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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课 | 一节“烧脑”的示范课精彩在哪里?

 是耿老师呀 2022-05-20 发布于河北

“烧脑”一词常用来形容精彩纷呈的侦探推理小说。可曾想,学生在生物课的科学论证中也能体会到本格推理的趣味。在北师大二附中张永鑫老师讲授的“基因指导蛋白质的合成”一课中,“寻找信使分子”的环节尤为精彩。听课的老师也能和学生一起体验“烧脑”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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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信使分子”的关键问题有两个:信使分子是DNA还是RNA?信使分子是否为rRNA

1 信使分子是DNA还是RNA

信使分子究竟是什么?科学家的猜想集中在DNARNA之中。猜想的验证是需要以事实或实验为证据的。张老师将证据的呈现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的证据来自观察法,即DNARNA在细胞中的分布。这是学生已知的事实,能够支持RNA是信使分子,但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因为RNA主要分布在细胞质中可能是在参与其他生理过程,不一定与蛋白质合成有关。下一步,如何证明RNA与蛋白质合成有关?

第二个层次的证据来自“减法原则”,即Jeener实验。这个实验只能说明RNA参与细菌蛋白质的合成,但不能说明RNA一定是在传递信息。下一步,如何证明RNA是信使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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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层次的证据来自放射性同位素标记法。实验结果显示细胞利用染色体DNA合成RNA,并通过核孔将其运输到细胞质。但是,同位素标记法只能说明染色体DNA附近合成了RNA,如何确定RNA是以DNA为模板合成的呢?Hall和Spiegelman用T2噬菌体的DNA和mRNA做了分子杂交实验提供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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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学论证的过程中,学生需要学会选择和分析证据。在面对若干事实与实验结果时,学生需要思考证据支持何种假说?证据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这离假说的验证还有多大的距离?如何获取进一步的决定性证据?从合理的假说出发,去逆向设计实验获取证据。科学发现不一定是正向探究的结果,也可能来自逆向的论证。学生在重溯科学史的过程中,学习像科学家一样思考,过了一把科学家的瘾。

2 信使分子是否为rRNA

乍一看,这个问题像是一个伪问题。在六十多年前,这个问题曾真实困扰着科学家们。克里克曾提出1个基因—1个核糖体—1个蛋白质的假说,认为每个基因都对应一个特异性的核糖体。有科学家质疑克里克假说,认为是其他的xRNA。对于没有学过RNA分类的学生来说,他们无疑和当时的科学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争议的核心在于信使分子是rRNA还是xRNA。在噬菌体侵染细菌的情境中,预测两种假说的预期结果。若为rRNA,大肠杆菌中会合成新的核糖体;若为xRNA,大肠杆菌中不会合成新的核糖体,但会合成新的xRNA

实验设计的关键就在于区别新、旧核糖体以及检测新合成的xRNA。那么,选择什么样的实验方法来区别两种实验结果呢?同位素标记法是首选。若要通过一次实验同时区别新合成的核糖体和新合成的RNA,又该如何设计呢?同位素分为放射性同位素和稳定性同位素,放射性同位素能够直接检测放射性,稳定性同位素则需要通过密度梯度离心和紫外线吸收峰检测。

张老师引入了VolkinAstrachan的实验,请学生预测两种假说的预期结果。由于情境信息陌生且活动难度较大,学生难以独立思考和推理,张老师选择了用问题串的方式引导学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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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有挑战性的活动设计,对于老师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听课老师最期待的就是听到自己不熟悉的内容,最好奇的就是如何获取这些拓展的科学史资料。“烧脑”的活动设计究竟如何炼成?

听完这节课后,我回想起曾在两本书中读到过这个实验。左边这本是陈文盛教授的《基因前传》,右边这本是北京四中陈月艳老师的《生物:育生命之真、善、美》。后面这本书我在五年前读过,读书笔记(点这里)中曾记录过这个实验。陈月艳老师这本书出版于近十年前,这个教学案例在现在看来都是非常领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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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反思,我在读过这两本书之后,为什么从没有想过将其引入教学实践呢?一方面是借口高考的压力,自动筛选掉所谓“不考”的内容;另一方面是没有勇气去跨越“读懂”到“讲懂”的距离。“读懂”是轻松愉快的,但如何设计活动让学生也能领悟就不那么容易了。台湾作家李欣频在一本书中曾讲到,她会把喜欢的电影反复看很多遍,每次看都变幻不同的角度,分别站在导演、编剧、演员、观众等角度反复揣摩。也许读书也应如此,试着从作者、读者、学生、教师等角度去反复阅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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