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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3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二、释 解 《说文》：尚：曾也，庶几也。从八向声。段注：尚之词亦舒，故释尚为曾。曾，重也。尚，上也。皆积累加高之意，义亦相通也。庶几也。《释言》曰：“庶几，尚也。”从八，亦象气之分散。 《约注》：尚：林义光曰：“几庶之义，不得从八。古作□（上八下冋），见陈公子甗，当为赏之古文，以物分人也。凡赠赏者，以自有之物增加于他人所有之物，故曾尚皆可训为加。曾尚亦一声之转，故曾为词，与尝同义。”舜徽按：《诗·大雅·崧高》：“以赠申伯。”毛传云：“赠，增也。”赠有增义，犹尚有上义也。赏固尚之后增体已。林说近是。 《玉篇》：尚：上也，庶几也，且也，曾也，高也，加也。 汉字“尚”从八向声，《说文》：“尚，曾也，庶几也。从八向声。”“曾”、“庶几”均是后来义，初义不知。林光义《文源》认为，尚“当为赏之古文，以物分人也。凡赠赏者，以自有之物增加于他人所有之物，故曾尚皆可训为加。曾尚亦一声之转，故曾为词，与尝同义。” 张亚初《古文字分类考释论稿》认为：“尚字以商省得声。……金文赏赐之赏或借商为赏（《金文编》102页)……商与从尚声的常字音义也相通。从文献与金文商赏这两个字的字形与用法可知：①商尚音近字通，尚是商字的孳乳字；②从口不从口均可(甲骨文商字也是从口不从口互作)。卜辞的初文尚字都不从口，到西周才出现从口的尚。但西周时左右两斜划已省略。从商省得声的尚字后来分化出从尚的堂(尚为上字的标音符号)、从田从尚的當、从戈从尚的𫻹（左尚右戈）（擋）、从土从尚的堂、从尚从巾的常和从尚从旨的嘗。” 陈英杰在《字源》中认为：“金文中多假'尚’为'常’。……'尚’读为'常’，常规、典常之义。借为“常”时音读cháng。文献中多用为增加、添饰、崇尚、好尚等义，音读shàng。” 《王力古汉语》对“尚、上”的字义进行了分辨：“'尚’字多用于抽象意义，与方位词的'上’多用于具体意义不同。” 勇 《说文》：勇：气也。从力甬声。余陇切。𢦨，勇或从戈、用。恿，古文勇从心。段注：气，云气也。引申为人充体之气之偁。力者，筋也。勇者，气也。气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乃至焉。故古文勇从心。 《释名》：勇，踊也，遇敌踊跃，欲击之也。 好勇过人的子路问老师：“君子崇尚勇敢吗？”老师答道：“君子把仁德道义放在最高位置，以义制气，义以为上，是将道义作为行事最高原则的啊！如果君子将勇敢放在最高位置，那么他必然会将道义置于勇敢之下，则他的勇敢会破坏道义所建立的和谐安定的秩序而为乱；如果民众百姓崇尚勇敢，不能接受礼乐道义的教化熏陶，那么他们就会随情欲的涌动去强占有主的财物而为盗。”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勇”和“义”的关系。本章教导的“君子义以为上”和《为政篇》的“见义不为，无勇也”，都是对“勇”“义”关系的教导，前者《为政篇》是对进行道问学修行的弟子的教导，期望弟子能够有勇，培养勇为的勇气，以达成君子智、仁、勇三者谐和的基本素养。本篇是对“将欲仕”的君子进行的教导，因此，本章不是释家们认为的是“子路初见孔子时问答”，而是子路学成后从政时的教导，期望子路能够重视礼乐道义的教化，不要将自己擅长的“勇为”放在道义的前边。“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不是单指犯上作乱，这里主要是指无义之勇，对道义所建立的和谐秩序的破坏，从而导致秩序的混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小人是指普通民众百姓，“盗”字在春秋时还没有后世的强盗之义，“盗”只是无知的而从欲的占有，和“窃”的有知的占有不同，因此“小人为盗”是和民众缺少礼乐道义教化有关的。崔栢滔《论语大义》中说：“君子见义，才以勇为之，君子之勇，用于实现道义。……小人不识大义，见利而行，逐利而为，破坏道义，就是行盗了……勇既然是人心理的意志力，是建立主张、付诸行动的能力，这不仅仅是君子所独有的，任何有意志力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所不同的是，君子的意志力是建立在道义的基础之上，君子之勇是为伸张道义服务的，君子之勇用于建立和推行仁义礼智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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