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4月4日 星期六 雨 上午上班,吃罢中饭早早被爸爸催着到车站。在火车站遇上爸爸的陈文林,问我到哪里?我说谎到杭州。 陈:去几天? 大约四天。 陈:给我带几袋西湖味精来。 这下可糟了,为了挽回尴尬反问:这里味精没有? 陈:只有江南本地产的,质量差。 没有办法,我只好满口答应,回来如问我,就说忘了。为了遇上陈,怕他知道我是到紫气桥押运种兔,我叫长云他们各管各走,到了紫气桥候车室里再碰头。 出门不利,火车晚点一小时半左右,怎么办?我拿出本书看了十来页,又到家里转了转,拿把小刀方便途中削水果。离家走到自来水厂门口,忽然想起妈年前从杭州带回两包味精,我又重新回家对妈说:妈,你杭州带来的两包味精还在吗? 在,做啥? 你同爸爸讲,隔了三、四天拿包给陈文林,我刚才车站碰着他,他问我到哪,我说到杭州,他就叫我带包西湖味精,你叫爸爸拿包给他么算了。 重新回到车站上,太无聊了,到外面又遇到邮递员朱大金,同他说东道西了一段时间,朱也是一位善谈的人,他其中说到水乡看书人不多,订杂志人也不多,但在电影场里游来荡去爱打扮的人多。我们从当代文学作品讲到古典文学作品,从国内文学作品讲到外国文学作品,从国家领导人讲到中国统一问题,从马克思讲到共产主义的信仰等等,无所不谈,这样一谈时间就消逝的很快,一点半多点火车来了,他执行他的使命去了,我便上了车。 车子里拥挤得无法形容,列车员车门都无法关上,只得从外面关门,自己再从窗里爬进爬出,这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妇女刚生产两个月,挤了进来,但自己的丈夫不见了,担心起来,满脸哭腔,重新挤出去看,看见丈夫抱着小毛头上来了才重新挤进来。另一个妇女同情地问她:你还只有两个月别挤了。 一个中年男客看她挤来挤去大声一句:你做啥?挤进挤出的。要么进去,要么出去。 她满脸愁容地说:我男人抱了小毛头在后面没有上来。 有的旅客连举在头顶的篮都无法放下来,只好一路举着。 到了一个站台有车交换时,我看见一列货车中一节棚车内有押运人员,门口还绷满了绳,一个感觉在我脑海中出现,是否是紫气桥的车已经拉走了,那糟了。将到站时,我从窗口望去,紫气桥站台上没有兔子,这更加使我担心。 下了车,到紫气桥供销社采购部一问,只说拉走了,我的估计全部被证实了,心完全收紧,但看到面前还存放着许多兔子,怀着一丝希望问:今天拉走的? 不是,是昨天拉走的。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昨天有一车,今天还有一车。 对方很爽气地回答:没有了。 不是共两车吗? 噢,还有一车还没有收起来,因为下面收不到,我们准备过了十号看天气再收。 真是天与我作对,我的希望完全落空,我们没有二话可说,便赶到火车站乘458返回。 回家后一商量,妈不去让我去,水乡上车,但车皮何时来没数,如果七号之前能来的话,我去尚可,否则就去不了,待今后有机会再说。 本来这次机会很好,假请出,又较充足。回来又不耽误到县局学习,现在情况有变就难了。 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买手照机和游几个古都,洛阳、开封、南京等。如果晚了再去就不能如愿,得大打折扣,因为假期就这几天,上班去晚了也要戳穿西洋经的,这是绝对要保密的事。 1981年4月6日 星期一 晴 写于南祥编组场。 昨天怀着不愉快的心情到了水乡货站,用尽量躲避别人的愚蠢方法,今日想来真是可笑。因为心里总有顾虑,怕人家讲闲话,这样爸爸的同事还讲闲话了,他问我白相几天,我说十来天。他便说下一次我也去,我也还有十来日工休。我一听这话便非常气愤。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去了吧,回来,等回来再说,我是不管帐的,主要是爸爸以后在单位难易开口,昨晚就是睡不着觉,想了一些幼稚的办法,实在是难办,爸爸调个单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少说吧,还是尽量愉快地旅游吧,现在已经是骑马难下了。 昨晚水乡镇17点40发车,到运河19点25,22点20发,松江开出是今晨3点。在编组站的喇叭里脏话层出不穷,真是不堪入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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