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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终于清零的清明时节，没有雨纷纷，天气极好。抽空把阳台的花儿们整理了一下，算是最放松的时候。趁着阳光还没被高楼遮住，坐在阳台上，跟花花草草一起晒晒太阳，晒得后背暖暖的，好像腰也不痛了，背也不僵了。 看着眼前的明媚，想着远方烟柳万条桃红杏粉的春光，和北方春光里的亲人，想着天堂里的父亲奶奶大爷…… 父亲，我这些花儿，乱七八糟的，可没有您种的菜那么整齐，您在天上看到了吗？小时候咱家的小菜园，您和大爷打理得可真是好！那是我的乐园，也是永远的记忆——
春天到了，您会把搭建得工工整整的地窖填平，再种上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蒜苗豆角。豆角长高了，搭起整整齐齐的三脚架让它们攀爬。韭菜在最靠近水源的南边，每次放了学就顺路进来跟大爷一起浇韭菜，大爷站在下面池子里舀满桶递给我，我就往韭菜地里缓缓地倒下去，不能快，快了就会把地头上的沙子冲跑。 小菜园的东边坡上有一棵桃树一棵桑树，一丛香椿，地边则有一行向日葵，那是夏夜抓轳骓（墨绿色夜间出行的，《昆虫记》里有，可这会儿想不起来名字了）的去处；西边入口小篱笆门的两边也是一排挺拔的杨树，是夏夜抓知了龟的好地方。 后来您给大姐二姐相继盖了房子，那个占地四间屋的小菜园也没有了。 大学我一翅子飞走了，您说大学毕业了就回来，然后在老房子那里打好了地基，准备给我盖房子。不巧我又不小心考上了研，飞得更远了，于是那片地基就被您经营成了另一个精致的小菜园。 第二个小菜园的印象不是很深，因为很快我们搬家了，就由大爷“经营”了。 于是在大姐西边的地基上，您又开辟了一块只有一间屋大的袖珍菜园。那里面，有桃树葡萄和樱桃，低矮的石墙上爬满了柴扁豆和南瓜藤。暮色将近，看晚霞染红西边的天空，凉风习习，园子下面的乱石堆里几丛粉豆子花刚好开放，红黄粉白紫岔了色，在暮色里敛去了一些乡野气，反倒多了小家碧玉的雅致，浓郁的粉香气息在夜空里弥漫开来，好不惬意。 这时，娘在院子里拉长了音调，跟唱歌一样地喊起来了：吃饭来哎——。就象听到冲锋号响起，我立马就会扎煞着双手往院里跑，手疾眼快地拿碗拿筷端菜，一家人一起享受那桌简单丰盛的好饭…… 三处老房子、两个新开辟的小菜园，随着拆迁再也不见踪影，可记忆却越来越鲜活，这意思是，我也老了么？哈哈，在您面前说这话，又得挨母亲一句笑骂：滚去，小人儿家胡说八道的！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地笑了，眼睛却湿了，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到地上的花。父亲，清明安好！ （写于2022.4.05） 作者简介：兰子，五莲县洪凝街道洪凝居人。南开大学研究生毕业，现供职于深圳华为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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