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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店往事之11·巧媳妇智斗王先生 文 / 霍 杨 茶店老街原来有一姓牛的庄户人家，本来家境好的时候，也有几顷地，几间大瓦房。可是染上个酒瘾，把个家败了个差不多，老婆也半病半气去世了。后来也只能勉强度日。最说不得的是，生个儿子叫个牛厚实，身强力壮，虽谈不上痴傻，确实憨厚得让人好笑又心酸。每天就知道干活，倒是很乐意给人帮忙，小孩子也指使得他溜溜转。大家都叫他牛老实。也不知是不是他爹嗜酒的原因。
当年家境好的时候，曾在邻村给儿子订了门亲，看看老实孩子也20了，就强撑着给娶过了门。新媳妇怎么样？街坊邻居有几句说道：长得楚楚溜溜，身材苗苗条条。行走袅袅娜娜，说笑甜甜蜜蜜，穿戴整整齐齐，办事伶伶俐俐。却是好汉没好妻，孬汉娶个花枝女。而且，这女子还念过书！识文断字会算账！唉，都是月老惹得祸呀。众人难免羡慕一阵，叹息几声。 这老头心里欢喜，趁机多喝了几杯。乐极生悲，就不知怎的也归了西。就剩了个新婚小儿女。把家事办完，也自耕作度日。老实孩子肯下力，很听媳妇的话。倒也消停度日。只是丈夫如此这般，这媳妇心里不免有个不足之意。 这天媳妇琢磨着家里唯一的老驴作用不大，想趁附近孔峪集会卖了添置些东西。就安置丈夫去赶会卖驴。又怕他被人骗了。几遍嘱咐他，最少卖600文，少了不卖。卖不了就骑回来。如果相识的邻村认识的人赊账，千万要记住姓名，住地等等。等他记熟了，远远送他出了门。 这牛老实到了集上，一不吆喝，二不打听，牵着个驴直愣愣戳在牲口市儿角落里傻蹲着，像个没事人。嘴里一直嘟哝着600文。就怕给忘了。看看到了半下午，也没人理会他。他也不着急。 看看要散会，摇摇摆摆过来个穿长衫的先生，问他，这驴卖多少钱？老实赶快回道，媳妇说了，要卖600文！先生一听乐了，这是个憨子！就有心逗逗他，说天上下雨日出晴，女人的话不能听！一千铜钱也值得，为啥偏要六百文？老婆当家，饿死全家呀。这古话儿说得多在行，你怎么就听媳妇的话儿呢？老实挠挠头，说不出个道道来，不要一千文，只认准600文。先生又问他媳妇还说了什么，老实这记得真。全说了个门儿清。先生就笑着写了个纸条，告诉他写的是地址姓名，让他回家给媳妇就行了。老实高高兴兴一溜小跑回家了。驴当然牵给了先生。
媳妇做好饭正等他回来，一看驴没回来，也挺高兴。就问他详细，老实一五一十一说，媳妇脸色变了。赶快拿字条详看。上边写：太阳一出正照脸，白天好好不下田。十几小孩我照管，百家姓名每天念。驴钱要到轮正半，老虎头上打转转。念了两遍，哦，西峪（雨）教书的王先生呗。转嗔为喜。赶快给丈夫盛饭去了。 等到下月十五，吩咐丈夫带把短尺子去邻村西峪找教私塾的王先生要取钱。先生一看憨子竟然真给找来了。大为惊奇。老实又把尺子拿出来让他看看。先生大笑，捣鼓一番，取个盒子封了。告诉他回家给媳妇再开就行了。 媳妇开了盒子，却见里边1000文驴钱。旁边一堆牛屎，插朵野花。不觉面皮涨红。回头骂了丈夫几声，收拾个包袱，撅着个小嘴儿一溜烟回娘家去了。 老实一开始不以为意，等了三天不见回来，就去丈人家接去。媳妇却不肯回去。也不说原因。没办法，想着都怪这买驴的王先生！反正也不远，找他去，赔我媳妇！王先生听完，乐得大笑三声。管他吃完饭，又封了个盒子让他明天给媳妇送去，还取块盐巴让他给媳妇。包他媳妇痛痛快快回家。
媳妇看丈夫拿块盐巴，接过盒子打开看看，又是个字条，上写着 月老结得前世缘，百年当修共枕眠。你教先生要正直，我今劝你莫忘咸（贤）。沉吟一阵，红了眼圈，叹了口气。也不多话，告别了家人，挽着丈夫回家了。 媳妇回到家，看着几天不在，乱七八糟的，看着旁边憨笑的丈夫衣服也肮脏不堪，不觉又心疼又愧疚，都怪这买驴的酸先生多事！就也写个字条，还把他送来的盒子装了，告诉丈夫，让他带了去谢谢王先生。临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嘱咐他一堆话。老实丈夫自然记熟照办。 先生开盒细看，却写着，街边灰黑一层层，半边黑来半边明，中间圆圆两头细，猜对赌你六百文！先生皱眉想了半天，这这这，实在也猜不出呀。看老实还在旁边傻站着，就套他媳妇说了啥。老实告诉他，街边灰黑一层层，牛屎！半边黑来半边明，鸡屎！中间圆圆两头细，老鼠屎！先生一听，这粗俗不堪，自己怎么可能猜得出！倒是也贴切形象！告诉他先回，让媳妇准备好600文，明天先生去茶店收赌债！ 第二天先生骑着刚买的驴，找到茶店老街来，街坊邻居凑了一堆儿看热闹。媳妇把谜语念了认真。先生自然把谜底答了个仔细！媳妇却笑着回答，这先生怎么一肚子都是臭屎呢！这样怎么能教好学生！众人哄堂大笑。先生也知上了当。十分尴尬。媳妇笑吟吟地告诉他谜底。街边灰黑一层层，灰砖墙！半边黑来半边明，乌云遮月呗！中间圆圆两头细，栆核呗！先生满脸通红，这这这，600文？没带着呀，怎想着会输呢！媳妇笑弯了腰，一指旁边的驴子，先生明白了，也笑着把驴子还给了一边莫名其妙的老实丈夫。  媳妇却笑着连连推辞，解释就是个玩笑。哪能真要先生的驴子呢！众人都乐了个过瘾。两口儿请先生到家，精心伺候着茶饭赔不是，先生并不着恼，更加佩服这聪明伶俐的小媳妇儿。他本来是某县里的教谕，有些积蓄。如今退休回家教书。也无其他亲属。后来资助两口儿临街开个小茶馆儿，媳妇儿精明能干，老实憨厚听话。生意也挺不错的。 停了几年，家里生的小孩儿也成了先生的弟子。据说后来还中了个功名。两家人犹如亲人一般。在老街传为美谈。。   林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 茶店工作委员会主办 本期编辑：逯 軍 本期审核：李 健 民 《林州茶店民间文艺》 挖掘、收集、整理、传承、弘扬、传播民间传统文化艺术，推介乡村最具特色的民间文艺人才，活跃社区群众文化艺术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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