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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令军队深沟高垒,不与吴军交战。吴军数度挑战,周亚夫始终不出。吴王刘濞派奸细混入汉军之内,打算里应外合,夜袭汉军。当夜,奸细在汉军中散布谣言时间,军中大乱,士兵互相攻击。报事的一批批来到周亚夫的帐篷前,但周亚夫高枕而卧,不为所动,也不下任何命令。乱了一会儿,军中便平静了下来。 见营中平静了,周亚夫这才起身披挂,坐于大帐之中。这时有军士来报:“吴军向大营东南方杀来了。” “令精兵移防大营西北。”周亚夫下令道。 军土们刚刚在大营西北方准备好,吴、楚军队果然大举杀来。由于早有防备,直打到天亮,吴、楚军队无功而返。 两军就这样在下邑僵持了两个月,吴、楚军队绝粮了,士兵们有的饿死,有的投降,渐渐出现溃散的迹象。见时机已到,太尉周亚夫命令调集所有精锐,出营痛击吴军。 这是关乎战争成败的最关键一仗,战斗从早上起直打到天黑,吴、楚军队大败,死伤无数,溃不成军。吴王刘濞见大势已去,领着几千名勇士,抛弃了大军,连夜逃走了。而楚王刘戊无路可逃,又不想被活捉,情急之下拔刀自裁了。 梁王刘武这时也领兵杀出关来,收降了许多吴、楚士卒。这一仗,周亚夫麾下的将军,骁骑都尉李广一战成名,他亲手夺下吴王大旗,梁王刘武赞叹不已,特别让人刻了一枚将军印送给李广,以示嘉奖。同时一战成名的还有汝南王刘非,小将军勇冠三军,杀敌无数,也令敌军闻风丧胆。 汉军的另一路人马,老将军栾布奉诏解救齐国。大军开至临淄时,齐王果然仍在坚守城池。汉军一到,三国军队胆战心惊,与汉军刚一交锋,便立即溃败了,三个诸侯王也跑回自己国中躲了起来。 胶西王刘印此时后悔不迭,想想将来免不了满门抄斩,他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老娘,哭着向王太后请罪。而胶西王世子刘德不甘心失败,向他父亲建议道:“父王,依儿臣看来,如今汉军已经疲惫不堪,我们不如重整旗鼓,去偷袭他们,如果不成,我们再逃亡到海中也不晚啊。”此时胶西王刘印早已心灰意冷,叹息道:“吃了这个败仗后,士卒全无斗志,没法再用了。” 胶西王坐困愁城,只是等死。果然没过多久,弓高侯韩颓当攻陷了吴都广陵后马上挥师北上,兵临胶西国都高苑(今山东博兴)城下,韩颓当派人给胶西王送去一封书信,说:“奉诏,投降的,赦免复国;不投降的,消灭。大王您投降或不投降给个回话,我好奉诏行事。”人家逼上门来了,胶西王刘印无奈,脱光衣服,让人将自己五花大绑,来到韩颓当营门之外叩头请罪道:“臣卬奉法不谨,惊骇百姓,辛苦将军远道来我穷国,愿受菹醢之罪!”菹醢是将人剁为肉泥的刑罚。看得出,胶西王深知自己犯的是不赦之罪,并不抱被赦免的希望。 弓高侯韩颓当神气十足,为了彰显朝廷威仪,鸣钟击鼓,让人把胶西王带进来,对他说:“大王,您这是何苦呢?我倒想听听您出兵的理由。” 刘卬头也不敢抬,跪着说:“当年高祖分封诸侯时有丹书铁券,曾发誓说:'就算黄河变成小溪,泰山变成磨刀石,诸侯封地也将永存。’如今奸臣晁错用事,侵夺诸侯,臣等唯恐奸臣败乱天下,因此发兵诛晁错。如今听说晁错已经伏法,臣刘印兄弟们便都罢兵归国了。”弓高侯韩颓当冷笑道:“既然你们认为晁错不是好东西,为什么不上表奏明天子?没有诏书、虎符,擅自发兵已是大罪。既然想诛晁错,却为什么要攻打齐国?由此看来,你们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诛晁错啊。”刘卬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不住叩头道:“臣刘印死有余辜。” 这时,弓高侯韩颓当从袖子中拿出一道诏书,高声读道:“皇帝诏:请大王好自为之。”韩颓当读罢,一条白带丢到刘卬面前。如今已别无选择,胶西王就这样含恨自杀了。随后,胶西国上至王太后,下至王后、世子、宫人,全部被勒令自杀。另一方面,老将军栾布率军攻打胶东诸国,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全部伏诛。然而将军栾布此时也了解到原来齐王刘将间原本也是他们的同谋,只是后来变卦了。于是,马上领兵又回到齐国准备攻打临淄。胆小的齐王得知栾布前来问罪,吓得还没等当面对质便服毒自杀了。至此,齐悼惠王刘肥的儿子们当中,有6人死于谋反,他们这家子可真称得上是谋反之家了。他们兄弟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是济北王刘志,他还是因梁王刘武向景帝求情后才被赦免的。而齐王刘将闾死得太草率,事后景帝认为他是被人胁迫的,不算谋反,念他守城有功,便让齐世子刘寿继续袭封齐王之位。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齐王这一脉的子孙中仍有不死心者,默默等待机会再反朝廷。 七国反叛灭了六国,如今还有赵王刘遂尚在顽抗,于是景帝命令老将军栾布领军前往赵国帮助周曲侯郦寄一起拿下赵国。赵王刘遂本来屯兵于赵国西界,见郦寄领兵来征讨,便回师邯郸坚守,拒不投降。栾布领军至赵都邯郸的时候,将军郦寄已经在这里攻打了七个月了。栾布见邯郸城实在是难以攻破,便出奇策,引来清漳水水灌邯郸。邯郸城很快被河水灌坏,城破之日,赵王刘遂也于宫中自杀了。从汉初至此,所有赵王都不断地倒霉,而刘友被昌后饿死,刘遂谋反自杀,这对父子赵王更是两代横死,令人叹息。 赵王刘遂自杀后,七国之乱基本上就算平定了,但元凶吴王刘濞还未伏法。刘濞此时狼狈不堪,国都广陵已经非他所有,他领着几千人投奔了他的原属国,到少数民族首领东瓯王那里避难去了。 如果当初他听从枚乘的建议,在汉景帝与他讲和的时候退兵,以他当时的威名足以与朝廷抗礼。而如果他当初听从田禄伯的建议,先取准南、长沙,就算与汉帝国僵持,也不至于让人轻易切断粮道、攻陷国都了。但这些也只是“如果”罢了,成败往往在于人的一念之间,只想全赢的最后经常会落得满盘皆输。  刘濞南渡长江来到丹徒(今江苏镇江)。收拾残兵聚集了1万多人,企图东山再起。此时汉朝廷也得知了他的下落,景帝派人秘密接触东瓯王,许以重金,要吴王刘的人头。被重金所诱,东瓯王骗吴王刘濞,让他出面劳军,刘濞欣然允诺。校军场上,两条大戟穿透了吴王刘濞的胸膛。随后,刘濞那颗白发苍苍的人头被驿马日夜兼程送往长安。从起兵到覆灭,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雄藩吴国从此灭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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