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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青春日记19810316:从粮往事(十)

 草根六零后 2022-05-16

1981年3月16日 星期一 晴

下午,陈鑫甫来一分仓正遇上我们闲着在看书,吴阿四问:“陈鑫甫,乒乓架子买来了?”

我说:“他又作不了主的。”

“你们去买好了,工会里有钱,回来报销好了”陈倒爽快。

朱建法:“打乒乓球到蛮有劲头。”

我说:“钞票你只要肯拿出来,我们去买好了。”

陈:“你去买了同高德芬报就是了。”

我:“钞票不在你哪里?”

陈:“不在,书叫我管,买了书叫我汇总一下一起到高德芬处去报销,你们以为钞票放在我这里?不是的。”

我:“我们条件讲好,我去买,买了报不了,同你报,算数勿?”

陈:“哪个做猪头仨,钞票这样多。你去问胡松林,叫他小组长签个字就可以了。”

我说:“我早问过朱,他说买东西两块以上就要造预算的。”

“主要是杨所长,我听他们说,上次造预算要买东西,预算上就是把乒乓用具给剔除了,他说现在还没有条件”陈解释说。

“这是正常的体育活动,为什么要阻止,这是啥思想?”吴开玩笑地说。

陈:“就怕影响他们休息,买只电视机来就反对,只想搬掉它。”

吴:“买来了就不怕他,除非把门锁上走不进,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我说:“买书没有多少的,买付乒乓网架最多两元多钱,不会超过三块的,乒乓板我们自己都有,我就有两块。”

陈:“这个么,我想高德芬哪里总通得过的,反正粮站工会里还有二十几元钞票好用。”

我说:“那么你去问声高德芬,行的话我去买,你去报。”

“好的,我去问一下”陈准备起步走了。

我接着说:“慢,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去问问看,到底得多少钱,你再去问高德芬,如果答应的话,再打个电话来,我去买。”

听到陈回答“好”,我立即打电话给新华书店,问来的价格是两块三角。陈走了不一会,“叮铃铃”电话响了,建法接的,他笑嘻嘻,激动地将手一挥对我说:“答应了,你去买。”

我说:“建法还是你去买吧。”

吴:“刚才你说得蛮好听,现在又打退堂鼓了,没有一点大丈夫气概。”

我说:“建法你同阿四两人去买,钱我出,我去秤稻谷。”

朱:“我去的话,钱我也有,还是你去。”

我说:“好,我去,吴阿四我们俩人一块去。”

朱:“买付乒乓网架用不着去两个人抬的,阿四到河埠相帮看着点。”

我:“该你们两个人去,我一个秤好了。谁高兴一个人去跑一趟。”

朱:“好吧,你们两个人去。”

我同吴走了,到收购站稍白相一会,走出来正好遇到李站长骑着脚踏车迎面而来,我想拐进旁边的厕所避一下,但吴在身边,何必如此胆小,怕啥,看看吴若无其事,我也当没见,走我们的路。

到了新华书店,一个服务员在接顾客,一个在桌上看书,一个在柜台上与外头人研究一道数学题,我叫了两声看书的女服务员,她跑过来,寻了一会没找到乒乓球网架,头也不转过来就打发我们“明天来买”。但是我想今晚打的,怎么行,我说:“等一下没关系”。她就叫商店头头。头头从楼上下来,女服务员问:“你们两个在楼上做啥?”听话意头头的女朋友在。

头头直接了当地说:“养儿子”。

“哈哈哈”两个女服务员都大笑起来,其中还没结婚的说:“老面皮”,不知不觉自己的脸红了。

头头一边说:“你问来这么急做啥?”一边拿出网架并开了发票。

晚上打乒乓球时,吴同孙老二较量,第一下吴就将乒乓球打出了窗外,球落在走廊上,王权到窗口一看,我们大家以为他是看一看落在何此,他却一个跃身,身子从窗里爬了出去,引得大家一阵大笑。打了一小时左右的球,手臂都酸痛了,这证明长久不活动的缘故,经常打打自然会好的。

1981年3月21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我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农民的事。事情是这样的,勤三队来提取储备粮,由于他们没有把退库周转买出,因此被我一句话拒绝了,我的理由是这样:退库周转未买出,先动用储备粮是不可以的,还扣了对方一个大帽子说是有文件规定的,我还跟他们举了个例子,如果你家里米囤里的米还有,却不吃,非要拿来了粮票去买,我想这总不可能的吧?那么家同生产队是一样的,退库没有吃光却要动用储备粮这也是不可以的。

关于上面的文件规定是我说谎,是自己想当然的,并未请示领导,但我耳朵里曾经听到李站长说过,正是为了此我才感到对不起勤三队的农民。但是再回过头来,我也尽到了责任,明明是不可能的,这是违反制度的,我还是代农民征求朱建法是否可以,让他们先提起来,让一个人回去拿退库周转折,建法不答应,就是这样,使他们白白地浪费了八个人一天的活。

话又说回来,这里还体现了农民的依赖思想特别严重,工作效率低,开票者到了街上不是立即完成任务,却在街上玩。问了我,还不是立即采取措施跑一趟,却偏偏怀着侥幸的心理来求我,这样一拖再拖,时间就消逝了,想回家去取已经晚了,来不及了。这难道能怪我吗?不,我所感觉到的“对不起”仅是出于同情。

1981年3月24日 星期二 雨

雨中发米活受罪。下午听沈洪根说:“杨所长讲,谁被看见在工作时间走棋,我就来扔棋盘。”

我说:真是笑话,走棋扔棋,我看书,他怎么样?

张云萍:伊说,书也不可以看。

我说:那么,大家坐着嚼舌头,伊来封嘴巴不成?没有事情么大家傻瓜一样地坐着干啥?

沈:伊那天对建法说,又要来检查了,卫生搞搞好。建法讲:人也没有。杨所长就说了:我来看见走棋就扔棋盘,除非没让我看见。那天在食堂里讲的。

张:我在,我也听到的。

我连声骂建法:愁头,真是愁头。

张:建法本来就愁得很,大家都在讲伊。

沈:同老甲鱼(建法父)一样。

真是笑话,自己一样不干,又从来也没有叫我们干过,上次4号仓白化,一叫我们,我们就去了,今朝头头讲他,他倒推脱责任,我们不干么,也可以,各人分工不同么,为了自己往上爬,竟会做出这样的手段,把别人当作他往上爬的阶梯,真岂有此理。

晚上开职工大会,学习《中国青年报》3月5日的《再论雷锋》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务书记的讲话《关于党风问题》(3月2日《浙江日报》)。

1981年3月27日 星期五 晴

下午李站长来收购站,明天张云萍要休息,叫我继续代班,对于此我倒没二话,上次错出一元钱也不是我赔的,是张云萍用错进的钱抵掉的,今后自己留心一点就是了。

李叫我在张上班期间,把剩余的两天假期先休息掉,我向他透露了准备下月去南京白相,他说六天总够了,我说不够,他讲不行的,所里规定每月休息最多不超过六天,我说:“准备下个季度一次休息光,五块头不要了。”

“五块头不要,也不行的。”

我听了他这话不响了,由你行不行的,到时我就要休息,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反正用工休来抵,你作我事假、怠工,随便。

1981年3月28日 星期六 阴

一九八一年升级审批表中的自我鉴定:

一年来,在本职工作中遵守登统制度,做到准确、及时、全面,业务能力谈不上精通,也还较得心应手。能服从领导分配做了大量本职工作以外的义务工作,工作不打折扣完成。一年中没请过一天病假,坚持出满勤。

总之,一年来的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问心无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今后自然还得更上一层楼,为祖国的四化建设添砖加瓦作出一份贡献。

1981年3月30日 星期一 雨

上午听到消息,说一分仓的一、三号两个仓出库后短缺稻谷19000余斤,为此大家议论开了。

有的说:许明华肯定要受处分,分管的宋副站长最少是记大过一次。有的人幸灾乐祸:敲奖金还是小事,另外没啥,那么以后评起工资来就先要靠边站站,这是没有话好讲的。此话是胡松林说的,他的工龄与明华相同。

大家心里总不是滋味,一是怕真出问题后得全省通报,还要开会查找原因(因为二号仓还没出完,有可能是串仓,所以还有一丝希望);二是怕敲全站的奖金。

胡松林还说与我们在空余时间走棋有关系,因此我气急起来,拍桌跟他说:关我们啥事,一个队来提货要多少人秤呀?你讲啥顺话?侬去秤秤看。

其它还有一些闲话:什么站长刮鼻子,所长有责任,局里还要来调查组,开会起码得一周,等等。

1981年3月31日 星期二 阴

上午为一分仓缺粮事件,对二号仓库存进行了清仓过磅,我也参与了,真够呛,果真是收购时串仓,缺数全在二号仓,从上到下悬起的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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