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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鸣湖的流水 雨落个不停， 所有的河流都在涨水。 我们在颠簸的光阴中重逢。 雨是陌生而新鲜的脚印。 在沉沉的夜晚， 我的手曾摸索你的手…… 我们的心中落着雨。 郑州是一阵恍惚的雨声。 雨落向黑暗中的堤坝、湖汊…… 没有船。水奔流在水中。
双塔 多年前，灾难就来过了。 比许多事都要来得早。 后面，古寺消失的地方， 曾是香客的集聚地，也曾是 尘世的中心。 已被取消多年。 大地是稳固的，但左和右 并不真的平衡， 看似无物的空旷中， 一直有什么在持续地倾斜。 ——你承受那倾斜， 但要笔直地站着。 在古老的分身术中， 你守着完整，也守着缺失 衍生出的新意。 对发生学的描述 水面被撞破，天空 涣散在一阵微波中。 对光年的称量，星星们 一下子用掉了全部智力。 而一尾鱼已回到池水深处，身后 拖着转瞬即逝的黑洞。 它吐着泡泡，慢慢 停下来，停在它创造的动荡中。 当水面重新拼接起宁静， 已是更加隐秘的范畴， 宇宙的奥妙依附向 一只静静悬浮的尾鳍。
湖边看鸟 我望着它们飞翔， 望着它们消失在天际， 又倏然归来…… 比起出发时的加速度， 我更爱它们下落的身影。 我知道湖荡里什么在摇晃，以及 触碰一根芦苇的方式。 在我渐渐褪去的理想中 呈现的生活，正被倒影称量， 从中，阵阵反光已摆脱了羁绊， 水起伏着，像陌生的光阴。 有时湖面空旷。 我望着那空旷。风在吹， 它触摸过的事物都将 不会再被忘记。
黄河流过 斑鸠鸣叫，树林苍翠， 麦浪，翻滚到河岸就停住脚步。 我熟悉那些古老的激情，和每一块 曾被撞击的石头…… 但我已变宽，变得平缓， 不再咆哮，并将体内的漩涡一一熄灭。 我在试着平静地爱你，虽然 我仍有制造灾难的本能。 不是仰头，是这不断俯下的身躯 在向你靠近。 一夜暴雨，所有的桥梁都毁掉了，我以 废墟般的浑浊爱着你的清新。
本篇审稿 庄凤娟 组版 易涛 作者简介 胡弦，男，1966年出生，江苏徐州人，现居南京。著名青年诗人、散文家。诗集《沙漏》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
本文作者 胡弦 授权河南思客独家刊发 转载请注明出处：河南思客 博客/微博/微信/客户端：河南思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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