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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滴滴，路上无聊，用手机记一个故事。
碎嘴的女人
庄生
有一年，金婆婆来找我奶奶，又说起一件事情。这么多件过去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雨后，大水蚂蚁老从外面飞进来，冲到我书桌的油灯上，我抓了蚂蚁，扯掉蚂蚁的翅膀，拿开灯罩，用火烧蚂蚁。一股肉的焦味很冲鼻。我不想玩了，写完作业就去找我奶奶，看到金婆婆，金婆婆看到我笑得很开心，从口袋里摸了一颗糖给我。我扯掉白兔糖的包装纸，放进嘴里含着，舍不得咬。 金婆婆就跟我奶奶说起前几天黄昏，她去美甲村的事。刚好有走江湖的在美甲村的打谷场耍把戏，卖宝塔糖、药酒。走江湖的汉子在地上铺开一块两块手帕，一块手帕上放着一个大碗，一块手帕上放着一个鸡蛋。汉子拿大碗盖住鸡蛋，然后掀开大碗，鸡蛋不见了。随后汉子走到看把戏的人的身后一抓，手里就凭空多了一个鸡蛋。还有鸡蛋从看把戏的口袋里拿出来。围观的人为汉子的精彩的把戏鼓掌，然后汉子还把碗伸到看把戏的人前，人们就会从口袋里掏出钱放进碗里，如果碗里的钱有五块十块，那就算多的了。看把戏的家长会为自己的孩子买些宝塔糖。孩子吃了就跑到树林里拉野屎，拉出来的屎里可以看到长长的蛔虫，孩子会拿树枝挑起来看，甚至几个小孩在一起拉野屎，会把挑出来的蛔虫放在一起比大小，最大的那个孩子面黄肌瘦，很高兴地说他第一。金婆婆说，看把戏的人的当中有一个孕妇，表演把戏的人要出绝招了，不是表演吞火，也不是胸口碎大石，而是牵牛入缸。耍把戏的人最怕孕妇在场，有时候孕妇眼睛太毒了，会看穿耍把戏的把戏。那天，金婆婆说，那个孕妇嘴比较碎，看到耍把戏牵着牛，牛就要进入大缸。孕妇说，牛没有进入大缸。看把戏的人明明看到牛进入大缸里。孕妇说，骗人的，骗人的，牛没有进入大缸。就这样，耍把戏在心里就怀恨这个孕妇，给了这个孕妇一个教训，那就是诅咒了这个孕妇。当时，这个把戏刚耍完，孕妇肚子就疼了。他的老公急忙叫人去找金婆婆，刚好金婆婆还没有走远，就被叫回来了。
孕妇被他老公扶回家，还没有进入家门。肚子就疼得不行。金婆婆赶紧叫孕妇老公在打灶上烧水。孕妇老公从自家院子里打了井水，倒进大灶里，就开始烧水。用竹笋壳引火很快，水烧好了。孕妇她老公就给金婆婆端进来。金婆婆进到孕妇的房间里，褪去孕妇的裤子，羊水已经破了。孕妇生个几个孩子，所以也不紧张。金婆婆就让孕妇用力，孕妇感觉腹部在下坠，没有想到孩子一下子就生出来了。金婆婆抱起孩子一看，吓了一跳，孩子像极了白天耍把戏的牵牛入缸，那牛头卡在缸里。孩子翻着白眼，像一头小牛犊。
金婆婆说，那孕妇看了自己的孩子，吓坏了。孕妇的老公看到孩子头上好像还长着角，也吓傻了。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怪物。金婆婆说到这里，没有说孩子最后怎么样了。只是说要有敬畏之心，不然会遭报应的。
那天金婆婆跟我奶奶喝着茶，我也凑过去，喝了一杯浓茶，晚上睡不着，就想着封神榜里的雷震子，那婴儿是不是像电视里扮演的雷震子，还是长大了变成牛魔王。
听到鸡叫，我还想不明白，被我妈掀开被子，叫去牛棚放牛，又从牛眼里看到了牛孩。
那个时候，乡村大地，到处都是伸长脖子，想听故事的小孩，其中就有我。
202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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