一读到奥登这两句诗,我就马上想到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想到唐君毅看完《今生今世》后对胡兰成老婆多的评价。

 

阴晦的青春期要求一道闪电的疯亮!但也要求尊重那些活天天的人。

 

奥登的诗《治疗的艺术》:“每一种疾病都是一个音乐性的问题”,诺瓦利斯如是说:“而每一种治疗都是音乐性的解决方案。”你也深知这一点。(马鸣谦等译《奥登诗选:1948-1973》,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第422页)

 

东马、西马、工程马(东欧马克思主义;西欧马克思主义;工程马,在我国近年叫马工程,即马克思主义工程)。

 

“突然的失去或许残酷,但有另一种失去,它使一件东西无限地属于我们”(见何家炜翻译的《里尔克诗全集》(10)第四卷法文诗全集,商务印书馆,2016,第280页。)

 

“我们那些缺席者的星辰,哦,心不在焉的镜子/……贝壳的友人/指甲和骨头的友人……/”(同上,第295页)

 

闻起来像思想的花也像箴言。消耗掉自己吧,大自然才得以生辉。

 

受降签字仪式在海上举行,上午九点。

 

怪事:昨夜梦中刚出现一个叫胡连克的人,凌晨五点醒来,便在网上碰见一个真的叫申连克的人。

 

在德国,有一句奇特的俗谚“土耳其饥饿”,它的意思是大饥饿。

 

“因为贫穷是来自内部的一道伟大的光……” 陈宁翻译里尔克诗《时辰祈祷书·贫穷与死亡之书》,《里尔克诗全集》(10)第一卷第一册,商务印书馆,2016,第432页)

接着,里尔克又说:“但在黄昏时:穷人的房屋就是一切,一切星辰都从它的里面启程。”(同上,第441页)

 

在乳房星座下,欧洲是灰色的,瑞典更灰。某人的头发有铁灰的青光。

 

偶像代代出,各有各的好。如今呢,没有脑瘫,何来国民?开价即放弃。

 

木匠忙着木匠的,石匠忙着石匠的。活忙着活的,死忙着死的。

 

十八岁之前寻找,之后,守成。在电灯下阅读或蜡烛下阅读有何不同?还有人借宝石光来阅读呢。

 

中风病人都会爱上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1939—2013)写的如下诗句(由王敖翻译):

 

……那种撒手而去的感觉不会再有了。
或许,还有一次吧。然后,没有下次了。
——《人之链》

 

每当我发布一篇诗歌,我都在众多评价中专门等待你的评价,只有你的评价——无论好坏——才让我心安。

 

死人首先是恐怖,接着是陌生,然后是遗忘;再后来,总有这么几次:死人活着时的声音又突然回来了……

 

德国是头号爱问民族,但不等于每一个德国人都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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