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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伟《血色莫扎特》系江苏省第十四批“重点扶持文学创作与评论工程”文学项目，属于侦探推理类型的小说。
笔者个人认为，侦探、悬疑推理类型小说引人注目的点在于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小说叙事结构，线索多样、此起彼伏，线索推进或者平行或者交错，这就使得读者在阅读的时候去建构不同的场景，不断冲破、转换读者的期待视野，造成一种新奇之感（当然，这种更多适用于写作水平高的文本上）。当然这也存在一个弊端，就是可能会对读者造成线索混乱、引起误读。第二个方面就是，小说中涉及到的人性问题的讨论。人性问题其实多数小说都是有所涉及的，尤其这种类型小说更为突出与显著，往往给人造成深入思考的就是人性的复杂多样性。《血色莫扎特》同样在以上两个方面引人注目，相对来说，本文重点谈论第二个方面，从家庭的角度进行切入探析。 人的发展都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制约，这种环境的影响制约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然地理对人的影响塑造，可能会让人带有一些与生俱来的、地域性的特征；另一方面就是社会环境对人的影响，这就是周围的人文景观、人际关系等等诸多后天的因素。每个人都属于自己的家庭这个小团体单位，所以家庭单位中的其他人就会对单个人的价值观形成、做事为人等多个方面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当然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也是有好有坏的。 从家庭的角度来看《血色莫扎特》，首先，现将文本中涉及到的几组主要家庭关系情况理清出来。 冯露，父亲冯国良，表面上是中学校长，实际上麓城地下涉黄涉黑的组织者，结识商界、政界上的各种人物，只爱金钱、权力、色性。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女儿，家庭观念缺失、亲情观念淡薄。母亲娴熟沉默、规劝丈夫，但是却被冷嘲热讽，最终在医院中病逝。作为女儿的冯露，心疼母亲，憎恨父亲，她自述“从母亲的身上，我坚定地认识到，没有爱的家庭，是多么冷漠！”P297。喜欢自己的钢琴辅导老师夏冰，最终与夏雨合伙制造复仇计划。 夏雨，夏冰与韩苗苗的儿子，实则是葛春风与韩苗苗的私生子。“那是一双冰冷的眼，黑眼仁好像两只冻在很深潭底的黑石头，没有悲哀，也没有喜悦和热情，更没有迷惘。这不该是一个青年应有的眼神。”P263他是一个怀旧的青年，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喜欢在这间废弃房间抽烟，发呆，回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回想那些人和事。我在这里度过一个个孤独夜晚。’”265 个人的前进发展离不开周围人的影响，作为个体的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家庭的影响承担着重要的启蒙、塑型角色，一个人的身上往往或多或少地体现着其家庭成员的痕迹。我们从假设的角度出发，出生在艺术氛围浓厚家庭的夏雨，身上带有艺术气质的基因，在父母亲的潜移默化之中，在苗苗的客厅那种自由讨论艺术、文学等高雅话题的环境之下，他很大可能会自然而然地迈向艺术的殿堂。邹玉红家中也不存在什么男女性别歧视，父母亲支持学习成绩很好的邹玉红继续读书，也许又是一个通过读书改变卑微、贫困命运的典型。冯露，作为校长的女儿，可以享受着相对便利的教育资源，凭借着自己对于音乐的热爱和天赋，在钢琴方面造诣深厚。但是，一切都是恰恰都是我们想象的对立面，他们都没有生活在理想的真空环境中，而是不断有着现实的残酷一点点摧毁他们。 父亲治疗需要高额的医药费，逐渐滋养起来的炫耀心，金钱、欲望逐渐吞噬了韩苗苗的纯洁内心，父亲夏冰对于母亲韩苗苗过分的爱，对她不断的放纵，是对韩苗苗的爱也更是对她的伤害，年幼的夏雨，痛失母亲，又生活在父亲是杀人犯的阴霾中，让他的价值观发生扭曲，复仇的种子深埋他的内心，复仇的意念不断将之浇灌，最终完全占据他的内心。 原本成绩优异的邹玉红，因为家庭原因中断上学路，进城打工，可是作为一个没有文凭的外来人，要想在城市立足实在太难，最终残酷的社会将她侵蚀，塑造成麓城地下娱乐的大姐大。 冯露她心疼温柔、孤寂、被冷落的母亲，对于自己的校长父亲充满了憎恨，于是最后下药毒死父亲，联手与夏雨为自己喜欢的夏冰复仇。他们每个人都因为家庭的问题走向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探究造成这种不良家庭影响的根由，就可以说是对阶层的改变、对欲望的追求。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在相对时期内，会存在物质财富分配的不均的问题，就会产生一定的阶层，滋生出人们对欲望的各种追求。远古时期，大家同样贫困一无所有，只满足基本的食宿问题也就可以。但是，随着财富创造的增加，加上分配的不均，久而久之就会出现不同的阶层，越往上的阶层资源越充沛，而越往下的则是相对贫乏，这就导致上对下的欺辱、不屑等，出现下对上的向往与依附。在没有达到社会高度发达的时候，这种现象就会存在，社会上自然也就有了对于阶层改变和欲望追求的现象。当然，这里讨论的上下阶层、对阶层的改变与欲望的追求是相对而言，是一个不断变动、相对发展的过程。 按照这种理解，运用到《血色莫扎特》中出现的几组家庭分析中，笔者认为同样适用。韩苗苗和夏冰虽然是大学生，但是在当时所处的环境中并不十分友好，沉重的医药费压垮了韩苗苗的家庭，迫使她不得不做出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在这一过程中她不断被欲望化，对于眼前清贫的现状心存不满，想要换房子，过上更加高品质的生活。其实这里并不是否定人向上发展的美好愿景，只是这种不恰当的依附关系的想法是不应有的。最终韩苗苗企图背弃自己的婚姻，这样便给他人、也给自己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刚才谈到说，对于上下阶层、对阶层的改变与欲望的追求是相对而言，是一个不断变动、相对发展的过程，就是想说明冯国良这个例子。冯国良作为中学校长，有认识各色的政界要员、商人巨贾，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相对而言他处于较上的阶层，但是其同样有欲望化的追求，如随意用权力将夏冰的命运改变，使得夏从一个优秀的音乐教师变成落魄的社区清洁工，再有就是冯国良非法组织淫乱聚会、涉黑涉赌等等，这些罪恶行径都是其对欲望追求的体现。 《血色莫扎特》中谈到是特定时代背景下人的生活与动态，几个人之间的往事纠葛，几个人之间的人生遭际。最后，314苗苗客厅的被爆破，一切都随着卷起的尘土成为过往，飞驰的高铁载走过去的伤悲，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追忆。 2021年4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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