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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19日撰文分析俄乌交战近三个月后，在战争下一阶段可能发生的五种情况。以下为分析内容：

没有人知道战争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在乌克兰结束，但不言而喻的是，目前俄罗斯还没有取得胜利。根据西方政府和民间分析人士的说法，莫斯科未能实现其最初的目标，即通过闪电战攻入基辅，以推翻乌克兰政府。莫斯科的B计划——将攻势集中至乌克兰东部和东南部——看起来也越来越难以成功。

而在战争初期似乎很可能发生的事情，例如乌克兰政府垮台，现在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了。英国国防参谋长托尼 · 拉达金上将（Adm. Tony Radakin）周一（5月16日）在伦敦的一次演讲中宣称，乌克兰正处于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斗争之中，“而它将存活下去”。

乌克兰炮兵部队在哈尔科夫开火

在战争的最新阶段，坦克战正在被双方以大炮为主的交火所取代。俄罗斯军队在顿巴斯地区卢甘斯克等地发动攻势，并最终在南部港口重镇马里乌波尔，战胜了最后一批顽固的乌克兰守军。乌克兰军队正在其他地区进行反攻，尤其是在该国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以北。

“战争正在进入一个旷日持久的阶段。”乌克兰国防部长奥列克西 · 雷兹尼科夫（Oleksii Reznikov）周二（5月17日）对欧盟成员国的国防部长们说。雷兹尼科夫透露，“有许多迹象表明俄罗斯正在为长期的军事行动作准备”，例如在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修筑防御工事。

尽管如此，战争迟早会以停火或休战协议结束。以下是基于最新战情预测的，冲突下一步的五种发展方向。

乌克兰东部战情地图，图源BBC，更新于格林威治时间5月18日21时

1. 乌克兰崩溃

占领马里乌波尔是俄罗斯长期以来追求的目标。近日，乌克兰守军被围困在亚速钢铁厂近三个月后，放下了他们的武器。俄罗斯国防部周三（5月18日）表示，超过950名乌士兵已经弃械投降，并成为战俘。《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称，马里乌波尔战役可能会被视作俄罗斯的一大胜利成果。

分析人士认为，俄军还在顿巴斯地区塞韦罗顿涅茨克（Severodonetsk）和莱曼（Lyman）附近给乌军施加了巨大压力。

5月17日，从亚速钢铁厂撤离的乌克兰士兵坐在大巴车上

此外，尽管乌军对俄军部队造成的破坏程度已经得到了详尽的记录，但乌军自身遭受了多少损失却缺少证据证明。由于没有可靠的人员伤亡和设备损失估计，分析人士不得不寻找其他线索，以了解乌军状况。

分析人士使用的一个基准是乌军的作战方式。“他们是否看起来在高效地、聪明地战斗？是否有失败的迹象？”苏格兰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战略研究教授菲利普斯 · 奥布莱恩（Phillips O’Brien）表示，他没有看到失败的迹象。从西方国家涌入乌克兰的军事装备也将提高乌军的作战效率。

在伦敦智库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前所长迈克尔 · 克拉克（Michael Clarke）看来，美国总统拜登向国会申请330亿美元的长期军事援助是一个信号，表明他“将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乌克兰不会崩溃”，这使乌军被击败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我认为乌克兰不太可能崩溃。我几乎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伦敦国王学院的战争学名誉教授劳伦斯 · 弗里德曼（Lawrence Freedman）说，“他们有动力和势头。”

5月17日，乌克兰受伤军人从亚速钢铁厂被抬出

2. 俄罗斯崩溃

积极性强、装备精良且战术娴熟的乌军利用了对手的弱点，俄军一直受到后勤疲软、设备和训练方式落后、士气低迷等问题困扰。根据西方的分析，在数以万计的俄军伤亡人员中，他们的军官队伍已经被严重削弱。

大多数西方国家对战争的分析表明，莫斯科的B计划——在东部和东南部集结部队并扩大在顿巴斯地区的立足点——进展也比他们预期得慢。一些人认为，莫斯科包围乌军的计划明显无法实现。与此同时，西方提供的远程M777榴弹炮和其他武器也加入了战斗。五角大楼表示，它们（指这些武器）已经在发挥作用。

不过，俄军尚未分崩离析。弗里德曼说：“你可以说，俄方在团结军队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考虑到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我认为有一些被低估的是，俄罗斯真正崩溃的可能性。”华盛顿国际战略研究中心两党政策研究小组的艾略特 · 科恩（Eliot Cohen）说，这可能涉及到大量士兵拒绝加入战斗、擅离职守或无序撤退。科恩表示，即使结果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战争也会对莫斯科产生负面影响。

5月17日，法医在哈尔科夫检查阵亡俄军尸体

3. 僵持不下

战争经常陷入双方都不敢认输的僵局。西方官员警告说，这场冲突可能会持续到明年，甚至更久。

科恩表示，僵局是“可以想象的”，“如果你真的认为俄方战壕挖得很好，很顽强，并且能够补充他们所遭受的可怕损失的话。”但科恩认为，上述情况并不令人信服，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乌军利用其机动性和战术优势，针对性地选择攻击和突破俄军防线的地点。

一些分析人士预计，如果乌军能够抵挡俄军目前在顿巴斯的攻势，前者将在未来几周加强反攻，开启战争的关键阶段。

克拉克称，俄罗斯的军队规模太小，甚至无法实现其在乌克兰的“有限目标”。对于莫斯科来说，关键点在于招兵买马的努力是否取得了成果，以及是否可以再增派15万至18万名士兵加入常备军。鉴于需要训练，新兵最快要到年底才会上战场。“如果明年俄罗斯能有一支更大的机动部队，那么我们就会陷入僵局。”克拉克说。

俄国防部公布俄军炮兵作战视频截图

4. 乌克兰反攻

莫斯科将部队转移至东部和东南部后，似乎急于发动零星进攻，有时使用的是从基辅被击退的部队，而不是等待时机，集结大规模部队。

“看起来俄罗斯的攻势很快会逐渐消失。”奥布莱恩说，“在某个时候，他们会停止向前推进，（但）问题是，乌方能否将他们推回去?”

分析人士说，在反攻阶段，西方提供的武器至关重要。一位五角大楼高级官员周一透露，据乌克兰报告，美国向乌提供的90门M777榴弹炮中，有74门位于哈尔科夫周围和其他地方的前沿阵地。这种远程榴弹炮能使乌军可以在不进入俄军射程的情况下攻击后者。

乌克兰也在接收其他设备，包括“弹簧刀”和“凤凰幽灵”无人机。弗里德曼说: “无人机和大炮的结合是非常强大的。”。

美国M777榴弹炮示意图

如果乌军顺利向前推进，下一个问题将是他们会在哪里停下来。乌方的最低目标是推进至2月23日，也就是俄罗斯入侵前一天，双方所处的控制线，这将使莫斯科继续控制顿巴斯部分地区和克里米亚半岛。

分析人士表示，进攻行动比防御行动更具挑战性。推进至俄罗斯长期盘踞的顿巴斯地区和克里米亚半岛对乌克兰来说，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但外界，尤其是欧洲，对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限制乌军攻势的压力很可能会增加。进攻到何处为止对泽连斯基来说将是一次政治挑战。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5. 冲突升级

许多西方国家的讨论都涉及，确保俄罗斯总统普京有退路，尤其是在战争前夕的欧洲。一些分析人士担心将俄罗斯领导人逼入绝境，可能使他选择加剧冲突，例如将战术核武器或化学武器引入战场。

西方分析人士说，这是有可能性，但不太可能的。即使核武器投入使用，冲突也不会自动升级为俄罗斯和西方之间的洲际弹道导弹交火。

如果俄罗斯使用此类武器，将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谴责，并可能引发西方进一步孤立俄罗斯经济的回应。况且，核武器不会在此次战斗中为俄军提供任何优势，因为双方距离过于接近，而且乌军没有大规模集结。

“一个战场核武器对你没有任何帮助，而大量的战场核武器只会产生很多恶果，很可能会消灭一些你的自己人。”弗里德曼补充说，化学武器很难管理，对己方部队来说也具有风险。

5月9日，俄总统普京在胜利日阅兵式上发表讲话

此外，使用核武器或化学武器都可能使西方更深地卷入冲突。分析人士说，西方大国不太可能作出核反应，但可能会采取常规军事反应。目前阻止西方军队在乌克兰开展空中行动的“红线”可能会消失，禁飞区将成为可能。

科恩表示，俄罗斯的黑海舰队也可能成为西方的潜在目标。而鉴于俄罗斯空军与乌克兰作战时的艰难，莫斯科会希望避免与美国或其他西方空军进行直接接触。

（编译：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