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中的女人
文/望之
今天是他上班的第537天。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
他骑着两年前英姑送给他的捷达自行车，来到公司。
这是他大学毕业后找的第一家公司，一家崇州的游戏公司，名字一听就很土：崇州网页游戏开发有限公司，两年前成立，位于崇州大道118号。马原入职的时候，游戏公司才成立没多久，一共就4个人：老总、老总秘书（还是个男的）、王泽明和他。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公司开发出了好几款网页爆款游戏。尤其是马原，主导开发了一个超级大爆款网页游戏：影神。游戏操作简单，即时对战，爽点频爆，一个月用户猛增200多万，大大提升了公司的知名度，也让马原赚到了第一桶金。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也招了不少有志于此的大学生。
公司老总年纪不大，典型的富二代，对游戏痴迷热爱，老爸让他接掌家族钢材生意，结果他偏不，硬要成立游戏公司。老爸执拗不过，便掏了钱，让他玩票几年，谁曾想竟然成功了。
……
……
“嗨，哥们，听老大说，今天有一美女报道！”他刚一走进办公室，同事兼死党王泽明便从后脖处一把抱住了他，一边说一边将他往主管的办公室那边拽。
女的？还是美女？马原心里是一百万个不相信啊。
要知道，他们公司私底下有一个绰号，江湖人称：光棍公司！就因为公司老总招聘的员工全部是雄性、雄性、雄性……
这让人一直怀疑，这老总可能有某种爱好和倾向，不然怎么会一直招聘男的？难道是因为雄性程序员工作业务能力强？雄性程序员更适合熬夜？打从一开始起，秘书就是男的，马原就心存疑惑。如今王泽明说要来一美女，马原嘴上虽说不要去看，但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王泽明去了老总办公室。
老总办公室在最里面，一整面玻璃墙可以将老总办公室一览无余，平时老总从来不拉帘子的，而今天老总竟然破天荒地把帘子拉了起来。
难道有情况？老总平时看起来可是斯文人，再不济也不会在大白天办公室里做一些不雅之事吧。
王泽明赶紧凑过脸去，试图透过百叶帘的缝隙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马原见没有看到什么美女，正准备返回办公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公司老总率先走出门来，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就是公司老总刘晓伍。老员工们喜欢喊他：五子。他似乎并不生气，相反还十分开心，说这样才是好团队，好team嘛！
马原和王泽明前来并不是看你五子的啊，他俩赶忙歪过头去，看刘晓伍身后。
刘晓伍身后的确有一女子，但却不是王泽明所说的美女。马原一眼打量过去，就把这女子看了个清楚：个子一米六二左右，头发稍长，朝后拢去，简单地扎了一条辫子；瓜子小脸，充满了些许未脱的稚气；上嵌一双略显狭长的丹凤眼，闪着烁烁的光；上身穿一件黑皮夹克，有点朋克风，下身穿一宽松运动裤，脚蹬一双鸿星尔克白球鞋。这不伦不类的搭配，和美女形象相差甚远。
可能是在“光棍公司”待得时间久了些，王泽明的眼光变得越来越低了，看见个女的就是美女，即使看到白骨精，估计他也得嘴馋得流口水了吧。马原心想，看来以后王泽明的眼光不能再信了。
王泽明满脸堆笑，侧过身去朝着女子摆手示意。而他没有了兴致，正欲转身离开。
“哎，老马，别走啊。”刘晓伍连忙喊住他，介绍道，“正好你在这，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招的员工——肖若云，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事了。”
“你好，若兰同学，欢迎加入我们大家庭。”王泽明一看这身打扮，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赶忙伸出手去握手。
肖若云微笑着回应，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然后走到马原身边，伸出手来。马原看着她那张娇小且有点稚气的脸庞，只好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只这么轻轻一下接触，马原突然感觉肖若云的手有一点凉，不对，不是凉，是冷，一种特别的冷。这种冷，似曾相识，但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碰到过。
“马原师哥，泽明师哥，还希望以后多多指教。”肖若云礼貌性地朝着两位老员工鞠了一躬。
“好了，新员工你俩老员工就算认识了。这样，泽明你带着这位女徒弟楼上楼下走走，取取经，了解一下我们公司。”刘晓伍开玩笑地说道。
“好嘞，遵命！”王泽明开心地领着肖若云走开了。
这一整天，马原并没有心思工作，他心里始终在想一件事，就是他的手握住肖若云的手的那一刻，那种冰冷的感觉究竟在哪里遇到过？他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天，那种感觉好熟悉，又好陌生。脑海中，不时浮现扎着辫子的肖若云伸出手来的形象。
晚上回到家，英姑已经做好了晚饭，他吃好晚饭，准备读会书，便上床睡觉。走进房门前，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因为今晚噩梦继续，是否会有不同？是否能醒来后记得那不同？这一切都未可知。英姑望向马原的眼神中，忧愁比之原先似乎又加重了一些，她满脸怜惜又同情地看着马原走进房中。她心中有所考量，又在内心不断地说服自己再等一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他知晓。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吗？
马原躺在床上，捧着两天前刚买的小说，一页也未读进去。夜色渐深，今夜没有月光和星光，黑暗如一张厚重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崇州。远处不时传来清晰的汽笛声声，马原胡乱地想着白天的事，毫无头绪，终究抵不过睡意，眼皮沉重，终于还是合上了。
噩梦如期而至。
黑色的妖怪再次降临在梦境中。梦魇中令人窒息的纠缠，影子与身体强烈地撕裂拉扯，就在这紧急时刻，一束光，一束强烈的光芒自遥远广阔的天穹上空射下来，一片光芒之中，竟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肖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