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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青春日记19810418:从粮往事(十一)

 草根六零后 2022-05-19 发布于浙江

1981年4月18日 星期六 雨

上午,宋站长来到收购站对我说:“又要来叫你了,人实在叫不出。”口气中带着抱歉之意,也显露了作为领导的无奈。

我听了他如此的语气和态度,心早已软了,岂有不去的道理,问:“做啥?到哪?”

“到火车站货场,玉米又到了,去帮助看着点。”

“噢”我满口答应便走了。

在货场上干了半天活,还淋了雨,宋站长来了,朱书记来了,范书记来了,不过朱和范一转便走,只剩我同宋坚持到结束。

这些本是所里的事情,却所里不叫人,到我们站里来抽人,正像宋说的:“所站在一起好处轮不到,干活总少不了。”

下午,我还没上班,宋到家里来叫我:“又要来叫你了,别的人真叫不出来,把两个开票的小伙子也一块叫了去。”

我没法,他都到家里来叫我,我再不去总讲不过去,这里真有点像私人关系一样,因为宋自己以身作责,带头干,我们职工还有啥话呢?

当然,牢骚也是有的,吴阿四特别,公开说:“你叫我去,我也不会出力的,磨磨洋工么算了,啥人早晨干这样,下午干哪样,又没有一点好处可得。”

我真佩服宋,他干活总是捡重活、脏活,别人不愿干,他自己主动会说:“我来”。像今天刮、刷墙脚上的石灰,灰尘大,别人都不愿干,他二话没说去干了,干完后说:“呛得肺里难受。”

这样的领导才是正直的好领导,是群众的火车头。可是这样的领导也有他的难处,干好了,应该的,干坏了,还要刮鼻子。宋完全可以不干,正像某些人说的是:“自讨苦吃,吃力不讨好,黄胖燥年糕”。被他叫的人还要讲闲话:“他自己要做,还害了我们”。我对宋这样做很同情,吴阿讲他的不是,我为他辩护,吴说:“我是一点也不同情他的,是他自己要做,一只牛是用不着同情的。”

1981年4月19日 星期日 晴

上午,宋来收购站对我说:“今天车站上又只有你去了,本来想叫阿四,一个他没有来,再一个昨天你去过,熟悉,你……”

“我去么就我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打断宋的话,起身便走。

下午,下班前,因晚上我要看电影,不能坚持到卸完玉米,我同孟文清讲:“今天我吃了晚饭不来了,你吃饭时同老李讲一声,另外派个人来。

“这你不要同我讲的,又不是同我做,你自己去跟你站长讲,与我是不搭界的,我要人是同所长讲的,今天要几个人,由所长派,到哪个站叫人是所长定的,我们客客气气的”孟文清圆滑地说。

这样我就到办公室里找站长,李不在,在门市部门口等了好久,李从家里出来,我总以为他会走过来的,谁知他不走正门,偏走边门,我只好迎上去向他说明情况:“老李,今天晚上我有事情,吃了饭另派一个人替代一下”。

他问了一些情况,还需多少时间?还有几只船没卸好,然后勉强答应了。

1981年4月30日 星期四 晴

我很羡慕姚剑强的工种——专管员,能经常跑乡下,我不是对本职工作不满意,而我是想接触面广些,便利于我实现志向,又好向广播站写些通讯等稿,想交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李是我的一个对头,其他没啥,可能还有一点,我是戴“帽子”的。

1981年5月7日 星期四 晴

晚上开会,主要是关于春粮、油菜子收购人员安排,叫我帮助出纳,我没意见,这样我可不管它事,空下来可以看书,只要本职工作管好。但宋副站长很刁,放我单档,我不肯,错了谁负责,当然只有我自己,错出了钞票要自己赔,啥犯着,多做了又没有好处,要么错出了钱不用我赔,不敲我奖金,我就干,否则就不干,反正这不是我的本职。今天做收购前的准备工作,糊笆斗。

1981年5月19日 星期二 晴

吃饭前,李站长跑来收购站对我说:“你吃了饭到一分仓相帮搬东西,时间十二点噢,十二点要到的。”我答应了。

吃了饭我睡了一觉,忽然醒来已经十二点,一想坏了,听前面口气,李也十二到一分仓,现在已经到点,这下要被他讲话了,匆匆洗了个脸带了草帽出门,到街上正好遇上吴阿四,他也是被叫到一分仓,我对他说:“老子睡过头了。”

他也同样:“我也跳醒的,脸也不洗,眼帘还在打架呢。”

我们怀着被训的心情到了一分仓,可好,李还没来,到了十二点半还没来,我们已经先动手了,可到了十三点他才来。我心里暗称:好啊,叫人家十二点,自己十三点,今后有数,对你这种自私的领导没有第二种办法对付的。

干活过程中,李站长在地区粮校实习生面前真是大出身手,扫地扫得乌烟瘴气,实习生几次劝他等一会儿再扫,越劝越扫得个起劲,我进单位两年多,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我们面前这样卖力,今天他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出风头,想让他们回校讲一声:“我们实习哪里有一个头头干起活来是一级的,亲自带头,捡重活干。”他的动机定是如此。

1981年5月22日 星期五 晴

早上我从酿造转到一分仓,见西门紧闭,敲敲门,喊了声“建法开门”,不一会传来回音:“盘转”。听声音是李站长,我没二话,心里独白:这下糟了,一场风波是难免了,现在是七点钟,他一定以为我是刚从家来上班,但怕啥,我有理可说,我是六点半上班的,到收购站里拿东西被沈洪根叫住代看家,有人家要来还麻袋,他要看毛病去,反正宋也看见的,好让宋作证,我倒不相信,一旦要吵,我也不该示弱,给他一个下马威,我一路上作好了一切准备。

跨进门,见建法在外面装路灯,哦可能李不愿为我开门,因为他是领导,为职工开门有损他的威信和尊严,官不逊于民么,使我绷紧的弦松了一下。

一到里面,见保管室门紧闭,更加证实了我的估计,李岂能为我跑到外面拿钥匙再回来为我开门呢,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见张云萍在洗衣服,问她:刚在李站长做啥啦?是否在讲我?

张说:不是,他当是两个小首(指吴阿四和姚剑强),两个小首真不象话,昨天会上刚讲过,今天又一起吃粥去了,被李看见了,一个人也不在,问我“两个小首没有来?”我讲“吃粥去了,这时正好你来敲门,他当是两个小首,哗啦一声,我同他讲是道林,他才不响了。

原来如此,绷紧的弦完全松下,后来李见了我也不响什么,验证了张的话。我自己感觉到自己说话时有许多粗话,但改不了,一说就忘了,粗话就出口了,发觉已经晚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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