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10月,一个18岁的北京男知青到陕北宜川东沟大队一小队插队。到了东沟大队后,男知青暂住在队里饲养员李老汉的牛棚,李老汉17岁的女子就帮忙给知青们做饭。 李老汉说是老汉,其实才40出头。特别看不惯这个男知青,本事没有,脾气不小。有一天男知青挖完洋芋回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看李老汉女子的饭还没做好,对着她就是一通数落。 莫名其妙被一通数落,女子顿时就绷不住了,手里的饭勺还在锅里搅着,就觉得眼泪不争气下来了,拿手背不停去搽,可是怎么也搽不干净,慢慢就哭出声来。 李老汉一看有人欺负自家女子,就要用鞭子抽他。女子赶紧丢下勺子拦下道:“他没吃过苦,心里有气,说两句,我又没少块肉。你打人家干啥呢,人家要告到公社,你咋办?” 1973年,同来东沟大队的知青们陆续招工离开了,就剩下男知青和另外一个成分有问题的知青。矿上招工,两个名额,只要报名就能去,他也不报名,每天白天干活,晚上看书,一点也不急着离开。李老汉说这娃没出息。 1975年除夕,男知青也没回北京探亲,李老汉还是喊了他到家吃饭,拿出来自家酿的柿子酒,俩人喝得酒酣耳热,男知青就说要娶李老汉家的女子。 啥时候好上的?李老汉也不知道。但是男知青农村这么多年磨炼下来,臭脾气早就没了,就是没出息,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在农村太有出息,也不见得是啥好事,怎奈自家女子喜欢人家,所以也就没特别反对。 1976年,男知青和女子扯了证,男知青正式搬到了李老汉家住。1977年,迎来了一个“坏消息”,恢复高考了。 李老汉绕着弯子问女子,夫婿有没有参加高考?女子说没有,李老汉这才放了心。可是到了1978年8月底,男知青兴奋地拿着北京工业学院(北理)的录取通知书回家报喜。 女婿考上大学了,这原本该高兴的事,而李老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之前嫌人家没出息,现在有出息了,反而焦虑上了。李老汉最担心的,就是女婿考上大学后会抛下女子一走了之。 男知青也是,根本不懂看老丈人脸色,还兴奋地说,自己爸妈来信了,希望他能够早点回去。李老汉绷不住了:“那你回去了,打算把我女子咋办?”男知青轻飘飘地说:“能咋办?等我上完大学,就接去城里过日子。” 男知青越是说得轻松,李老汉心里越没底。晚上睡觉以后,李老汉不声不响地把女婿的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男知青这才发现录取通知书不见了。到处找,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找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实在找不到,男知青就跑去公社开遗失证明,公社说开了也没用,让他去县教育局,县教育局说要先去录取办开证明,然后发回学校去核实,再补发录取通知书,估计怎么也得多等个把月。 在这关键时刻,女子给他送来录取通知书,说是在院子的麦秸堆下找到的。男知青高兴地抱着女子,又是笑又是跳。 男知青哪知道,原来女子猜到了是老爹李老汉藏了,逼着李老汉说道:“你再不拿出来,我就和他离婚,你不还是留不住他?” 看着男知青通知书失而复得的那股高兴劲,女子并没有露出笑容,因为她知道,李老汉的担忧实际是为了自己。 男知青拿着通知书高高兴兴地回北京去上学了,那句轻飘飘的承诺也没重复二遍,信倒是来得很勤快,但内容都是车轱辘话,保重、勿念之类,反正李老汉不识字,也看不懂。 气得李老汉只骂自家女子傻,那小子就会在信里甜言蜜语糊弄你。不过男知青的父母知道儿子去读书了,陕北家里就少了个劳力,会按月寄来钱,过年过节也会寄点衣物之类的。 可是读大学这几年,男知青一直没回陕北,村里各种风言风语都有,总结起来,“男知青不会回来了,不然人家父母为啥寄钱过来?” 别人这么一说,女子心里也有点委屈了,就想在信里抱怨一下。李老汉反而不让了,要女子回信,鼓励男知青好好学习,别惦记家里,别的啥都别提。 1981年,男知青大学毕业,分配在北京工作,终于如愿坐办公室了。但是刚参加工作,没住处。父母就两间小屋,父母住一间,哥哥一家住一间,自己挤在厨房,相当不方便,他想接女子来北京也不现实。 1983年春节前夕,男知青的单位分了一套小两居。拿到钥匙,男知青立马请了假,回陕北,在村口老远地就嚷嚷,自己来接李老汉和他女子到北京过日子了。 女子做了很丰盛的饭菜,请了村里很多人,个个都夸李老汉有眼光,会挑女婿。直到没外人时,李老汉才含着泪说道:“每次都是写信,家里有个啥事,都看不到你个人,你知道我女子这几年咋过的不?” 李老汉说:“你把你婆姨接走吧,我就不去北京了,城里日子我不习惯,你们都不小了,早点生个娃。”过完年,男知青把婆姨带回了北京,在亲戚的帮助下,在一家食品厂做了临时工。 1984年,男知青的儿子出生;1988年,李老汉被以孙子要照顾的名义接来了北京,与男知青一家共同生活;后来孙子2002年考上了北师大。 这个北京男知青,名叫陆少明;他的婆姨叫李瑞娟。如今俩人早就退休了,还在资助着2个贫困大学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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