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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雨

 云梦山房 2022-05-13
 

这场大雨,征兆很早,预报极准,来得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很有城府很老练很成熟的样子,有人工降雨般的神奇。
几天前,刚过立夏,气候似乎接到通知或命令,立即紧绷起来,异常干燥、酷热,到处传递着夏天到来的消息。
征候明显:一切似乎都在憋一场想要的雨,必来的雨。
渐绷渐紧的憋闷之下,最有趣的,是人们的反应。
潜意识中喜欢晴天的人们却回避阳光,躲入阴凉处寻求凉爽;
开启电扇的、拿蒲扇煽风的,结果把火热煽了自己一脸一身,热在身上,躁在心里,汗被榨得如同油一样浸出。
赤膊的人,以为可以解凉,结果更狼狈:失去衣服的裹护,皮肤成为了抵挡酷热的最后屏障,肌肉火辣辣备受摧残,蜕一层皮必然是迟早的事。
过了几十年安稳生活的人们已经越来越脆弱、慵懒累,他们懒得到阳光下奔跑,更不会到暴风雨中去淋雨、趟水。皮肤稚嫩只是表相,心理薄脆才是本质。一片叶子的阴凉或一把伞的遮挡都会成为他们不顾一切的追求和抢夺。
为什么不到狂野里去奔跑呢?这是骨硬皮厚之人的习惯。他们太熟悉这混账而无底线的天气,因而早已习惯并藐视。在酷寒的时候赤膊裸奔,而在酷热的天气让湿透的衣衫裹紧身子,并一往无前狂奔,这才是跑者风范。


早知大雨将至。
生态持续恶化,极端天气频发,持久磨砺筋骨到人们早已习惯了暴风雨的肆虐和绵延。。关于气候的常识一直在,每个人都懂。只是,无论是面对寒冷、酷热或肆虐的大雨,绝大多数人一面咒骂其不乐意看到、不愿意接受、更无法改变的现实,一面却无可奈何、无所适从地逆来顺受。面对酷暑严寒、暴风骤雨的敲打,他们是最没用的一群,但他们从来就不承认。他们貌似不接受任何不愿接受的天气,却无不在一些极端天气面前骂得理直气壮,跑得比兔子还快。看到那些在极端天气逆风而行一往无前的人,他们会发出自信而忘情的哂笑。
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其实,每个人都是这自然界的生态因子。任何人都关乎任何天气,任何天气必然影响着任何人。当任何人都认为自己的行为与这天气毫无关系像虫子蚂蚁一样苟活时,天气只会越来越坏,极端天气将频频降临直至杀死所有生灵。
可以认为我在危言悚听。
 

黑云压城,大雨倾盆。
地面积水成渊,道路积水成河。在雨水淹没里所有隐患的真相中,行人举伞淌水,塞满街路的车流在水流中艰难蠕动,那些闪着红灯的车群活像满满当当挤满暗夜河道的舟筏,前堵后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也似乎谁都不知道到底要走向何方。
淤塞在途中,大家都在等,也只能等。
江河暴涨,湖海怒涛翻滚。水位上涨到淹没城市时,泽囯中的行人和车流谁能幸免呢?
所幸,这只是习以为常的一场大雨。
有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好几天,好天气将在不久之后。
人们屡屡遭遇极端天气的折腾、伤害,也屡屡在希望中失望,在失望中努力点燃希望。一切似乎仍然在荒唐着轮回,轮回着荒唐。是,天道有常,春天从来不会令人失望。狂风暴雨中,从春天一直酝酿到夏天的雷声一直在警醒着,而且,在这场暴风雨中,从低吼在天边的雷声中,分明能听到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这场雨,是来洗刷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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