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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缕 运走玉米，播撒麦种。 燃烧秸秆，烧掉杂草、腐叶…… 已是告别的时辰， 就像烟缕从大地上升起。 年月空过，但仍可以做个农夫， 仍可裁枝栽树，种菜种豆， 无所事事地在田埂上散步，让旧事 变得再旧一些。 种子落进泥土，遗忘的草就开始生长。 万物在季节中，爱有的耐心，恨也有。 但这是告别的时辰，每一缕烟 都会带走大地的一个想法， 并把它挥霍在空气中。   蝴蝶 颤抖的光线簇拥，蝴蝶 从一个深深的地方 浮向明亮的表面： ——一件古老、受罪的遗物， 穿过草丛、藤蔓、痉挛、 非理性——把折痕 一次次抛给空气，使其从茫然中 恢复思考的能力， 翅膀上，繁密的花纹对抗 制造它的线条，有时 叠起身体，不动，像置身于一阵风 刚刚离去的时间中。 当它重新打开，里面是空的 没有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 ——那是替不在场的事物 经过我们的蝴蝶，仿佛 已于回声之外的虚无中，获得了 另外的一生    岁月 那么多的花 开在风的祈祷中。 ——你的背影是恒久的秘密， 还有你忽远忽近的笑声。 芬芳如深渊。 最好的幸福总是隐瞒最多。 我记得那逝去…… 油菜花也有了儿女。 风一直不停，花瓣 一直有变成翅膀的欲望。 田野无尽头，岁月在滚动中 有时突然就失去了边际。    【作者简介】 胡弦，1966年出生于江苏铜山，现居南京。出版诗集《阵雨》《寻墨记》，散文集《菜蔬小语》《永远无法返乡的人》等。曾获诗刊社“新世纪十佳青年诗人”称号、闻一多诗歌奖、徐志摩诗歌奖、柔刚诗歌奖、紫金山文学奖诗歌奖、《诗刊》《十月》《作品》《文学港》等杂志年度诗歌奖、中国诗歌排行榜2014—2015年度诗歌奖、2015名人堂年度诗人、2016腾讯书院文学奖年度诗人奖等。 版面编辑 饶靖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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