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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毒妇因奸杀夫,竟诬陷亲父,天网恢恢梁上眼窥得真相!

 人之意 2022-05-13

自古以来,心灵手巧的南方人常常到北方做工串生意,能以辛勤劳动换来一些报酬。清代中期苏州昆山人蔡凤鸣是位著名的珠宝工匠,穿球点翠,手段精奇。他来到山东临清,为当地人加工珠宝,极受欢迎。

三年来,蔡风鸣在临清省吃俭用,逐渐积攒下300多两银子。忽然想到老家中的娇妻在苦苦等待,不免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到妻子身边。久别胜于新婚,多少勾人魂魄的美景,这些天总出现在蔡凤鸣的梦乡。

只因蔡凤鸣连日来告辞朋友们,无意中惊动了游走江湖的小盗贼魏打算。此贼自小遨游大江南北,小偷小摸,甚是在行。来到临清后,也小打小闹过几次,没有碰到大的主顾。如今听说蔡工匠腰缠铜钱,要满载而归,不免心中不平:他一人竟挣了这许多的银子,分些给我们穷朋友用用,也在情理之中。

这天,蔡凤鸣正待启程返家,魏打算过来施礼,谎称自己也是苏州人氏,想与老蔡结伴同行。蔡凤鸣为人何等精细?忙说自己还有些杂务料理,难于结伴共行,即刻摆脱了魏打算的纠缠而独自上路了。

贼心一起,再难收束。魏打算见蔡凤鸣如此老练,恨得牙痒痒的。从此,蔡凤鸣走一程,魏贼悄悄跟一程,想在沿路旅店中伺机下手。想不到蔡凤鸣机警之极,银钱口袋总不离身,半夜睡觉又十分惊醒,致使魏贼几次欲窃银盗财,均未得手。

魏打算积多年盗窃之经验,料想蔡凤鸣在外乡警惕性高,但返回老家后,那根警惕之弦就不一定绷得紧了。那时间下手偷银,正是十拿九稳、决不放空的黄金时期。

一路跟踪到昆山地界,已是红日西沉,明月东上的傍晚。魏打算生怕自己被蔡凤鸣发现,便先行一步,连跑带窜躺进树林之中。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蔡凤鸣才走过来。此时天已大黑,魏打算才放心大胆地尾随这生意人而去。

到了一家宅院,蔡凤鸣叩门而入。魏打算急忙从旁边越墙而进,只见蔡凤鸣和一对老夫妻在说话:“托岳父母大人洪福,小婿在外生意顺手;如今先拜见岳父母,再顺道回家。”蔡凤鸣边说边奉上贵重礼品。

“哎呀贤婿,”岳父朱茂卿拱手相迎,“远道而归,可喜可贺,还备如此厚礼,却是多礼了。”说着忙与老妻王氏,着使女茄花儿备下酒席,请蔡凤鸣一块饮酒。

原来今日正值中秋佳节。老夫妻想到女婿外出,女儿朱蔷薇独守家门,未免孤凄。于是置办下酒席果蔬,让茄花儿去请小姐回门赏月。哪知茄花儿到朱蔷薇家苦苦相请,蔷薇反嫌茄花儿罗嗦,将她赶出了家门。所以朱家酒席都是现成的,一见女婿回来,故此连忙为他接风洗尘。

魏打算见蔡风鸣与其泰山大人一块大吃大喝,口中早不断地咽下口水。他情知蔡凤鸣酒足饭饱后,一定会即刻返家,于是到厨房间偷了一铜壶热酒,跳出门外边喝边悄悄等候。

等到二更时分,才看见蔡凤鸣告辞出来。魏打算连忙紧紧尾随。约莫走了六七里地,才到了蔡家门院。

蔡凤鸣敲着门儿喊道:“娘子,快开门,是为夫的回来了!”

魏打算早就躲到院外大树荫中,朝内眺望,只见里屋中原本亮着灯。蔡凤鸣这么一叫,灯反而吹灭了。魏打算赶忙趁黑跳进院子想钻到里屋床下。一见床下藏着个大汉,魏打算连忙退出,悄无声息地窜到屋梁之上。

磨蹭了好一会儿,朱蔷薇才出来开门,请丈夫进去。进门后,她才点起蜡烛,与丈夫叙话。桌儿上早就摆上了美酒。朱蔷薇左一杯,右一杯地哄着丈夫喝酒。

蔡风鸣本来在岳父家喝过酒,哪里还喝得下去?就将装银的包裹交给娘子,得意地说:“为夫此番在外,颇为得意。现将赚来的300银两交给你,请娘子收好。”

朱蔷薇接过银子,更为高兴。尤为起劲地斟酒犒赏丈夫。蔡凤鸣见娘子开心,也喜之不尽,举杯痛饮。

不出半个时辰,蔡风鸣早酩酊大醉,倒在床上。

蔷薇蓄意地灌醉了丈夫,忙向床下招招手,请趴在床下,连大气也不敢出的黑大汉爬出来。

这位大汉却是本村屠户,名叫郑打雷。其人生得膀圆腰粗,精壮能干。朱蔷薇自从丈夫外出后,哪里受得了孤衾独枕的“活寡妇”生涯?她见郑打雷人物彪悍,便以买肉为借口,要郑打雷每天送肉给她。不出二天,蔷薇便将郑打雷勾引到枕边床上。自打与郑打雷相好后,蔷薇每日朝朝,只盼着蔡凤鸣晚回来、不回来,她好与郑打雷做长久夫妻。

这日中秋夜,蔷薇备好酒席,请郑打雷夜里过来同饮共欢。哪想下午茄花儿打扰她一番,二更里丈夫又突然回来,差点撞破了她与郑打雷的机关。蔷薇一把揪住郑打雷,质问道:“你是要与我做露水夫妻,还是做长久夫妻?若要做露水夫妻,你马上回去,从今以后一刀两断;若要做长久夫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拿过你那杀猪的刀,把我丈夫杀掉,自二人方可做长久的夫妻。”

郑打雷一听此言,真是如雷贯耳,心惊胆颤,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他一辈子杀猪成百上千次,但却从未杀过人。有心逃回家中,再也不与这个女人鬼混,但却也忘不了蔷薇的香甜。然而无论如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想到此,郑打雷假借圆家取杀猪刀之名,就要开溜。

蔷薇气火上冒,哪里容得他走?“等你回家取杀猪刀,这挨刀杀的蔡凤鸣早就醒酒了!”蔷薇很快从厨房取来菜刀,递给打雷。

接过菜刀,打雷不禁哑然发笑。这菜刀又锈又钝,怎么能用它?蔷薇忙指点磨刀石,要打雷去磨。打雷三下五去二就将菜刀磨得雪亮,接下来便细细研磨。

蔷薇见打雷还在磨蹭,忙拖他过来,逼他往床上砍人。郑打雷三次往下砍,但却三次临时收住手,摇头拍胸,总是砍不下去。蔷薇气得脸都发白,大骂一声:“呸,你怎么这么没用的!还亏你是个七尺男儿!罢罢,待我自己来下手!”

说罢,蔷薇脱掉裙衫,挽发提鞋,撩开蚊帐,抢过大刀就往床上劈去。毕竟妇人力气小,菜刀才砍迸丈夫脖颈的三分之一处就给卡住了。蔡风鸣从巨痛中惊醒,带着刀滚到地上,两眼怒瞪蔷薇和打雷。蔷薇一脚踢去,与打雷用桌子面将蔡凤鸣紧紧按住,直待他血尽气绝而亡。

蔷薇早点起一把火,烧了满满一锅沸水,招呼打雷将蔡风鸣斩成三截,丢到锅中。不一会肉烂骨离,蔷薇遂将人肉合进糠团之中,喂给猪吃。骨头、菜刀和那300两银钱,都由郑打雷分三处埋在院子里。

一切事毕,郑打雷忽然提醒道:“倘若你父母明日来看女婿,那却怎么办?”

蔷薇听丁直点头,苦苦思索丁半天,不免与打雷想出一条毒主意,要告父亲见女婿赚钱回来,因钱动起杀心,杀了女婿。反正老爹已经近70,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就烦他为女儿的后半生抵命吧。蔷薇跺跺脚,亲着打雷说:“冤家,如今我为了你,也顾不得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了!”

郑打雷感激莫名,忙出去准备状子。此时已是四更时分,郑、朱二人执手而别。等他俩在门口窃语时,攀在粱上的魏打算这才得空跳到地上,窜出墙院之外,将酒盎对准口,咕噜噜饮起酒来。魏打算见过人家多少隐私?似这等凶杀案件还是第一次看到,故也吓得浑身无力,两腿发软,要借酒壮胆。

适值巡夜队走过,一见魏打算这个外乡人抱着铜壶在喝酒,不由分说抓住这毛贼,送交县衙去请赏。

次日,朱茂卿老汉想着女婿回家,谈来看看女婿女儿。蔷薇早下定决心,要让父亲背这杀人黑锅,要用老父抵命,想着待他被斩之后,多请些僧道超度老父早升天界,也就不算亏他了。

朱老汉到了女儿家,问女婿现在何方。蔷薇就像听说天外来客一般,张大嘴巴说蔡风鸣并未曾回家。老汉遂将女婿昨夜归来的事讲了一遍,哪知女儿立时变脸,硬说老父见财起心,谋财害命,杀了蔡风鸣,于是扭着父亲见官去。

父女俩争争执执、推推嚷嚷到了村头,郑打雷早守在那里,暗中将一张状子塞在蔷薇的衣襟之中,跟着父女俩到县衙去看热闹。

到丁县衙,蔷薇递上状子,词曰:具状人蔡朱氏,告为谋财害命、藐法欺无事。痛因丈夫蔡凤鸣,三年前往山东贸易,赚得白银300两,于八月十五远归,顺道过岳丈朱茂卿家。岳丈见女婿行李沉重,明中治酒,暗藏杀心,杀婿藏尸。窃思父杀婿争,妻报夫仇,王法无偏,哀哀上告!

县官见此案古怪,此状厉害,问清朱茂卿与蔷薇乃亲生父女,不免深感奇怪。女儿告父杀婿,亘古未有。于是将朱茂卿暂时收在狱中,待调查清楚后再作处理。

当晚,朱茂卿老伴王氏来牢狱中送饭。老夫妻相见,提起耶禽兽不如、大逆不道的女儿,俱各悲愤不已。朱老汉哪里还有兴致吃牢饭?气也气饱了。

那毛贼魏打算原被关在同一牢房内。他自关进来后,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有谁愿意施舍饭菜给他吃。今见老朱不吃饭,饭菜喷喷香,忙趁机窃过饭菜,大吃大嚼起来。狱卒见状,忙大声喝止,告知老两口。老两口见这后生饿得像瘦猴一般,也可怜他不过,反正自己吃不下,就让瘦瘦的年轻人全部吃完。

狼吞虎咽地咽下全部饭菜,魏打算感激不尽地跪下来给两老磕头,并打听老者为何坐牢。听说女儿告状,要老人偿女婿之命,魏打算眼睛一亮,详详细细地问清全部细节,这才高声说道:“二位恩人在上,我魏打算专要为恩人打抱不平!明日二老到县衙呼冤,就说杀人真凶已经有了!”

朱老汉两口子半信半疑。次日一早,王氏到县官处呼冤。

县官听说真凶有了,忙将毛贼传出,仔细询问。这毛贼只不过是偷了一酒壶,马上就要放出,何苦要出头惹事?他必定知情无疑。

毛贼魏打算要县官关上衙门,清理掉一切闲杂人等,但却并不说出实情,只是要捕快派人,与他到蔡凤鸣家院子里挖出骨头、菜刀和银子。与此同时,要求县官尽快开庭,审问原告和被告,不使朱薇蔷生出疑心。适才魏打算一眼瞥见屠夫郑打雷蹲在门首,也要县官派人将他悄悄拘了,收在一边。

县官见这毛贼吩咐得有条有理,便也顺水推舟,全照魏打算所说的办理。待到骨头、菜刀、银子都一应搜出,县官才正式开雇,审理此案。

朱蔷薇正在滔滔不绝地请县官杀其父偿命,毛贼魏打算在旁冷不防问道:“既是你告亲父为侵占300两银子,杀死你夫;你又未曾见过你夫,你父又未对你言及那300两银子,你又如何得知这银钱数目?你那状子写得清楚厉害,却又是何人帮你所写?”

被这两问问得懵住了半天,蔷薇才吞吞吐吐说银两数目是从丈夫家书中得来,只是家书已毁,没有对证;至于状子,是好心乡邻为她所写。

毛贼魏打算冷笑一声,要县官传屠夫郑打雷进来。要了一杯茶水,魏打算当着众人之面,不慌不忙地将那夜晚,蔡凤鸣如何先到岳父家,后回自己家中,蔷薇如何要屠夫磨刀、如何杀人、煮骨、埋于地下,如何设计栽赃到亲父身上的全部案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番。

郑打雷早听得浑身发抖。朱蔷薇犹不死心,反问道:“你又不是天神,如何能编出这一大套故事?”

“这个……”魏打算不好意思地忸怩了半天,才将自家作贼,吊在梁上看了个一清二楚的事老实交代。

那泼妇朱蔷薇早吵闹起来,痛骂这毛贼血口喷人。

县官重重地拍下惊堂木,要衙役们将骨头、菜刀和银钱摆在大堂之上。蔷薇早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声响。县官郑重宣布:“朱蔷薇因奸杀夫,诬陷亲父,天理不容,千刀万剐;郑打雷因奸帮凶,协助杀人,立即处斩!”

衙役们早将这一对奸夫妇推出去正法。围观者人山人海,感叹不已。

县衙内,县官望着再三拜谢魏打算的朱老夫妇,忽然要为他们作主,让朱老夫妇收魏打算为义子。朱老夫妇大喜过望,立时要将使女茄花儿许配给魏打算。

是夜,县官主婚,在县衙办了一桩热热闹闹的大喜事。婚礼开始时,县官宣布毛贼魏打算因小偷而立大功,改过自新,故“本县留他在衙中,充当捕快之职”。

洞房花烛夜,县衙题名时。毛贼魏打算称心如意,大有前程无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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