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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永远的“纽约客”

 置身于宁静 2022-05-13
         好些年以前,因为严锋的一篇《好书》,我知道了《夏洛的网》,也知道了E·B·怀特——虽然他的书早20年就在国内出版过了。对于学问不够深或者年纪不够大的读者来说,因为严锋才知道怀特大概也不是什么太让人害臊的事儿,反正从那时候起,我陆陆续续读了好几个不同译本的《夏洛的网》、《精灵鼠小弟》和《吹小号的天鹅》,当然,还有在网上流传的各种怀特散文译本,至于他与詹姆斯·瑟伯合著的那本《性是必须的吗?》,我自然也没有放过,甚至,我还从旧书摊上淘来英文版《风格的要素》(包括1959年和1972年两个不同的版本)——虽然其实不大能看懂。《怀特散文集》出版之后,我暗自对自己说,以后要像怀特那样写文章。可惜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无论做人还是写文章,都是如此。作为读者,我只能老老实实,把怀特的书捧在手里,一读再读,对于新出的这一本《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同样如此。

    《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初版于1954年,是怀特的一部自选集。怀特在自序里面说下笔所写的乃是自己,这话实在是再确切不过,无论是他的三部童话,还是他的随笔,甚至时事评论,总能从文字中透露出一个既坚决又豁达、既宽厚又锐利、既温暖又幽默的形象来,像我这样多了点儿感怀的读者,便忍不住要去琢磨,怀特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吧。于是这本最新的译著,这些初次见面的文字,便也显得像老朋友一样了,毕竟,文字之间,都是怀特自己的滋味呀。

    和晚年的随笔集不同,这部《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看上去要随意一些,入选的篇目更是形式多样,像《一头猪的死》之类怀特赖以成名的散文名篇固然不必说了,那些短小精悍的时事评论也显出超越时代局限的睿智和力量,至于小说和诗歌等等,更透露出怀特不同的才华,被用作书名的短篇小说《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余韵悠长,短短几页,却让人回味良久,而由九首诗构成的《九歌》一节,不像他那些诗意的童话和散文一样,倒很有些调皮的意味。所有这些加在一起,怀特在这本薄薄的小书里面,给世界留下了一个厚厚的印象。

    读《夏洛的网》,我们很容易感受到怀特对土地以及植根于土地之生活的热爱;读《怀特随笔集》,我们印象最深的大概会是他文字的典雅;而在这本多样的自选集里面,怀特给出的是一组更全面的主题词。“过去,将来”、“现在”、“美不胜收的文字世界”、“九歌”、“城市与土地”,五个章节的题目,差不多说尽了怀特文字的所有:对往昔的追怀、对未来的忧思;对现实的愤怒与调侃,对美好的执著与追求;于城市的若即若离,于土地的依依不舍,最后,在所有这一切里面,更是免不了都有一种诗意。当然,有时候这种诗意会是惊心动魄的,因为在大多数时候,所有的主题词都免不了跟当下发生一点关联。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怀特不会忘记对现实来点儿嘲弄,《一个美国男孩的下午》里面,他把少年时的尴尬回忆和非美活动委员会的调查联系了起来;而在《体育运动的衰落》里面对未来进行荒诞想象时,他却又活脱脱描绘出大众娱乐事件霸占人们日常生活的景象。怀特,这个看上去最典型的文人,这个有点守旧的纽约客,骨子里面,盯着的是每时每刻发生着的现实。

    虽然我们很容易感受到怀特的现实情怀,但他自己却似乎并不这么看。“虽然作为旁观者,我尽量不与时代脱节,却总归徒劳”,怀特在书的自序里面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对于自己关于未来的想象那么快就变成现实有些感慨,但我们如今读他的书时,却要感谢他能够与时代脱节——即使写时评,他也能做到让自己的评论既像在说当时的事情,又像在表达对未来的忧思,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在欣赏如此美文的时候,不至于被几十年前的所谓新闻细节所打扰。不过如果我们能设身处地,想象这些文字第一次在杂志上发表时的样子,我们同样会发现,对于当时的读者来说,这时评还果然有力得很呢。

    最后,或者该说说这本书的译者。怀特的童话,康馨译本和任溶溶译本的高下让人争论不休,而他的散文,此前的贾辉丰译本却让人爱不释手。此番新译本出自孙仲旭,在网络上和杂志上已经发表过大量怀特译作的广州青年才俊,他的译笔或者比不得贾辉丰先生的古朴典雅,却自有一种从容硬朗之气。《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和之前的《E·B·怀特》相比,有4篇重复的文字,对照读两位译者的手笔,是一种不同的美好。顺便说一句,据说贾辉丰先生正在译怀特的另一部集子,我们可以继续期待。 (查莫宁)

    E·B·怀特:

    奠定《纽约客》文风

    E·B·怀特(1899-1985),20世纪最伟大的美国随笔作家,其文风冷峻清丽,辛辣幽默,自成一格。

    作为《纽约客》主要撰稿人的怀特一手奠定了影响深远的“《纽约客》文风”。怀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关爱,他的道德与他的文章一样山高水长。怀特还为孩子们写了三本书:《斯图尔特鼠小弟》、《夏洛的网》与《吹小号的天鹅》,同样成为儿童与成人共同喜爱的文学经典。《纽约时报》为怀特逝世发表的讣告中称“如同宪法第一修正案一样,E·B·怀特的原则与风范长存”。

    1926年或1927年,他来到《纽约客》杂志社做编辑工作。在《纽约客》工作11年。1929 年他和凯瑟琳结婚。不久,怀特开始为《新纽约周刊》工作。但是,直到他和他的同事兼朋友詹姆斯·塞博合写的《性是必需的吗?》一书出版后,怀特才真正引起了文坛的注意。

    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

    E·B·怀特 著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8年8月

    夏洛的网

    E·B·怀特 著,任溶溶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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