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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在戏台下牵住了白孝文的手，把他拉进了一个破窑里。不久后，鹿子霖跟冷先生说起白孝文和田小娥在一起的闲话，冷先生说：“这事若是属实，那比土匪砸断腰杆还要厉害，这是要嘉轩的命哩。” 白嘉轩去捉奸，在田小娥的窑洞外听到了里面悄声低语地狎昵声息，他在那一瞬间仿佛走到了生命的末日，重重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白孝文自小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中长大，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既有学识又懂礼仪而且仪表堂堂的族长，他通过主持修复祠堂、领诵乡约、惩罚田小娥私通等几件大事树立起来了威望。  白嘉轩父子 白孝文的堕落，对白嘉轩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白嘉轩当着全族人的面用刺刷惩罚了白孝文，没了脸面的白孝文卖房卖地，活活饿死自家媳妇，整日在田小娥的炕上抽大烟逍遥快活。 在白嘉轩看来，鹿兆鹏鹿兆海两兄弟闹革命，是因为鹿家家风不正，教子不严，但是白家以“耕读传家”“学为好人”的古训为立身纲纪，讲究的是仁义道德，重人伦，尊礼法，白孝文也一直规规矩矩的活着。 直到多年后，白嘉轩才终于弄清楚儿子白孝文堕落的原因，他一半憎恨鹿子霖的卑劣，又一半谴责自己的失误。白孝文和田小娥交欢又交心的背后，是对白嘉轩的最狠的报复。  白孝文和田小娥交心 白嘉轩对白孝文的压制，引发了人性最大的恶和放纵白嘉轩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也是白鹿村德高望重的族长。 白嘉轩娶了7房老婆，前面6房女人都嫁过来不久后便去世了。直到娶了吴仙草，白嘉轩的日子才稳定下来，仙草的肚子很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孝文和孝武。
白嘉轩虽然喜欢孩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跟孩子表达过爱意，也没有柔情。有的只是白家的规矩。就连黑娃都觉得，白嘉轩永远都是一副凛然正经八百的神情，鼓出的眼泡儿总是使人联想到庙里的神像。自然，白孝文和白孝武两兄弟，对于父亲，只有敬重，没有亲近。 白家家大业大，母亲白赵氏总喜欢给孩子们买些偏食，但是白嘉轩只一句话，便让白赵氏和仙草只觉得他心硬。白嘉轩的观点是：财东家惯骡马，穷汉家惯娃娃，咱们家是骡马娃娃都不兴娇惯的。 外面响起零食叫卖声，引逗的孩子们净哭，仙草让白嘉轩去把人赶走，白嘉轩却笑着说：
 白嘉轩和仙草 长大后，孝文孝武受到上新式学堂的表妹的影响，也提出要进城念书，而且当时鹿兆鹏和鹿兆海也早就进城念新书去了，白嘉轩只是说：“人家去城里就让人家去，书院只要不关门，你就跟你姑父好好念书。”白孝文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能去白鹿书院读书。 在那个新旧交替的年代，鹿子霖早早就让两个儿子去城里念新书，而白孝文只能心生羡慕。 白嘉轩不仅管儿子读书，就连儿子的工作和婚姻，他都一手操办了。
 白嘉轩和鹿子霖 白孝文16岁那年，白嘉轩给他娶了一房媳妇，新婚那几日，白孝文啥都不懂，依旧保持着晚读的习惯，直到第四天夜里，媳妇大姐儿哭了，他在她的带领下，才懂了男女床第之事。严厉注视儿子一举一动的白嘉轩很快发现，儿子好色。 白孝文依旧每天三响跟着鹿三到地里去学务庄稼，一身土一脸汗从不见叫苦叫累。只是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白嘉轩交代仙草：“看来这崽娃子贪色，你得给那媳妇亮亮耳。” 白赵氏嘱咐孙媳：马驹十六还嫩着哩，你要是夜夜没遍没数儿地引逗他跟你稀，把他身子亏空了，你得守一辈子活寡，十天稀一回，记下记不下？白孝文知道后却发怒了，他没想到婆连这种事情都会管，自然是不依的。 这也是白孝文第一次反抗父亲。当天夜里，白孝文和大姐儿又进入那种欢愉销魂的时刻，窗外响起了白赵氏僵硬的声音：“孝文，甭忘了你是个念书人噢。”白孝文从媳妇身上跌滚下来，再无兴致。 对于儿子好色的事情，白嘉轩当着仙草的面训示儿子：”你要是连炕上那一点豪狠都使不出来，我就敢断定你一辈子成不了一件大事。你得明白，你在这院子里——长子。” 白嘉轩一直期盼着儿子明白事理，懂得规矩，学为好人，而白孝文的个人情欲，被父亲的传统伦理给深深压制住了。 白孝文遇到田小娥后，骨子里的欲望彻底爆发了。  白赵氏听墙角 鹿子霖设局，田小娥拿下白孝文跟着黑娃来到白鹿原的田小娥，因为她和黑娃偷情的事情，白嘉轩不让她进祠堂，鹿三也不认她做儿媳妇。她跟着黑娃住在村东的破窑里，吃糠咽菜也愿意。鹿兆鹏鼓动黑娃闹农协，活动失败后，黑娃忙于逃命，把无依无靠的田小娥留在原上。 鹿子霖趁虚而入，哄着田小娥睡觉了，村里无赖狗蛋夜夜骚扰田小娥，鹿子霖设了局，绑了田小娥和狗蛋去祠堂受惩罚。白嘉轩拿出族长的威压，用刺刷打了田小娥一顿，自从田小娥彻底堕落。 鹿子霖怂恿她：你能把孝文拉进怀里，就是尿到他爸脸上了。田小娥在戏台下拉住了白孝文，用眼神告诉他，只要你敢吭声，我就大喊大叫你在女人身上耍骚。白孝文任凭田小娥拉着他进入了一个破窑里，白孝文感觉恐惧，想要逃，田小娥大声喊：“白孝文糟蹋我哩跑了……”白孝文被她缠烦了，一个耳光过去，田小娥也不恼，反而要白孝文亲亲她。 在那一刻，白孝文之前被压制的欲望彻底得到释放，他主动伸手去解田小娥的布条腰带，可此时的白孝文进入了勒上裤子就好了，解开裤子又不行了的怪圈。他和田小娥并没有办成什么事。  鹿子霖和田小娥 自此之后，白孝文脑子里浮现着田小娥那光亮的胸脯和大腿，鼻腔里残留着那身体里散发出的奇异的气味儿。相比之下，自己那个婆娘简直就是一堆粗糙无味的豆腐渣。 白嘉轩知道白孝文和田小娥的事情后，大病了一场。那时的白孝文觉得自己除了死再无路可走了。白嘉轩惩罚白孝文的方式再一次震撼了白鹿原。 白嘉轩拿着一把酸枣棵子刺刷，一鞭一鞭地抽在白孝文身上，比上次抽打田小娥和狗蛋还要狠过几成。 白孝文丢了白嘉轩的脸，亏了他的心，辜负了他的期望，白孝文堕落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被土匪打断腰杆的劫难。鹿子霖等族里老人下跪替白孝文求情，白嘉轩也没有松口。 在白嘉轩看来，这是自己根据族规办事，这也是白家立家立身的纲纪，仁义待人，严于律己，这是白嘉轩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儿子们的要求。在他看来，白孝文毁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白家。  白孝文 白嘉轩做了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分家。 田小娥这边，担心着受罚的白孝文，她达到了报复的目的却享受不到报复的快活，她觉得自己真正地害了一回人。 那年白鹿原上闹了饥荒，白孝文硬着头皮向父亲借粮，白嘉轩伤了他的脸，让他甭开这个口，就连白赵氏都觉得白嘉轩的心就是那滋水河的石头。 白孝文把分给自己的两亩水田卖给了鹿子霖，白嘉轩知道后，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把地买了，白孝文却说大丈夫驷马难追，你给我钱再多也没用。 这一次，白孝文感到了一种报复的舒畅，他觉得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谁来管他了。 春节新年，白孝文去了田小娥的窑洞，两个声名狼藉的人大有抱团取暖的意思，白孝文终于在田小娥身上做到了得心应手的感觉，两个人突破了道德的底线。 出于愧疚，田小娥拿出了珍藏的大烟，白孝文感受到了大烟的快乐，他在窑洞里和田小娥过起了夫妻生活，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白孝文把卖房卖地的银元，一大半给了田小娥，只留了一小半在身上。大姐儿质问他没给家里买一升一斗，钱去了哪儿。  白孝文和田小娥的放纵 白孝文反而想让妻子要死就快点死。大姐儿伤了心，跳着骂着去了田小娥的窑洞里，白孝文拉着媳妇的头发，两个嘴巴抽得她再不吼叫，死即像拖是猪似的拖回家去。 大姐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嫁进家大业大的白家，竟然有一天会被活活饿死。白孝文人性的恶，也在这一刻展示得淋漓尽致。大姐儿的死，让白嘉轩震颤了一下。 大姐儿的去世没给白孝文带来一丝悲伤，他也只是心头一软，这个他已经不喜欢的人现在死了。埋葬大姐儿后，白孝文真正成了天不收地不揽的游民，早晚都泡在田小娥的窑洞里。 白孝文即使到了讨饭的地步，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弱和懊恼，他和田小娥荒唐的背后，只是为了报复父亲，不让父亲得意。白嘉轩在白鹿原算得上是一个仁义忠厚之人，但是他家还是出了一个败家子儿，这件事情，让许多人家看了笑话。 白孝文对田小娥是有几分真情的，他在田福贤的举荐下，去滋水县保安大队工作了一个月，第一次领饷后，他酬答了指给他一条活路的恩人田福贤和鹿子霖，再把剩余的钱留给田小娥，那个可怜人儿想吃舍饭怕也挤不动抢不到手哩。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田小娥早就死了。 白孝文从鹿子霖口中得知田小娥已经死了，他从天窗钻进窑里，点上了油灯，看见一句白骨，轻轻叫了一声：“亲亲呀我来迟了。”走的时候，还取下了田小娥的石镯，并发誓要替她报仇。 只是白孝文永远不知道，田小娥挑上他的真实目的并不单纯，是源自于对他父亲白嘉轩的报复。  田小娥 写在最后白孝文是白鹿两姓的牺牲品，鹿子霖斗不过白嘉轩，便把主意打到了白孝文的身上，他算计着让田小娥拔下白孝文的裤子，以此让白嘉轩没了脸面。 鹿子霖的算计是成功的。 白孝文在父亲的专制下长大，父亲连夫妻间的床第之事都要管，白孝文的扭曲性格早已经形成了。他明明对封建伦理和封建礼教有了叛逆之心，但是他还是要违心地去接受父亲给他安排好的一切。 田小娥的勾引，让压抑许久的白孝文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被田小娥所吸引，但是此时的他还有一点羞耻心，以至于脱下裤子就不行了，勒上裤子又好了。但是他和田小娥在戏台下的那一幕，没有捞到好处还受到了父亲的严厉惩罚。  白孝文 没了脸面的白孝文享受到了放纵的快感和报复的快感，他的心和脸早已经起了老茧，他干脆走进了堕落的深渊，和田小娥交欢还掏出真心。 白孝文的堕落，是对父亲压制的反抗。白嘉轩是封建伦理道德的忠实拥护者，也是坚定的执行者，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学成归来后，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身边务农，他威压的注视着儿子的一举一动，用自己严于律己的标准要求着身边的人，这种对人性最强烈的压制和管束，从而引出了白孝文人性最大的恶和放纵。 作为父亲，白嘉轩过于严厉了。 管孩子，管得太多太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有一种孩子的放纵，是父母过度管束出来的，有边界，才有自由。 赵玉萍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不要以自己的期望为孩子规划人生之路，而是以陪伴的姿态，让孩子需要时给予支持，让孩子做自己，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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