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也是“冯家院子血案”这天下午,李宗吾翻坡去了釜溪河边上的张家沱码头,在“吊脚楼茶铺”坐下来喝茶。 巡防军来了后,自流井市面受很大影响。尤其张太医事情出了后,各家茶铺酒馆,顾客少了许多,生意大不如前。这吊脚楼茶铺内堂,李宗吾走进去时,四张茶桌只两张茶桌有茶客,另有两张就那么空着。 蒲老板闷闷不乐坐在柜台里抽水烟。见李宗吾走进来,只微微点头算是招呼,完全没有往日的客气和热情。 李宗吾后来才知道,巡防军把蒲老板逮去关了两天才放回来。罚了20两银子,最后让地保取的保。原因在于,有人向巡防军司令部告密,称蔡三是当地“同志军”首领之一,并利用码头袍哥身份,把“吊脚楼茶铺”作了“同志会联络机关”。 巡防军当即派来兵勇,抓走蒲老板。茶铺也关了几天门。这“吊脚楼茶铺”,成了巡防军在自流井查抄的第一家商铺。那时,张太医那事还没发生。后来,张太医被巡防军砍了脑壳,码头那一带的人,才为蒲老板后怕不已。 在张家沱码头上,连同“吊脚楼茶铺”一起遭罪难的,还有当年“林记船行”林老板出资搭建的那个大戏台。 事过之后,渐有消息传出,说向巡防军司令部告密蒲老板的,也是“冯癞头”。他从那20两银子罚款里面,得了5两银子的赏金。 这是他有次喝酒喝高兴了,自己说出来的。于此,当时张家沱码头一带,大小商家店铺,包括一些摊贩小生意人,都有点怕“冯癞头”,对他躲之不及。实在躲不开,也往往笑脸相待,有时还故意给他一些好处。当然,后来“冯癞头”出事,码头民众无不拍手称快。 李宗吾不认识“冯癞头”,他的那些事,从茶客酒客的闲言碎语中,多少听到一点。但他对此毫无兴致。 那一阵,码头上人心惶惶,有些人甚至一天到晚,惶惶不可终日样子,生怕巡防军,不知哪一天就突然找上门来,全家人大祸临头。被关被押罚点银子还好,若是红不说,白不说,象张太医那样,被巡防军直接拉到沙湾河坝砍脑壳,那才划不来。 一时间,一些胆子小的商家铺主,干脆关门歇业。一家人拖老带小,去了乡下躲祸。有些商家,心里却转着念头,想看看局势如何发展变化,自家再打主意。最怕的,自流井这回遭兵灾战祸,一家人就此家破人亡。 那几天,李宗吾倒是听说过张太医的事。说起这位张太医,其实,李世楷不仅与他相识,还一度有些交道。 那年,他家老二害了病。先后在垒柴口,张家沱码头药铺里面,找坐堂的太医,也开了方,抓了药。但效果不佳,病情反而重了。有人就向他推荐了灯杆坝张太医。 开始,李宗吾听说张太医是从仁寿、威远那边过来的“游方太医”,他多少有点犹豫,心想,一介“游方太医”会有多大本事?几经家人邻居劝说,他才报一试心理,雇一台滑竿,连他带病儿,一起过河去了灯杆坝。 那天,张太医坐堂的“济生堂”药铺里,生意很好。店堂当门处,张太医正襟危坐在一张小方桌前,一丝不苟地为就诊患者或病儿摸脉开药方,摸脉望苔,细心察看病势。店堂门口一侧,等候张太医摸脉开药方的病家,还不止三五个。 李宗吾抱着老二在一侧等候时,拿眼睛将张太医仔细打量一番。见其衣装周正,面容和善,不管摸脉,还是开药方,都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全没有一般“游方太医”那种夸夸其谈,自卖自夸的陋习。为就诊患者或病儿摸脉望苔,察看病势时,也很细心周详。李世楷这才放下心来,在旁边耐心等候。 轮到为李宗吾老二就诊时,张太医抬眼打量李宗吾,看他衣着体面,举止不俗,料想其也是读书人,摸脉望诊就更为仔细。不过,李宗吾注意到,这张太医开出的药方,与垒柴口,张家沱药铺里坐堂太医的方子,也大同小异,只不过在原药方基础上,做了点加减而已。 李宗吾是个杂家,平时读书,除经史子集,话本小说外,棋谱医书,乃至武术拳法之类,也读过一些,也多少懂得点医理。对张太医这药方,难免心存疑虑。 哪知,回家照方服药后,仅头两服药,便初见医效。再续服上三四次,其老二病症就大为好转,直至痊愈。李宗吾方才明白,这是张太医自有高明处,其医术和本事,果然名不虚传。 后来李宗吾还去找过张太医,这次是为他自己看病开方。李宗吾小时体质不好,曾染上哮喘顽症。年长后,虽有所好转,但病根仍在。每遇天气变化,或稍有不慎,极易复发。他多次求医,包括省城一些名医,但时好时坏,不能根治。这就想到了张太医,也报一试态度,来灯杆坝找张太医求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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