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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我在帮助母校杭师大档案馆整理顾西林先生的口述史料，有机会接触一些珍贵的老照片，其中有一帧给我印象特别深刻。这是一帧摄于1956年3月的《杭州师范教师、校友中之先进工作者与优秀学生合影》，（简称《56合影》）照片中有我的师长和我的同学……勾起了我许多回忆，引起了我无尽感慨，我决定写点文字，或可作为史料的参考。  《65合影》 精干的校领导班子 我是1954年考进杭师的，1956年尚在读二年级，是203班的一员。照片上第一排当中端坐的三位就是杭师当时的学校领导班子：校长程融钜，（《56合影》前排正中）副校长计克敏（前排右三）和教导主任倪锡能（前排左三）。 程校长个子不高，不苟言笑，给人以精明干练的感觉。他和我们学生接触不多，除了开大会作报告外，似乎没什么印象了。但他讲话口音很重，不知是湖南还是四川的。我的同学沈国鸿当年是学生会主席，他有一段回忆摘录于后，以见程校长工作之一斑： “……那年莫斯科第二师范学校的校长率团来访杭师。程校长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这件事，交代学生会要准备一份礼物回赠莫斯科第二师范学校。指定我们要整理一套反映我们新中国师范生精神面貌的照片，加以简洁明了的文字说明。这件事不要老师插手，全过程都要学生自己做。相册，总务处会买给我们的。那时三年级同学提前毕业了，为了报考大学，学生会秘书陈信葵要参加备考，干事只剩钱立宁一位了。不巧，学生会办公室又刚搬到地理教室对面，还没整理好，立宁独自在那一大堆杂物中挑选照片並分类编排，那时没有双面胶，是用照相角固定照片的，为了有点艺术感，她用刀片在相册上划两道缝夹住照片，好辛苦啊！。当时，杭师是我省“劳动与卫国”体育制度的试点，这是从苏联搬来的。我们班“劳卫制”第二锻炼小组是校优秀集体，有关的照片应是重点收集。然后，是写文字说明。原想找王昕城同学执笔，但他是学生会文娱部长，正在准备周六晚会，忙不过来了。于是找到徐巨焕同学操刀完成文稿。 接待外宾那天，我双手捧着相册，恭恭敬敬站立在程校长身后……莫斯科第二师范学校校长赠送给我校的回礼是一台高倍显微镜。” 1957年我从杭师毕业了，程校长也调离了杭师到市教育局当领导。  前排右二为程校长 计克敏副校长和我们接触更少了，但他儒雅的形象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他常常戴顶“解放帽”（八角帽），身着一件呢大衣，围一条平整的羊毛围巾……1956年杭师搬到文教区时，他没有去，据说调到市民进任专职干部了。百度显示：他是我省、市民进组织的主要负责人。 倪教导原来是杭初的数学教师，我在杭初读一年级时，他来代过一节算术课。好像上的是“鸡兔同笼”问题。记得那位板演的同学做错了题，他幽默地说：“哈，这鸡变成九头鸟了！”他那浓重绍兴口音的“九头鸟”，逗得全班哄堂大笑。在杭师倪老师没有任教我班的课程。 德教双馨的老师们 端坐第一排的另四位是当时杭师的任课老师，这几位不仅是学校的先进工作者，而且都是久负盛名的教坛前辈。据说当年浙江省中专一共只有八位一级教师，而杭师拥有四位，照片里就有三位。他们是一级地理教师唐兆详（左一）一级音乐教师顾西林（右一），一级生物教师袁恒初（右二）。另一位是一级美术教师周天初。 顾西林老师曾教过我班音乐课，是校乐队的指导，我从先生学过二胡和三弦，有专文记叙，此处不再赘述。 袁老师教过我们生物课，那是三年级在文二路新校舍。他随身带着个环形的气垫子，听说他老因患有痔疮，不便坐硬的椅凳。袁老师载着一副黑边眼镜，上课时不时会摘下来用手绢擦拭眼眶。他讲课相当生动，讲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讲约克夏乌克兰大白猪，还讲米丘林嫁接梨·苹果……这些都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唐老师没有教过我们，而旁边的二级数学教师蔡泽安（左二），不仅是我在杭师的数学老师，我在杭初就读时他也教过我。蔡老是浙江诸暨人，上课时会夹杂诸暨口音，讲到“里面、外面”一词时，总说成“里么面”，“阿么面”。起初大家会笑，后来习惯了，也不以为然了。 附带说一说杭师一级教师美术老师周天初，人称他周老夫子，是因为他有些古板怪异，如平时他常会戴着两副眼镜。记得他给我班上美术课时，出了个自由画的题目，结果全班只有一人得了3分，其余统统是2分。2分就是不及格啊！这是为什么？原来他要求我们作画时要有童趣，体现童心，我们初入杭师真的不理解老师的用心。老夫子他不但精通美术，还会弹三弦，据说是跟顾西林先生学的。虽然这张照片里没有他，但在1962和1963年杭师先进工作者的合影里都有老夫子的身影。 在这张照片中排左四，站立着一位青年先进工作者，他是我们一年级时的班主任陈曰唐老师。那时他参加工作不久，任教化学，兼任我班班主任。同学们都记得，到杭师报到的第一天初见陈老师，他就能叫出你的名字，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原来陈老师早已牢记了每个新生的材料，记住了照片容貌。仅此一点，就可见陈老师对工作不仅负责还有创新精神。陈老师只当了我们一年的班主任，但毕业后我们班每一次活动，他都来参加，也许我们是他带的第一个班级吧。2015年一次同学聚会时，有人提议到2017年我们毕业六十周年时，要为陈老师和李香光同学一起过八十寿辰，原来陈老师和他的学生同岁呢。从1957到2017，这一个甲子不但见证了一代师范生的成长经历，也是一位年轻师范教师走向成熟的过程。然而，当2017年我们聚会时，陈老师却乘鹤西去，留下了终生遗憾。  陈曰唐老师<前排左三）和573同学们1997年合影 优秀学生也亮相了 1956年的春天，校长室突然贴出布告，表扬了一批优秀学生和优秀学生集体。事先既没有宣传过，也没有评比过，可能是老师们一手操办的。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优秀教师和校友们合影时，却把这四位优秀学生一起请了进去，这帧“尊师爱生”的合影也许是杭师校史上唯一的一次。 这里的四位优秀学生我都认得。三排右一是1957届201班孙煜先，右二是1956届和尚班（男生班）的吴锡武；二排右一是1957届203班的夏奇娥、右三是1957届203班的钱立宁。让我兴奋的是学生中四个优秀我们班占了一半。其实，这次评选中还表扬了4个优秀集体，包括我们203班李香光寝室和我任组长的第二锻炼小组。四个优秀集体中我们班又占了一半。在我的记忆中，杭师三年里就评过这么一次优秀学生和集体呢。 俗话说“三岁见老”，其实就读杭师的三年也可见各位师范生的将来。吴锡武毕业后分配到杭州市唯一的重点小学天长小学任教，担任高年级的班主任，兼教语文和数学，工作刻苦认真，成绩斐然，1962年评为杭州市先进工作者，后提拔到小营小学任校长。 孙煜先是201班的班长，毕业后在杭州市下城区郭东园巷小学任教，后来提拔为教导主任，但因身体原因他辞去了教导职务。在他们班毕业五十周年纪念册《岁月如歌》中有这么一段文字：“1958年9月的《浙报》、《杭报》和《小教通讯》上，都有这样的报道：'……炼钢炉发生了故障，共青团员孙煜先立刻用毛巾把头包住，冒着高温和呛人的气体，从炉顶上扑了下去，奋力排障……’”。 夏奇娥原在下城区某小学工作，后随家属支援三线，到了四川，在成都某中学任教。1982年她写给573班班刊《朋友》文稿中这样写道：“……我们曾经经历这样幸福的时刻，当学生赞颂我们是阳光、雨露、园丁时，我们享受到了最高的荣誉。路迢迢，情悠悠，亲爱的杭师同学们，我在远离家乡的祖国大西南，请让我分享你们欢聚的幸福吧！” 钱立宁毕业后在杭师附小（含南山二小）工作了三十几年，教数学课，任校工会主席，后来担任副校长。多次评为工会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党员，1984年获得杭州市优秀园丁奖。退休后她受聘于某民办小学和某民办大学发挥余热多年，直至2006年。笔者对钱同学的情况如此了解，皆因为她是我家孩子的妈也，一笑。  作者和夫人钱立宁2006年摄于美国拉斯维加斯 这帧《56合影》中还有谁？我还认得杭师附小一级数学老师顾培怡（二排左一），左二是她的同事钱引璋，左三是幼儿园的黄曼丽老师。二排右四是杭州市少年科技站站长任兆康……其他的，我不认识了，但我知道他们有三个共同点：1.都是杭师校友2.都是市先进工作者3.如今年龄都在八十岁以上，我想这些优秀的校友一定会有人认识，因为他们的形象已留在我们心中，芬芳桃李一定全布满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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