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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的彩虹39 | 永远的彩虹

 吴越尽说 2022-05-22 发布于浙江
 永远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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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顺清的这项全新科研成果,引起了国家文物局的高度重视,也引起了国家文物局文物保护科技专家组组长王丹华老师的注意,并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A.吴顺清一头撞进故宫

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让吴顺清这个最基层的文物保护工作者,于2004年踏进了文博界龙头老大一一北京故宫博物院。

原来,故宫一处宫殿的大梁已经腐朽,大殿岌岌可危。但由于这个大梁的位置非常特殊,无法更换,只能就地加固处理。于是吴顺清带着助手张扬,将大梁腐朽处清理干净,用锯末加入特别培养的微生物,充填进去。在细菌的作用下,大梁经过处理的腐朽处的强度甚至超过了其他部位。这不禁让故宫里的大专家们刮目相看,就让他再看看那把九龙画伞。

原来,故宫博物院收藏了一件清朝时期的黄缎九龙画伞,岁月的流逝使黄缎九龙画伞的色彩变得非常暗淡,还生了一些难看的霉斑,而伞骨与伞布也已老化,要么不能撑开,要么撑开了就难得收拢。

吴顺清独特的生物科技技术,能使这件国家二级文物获得“新生”吗?

于是,吴顺清使用他的独门绝技,像处理马山战国丝绸一样,配制了一批特别的微生物,不仅消除了伞布上的紫霉,而且让那把伞焕然一新,简直如同刚织出来簇新的丝织品。

对此,王丹华给予高度地评价:“故宫一直被文物科技工作者视为'禁土’,一个地级市的文保工作者被请到故宫作文物科技保护,这在故宫来说是'破天荒’的。”

这个“破天荒”,一下子奠定了吴顺清在全国文物保护界的地位。于是,连同在饱水漆木器、简牍等文物保护的脱水、脱色处理技术在全国领先的优势,吴顺清就这样成了国家级的专家,请他去对出土丝织品和漆木器文物作保护性技术处理的人络绎不绝。

话又说回来,2004年4月,吴顺清在小样实验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后,随即对马山一号楚墓中出土的战国龙凤虎绣罗单衣的两只衣袖,运用生物法进行了清洗加固。未经清洗加固处理前,那两只衣袖质地较硬、光泽差、纹饰板结,无丝绸感,更不能折叠。经过吴顺清用生物法清洗加固处理后,丝织物色彩丰润,质地柔软,可任意折叠,强度明显加大。吴顺清用他神奇的生物技术,安全有效的恢复了出土丝织物的各项性能,且具有很好的可逆性。

于是,龙凤虎绣罗单衣衣袖就成了吴顺清进军故宫博物院的“敲门砖”。同时,吴顺清还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与意大利外交部合作发展司合作组织的纺织品修复培训班上,以这两只战国虎纹绣罗单衣袖为例,讲授了生物技术在糟朽丝织品保护中的应用。

古代糟朽丝织物的保护一直是世界性的难题,吴顺清和他的课题组遵循“不改变文物原状”的原则,采用全新的生物方法对出土丝织物进行保护处理, 利用生物能通过新陈代谢作用跟周围环境进行物质交换这一特性,引进外来物质激活或亲合丝织物中被损的物质,活化出土丝织物的物质结构,从而安全有效地恢复出土丝织物的多种性能,具有很好的可逆性,为文物修复和保护技术开辟了一个全新领域。

2004年8月下旬,《中国文物报》以《生物技术开辟古代丝织品保护新领域》为题,对吴顺清的生物技术在文物保护领域的应用成果进行了报道:

本报讯记者郭桂香报道8月18日,记者随“生物技术在文物保护领域的应用研究一一出土丝织物加固处理”成果鉴定会专家委员会,在湖北省荆州文物保护技术中心生物实验室里看到了这样的神奇场面:

历经2000多年历史,已经糟朽不堪的出土丝织品经过保护人员采用生物技术处理,恢复了原有的色泽、弹性,折叠自如。

在场的专家们认为,生物技术在古代糟朽丝织品保护上的应用研究,是一项开拓性、原创性工作。

我国丝绸制造历史悠久,出土丝织物种类繁多,如何长期有效地保存好这些珍贵的丝织物,是文物保护工作者一直在探索的课题,同时也是一个世界性难题。过去,研究人员主要是采用物理和化学方法,经过处理后,丝织品依然缺乏弹性,十分僵硬,只能看。湖北荆州市文物保护技术研究中心和湖北省文物保护技术中心经过长时间的摸索研究认为,出土丝织物被破坏的表象不尽一致,那是由于丝绸被损坏的原因复杂多样,但其实质是由于蚕丝纤维中的有机物被降解所致。因此,修复它们的机理应是引进外来物质激活或亲合丝织物中被损坏的物质。鉴于丝织物是由生物合成的有机物为原料制成,将生物的代谢产物作为这种外来物质来源就是最佳选择。在这样的理念下,他们突破常规思维方式,将生物技术大胆引进丝织品保护中,并获得成功。

一个月后,湖北省科技厅颁发了“湖北省重大科学技术成果” 证书。2004年11月11日,国家文物局颁发了“文物保护科学和技术创新”一等奖,并安排吴顺清参加“全国文物保护科学和技术科学成果展”。

吴顺清独创的“生物法”,让故宫博物院见多识广的专家们欣喜不已。于是,故宫派来4位专业人员到荆州文保中心考察,还带来了他们认为长期不能解决的文物样品,经过吴顺清用生物技术处理后,效果非常明显。故宫的领导和有关专家看过后非常满意,立即决定请吴顺清和他的团队赶赴北京。

于是,吴顺清来到故宫,本来只准备处理一二件文物,谁知竟然一住就是三四个月,相继对一些丝织品、古旧书画等文物出现的霉变、虫蛀、糟朽和表面污染物进行了固色、去污、去霉、加固处理,都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2010年,在全国文物厅局长会议上,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单雾翔同志在作报告时,多次脱稿讲到吴顺清和他的“生物法”。单雾翔一再在大会上讲:“现在,中国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的东西不少,但是在文物战线上,要真正讲在世界上领先的,目前只有吴顺清的'生物法’。”

也许,正是因为吴顺清的“生物法”是中国甚至世界上“唯一的”,于是他和他的团队又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的要求,接手了“一号工程”,保护、处理、修复毛泽东主席生前使用过的衣物、书籍。不仅如此,他还为长沙马王堆、北京老山、南京博物院等10多个文物考古单位处理、修复了数以千计的丝织类、木漆器类文物。

所谓生物技术,也就是说选择某种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尽可能地恢复和部分恢复文物原有的物质结构,特别是抗张强度、柔软度、伸长率等,而不改变纺织品的原状。

对此,湖北省博物馆原馆长、研究员陈中行先生说:“以生物技术为基点、应用相关材料和工艺有效保护特殊文物,这一创新思路和实践的成功是当前文物保护领域具有重大意义的突破。”他还说,很长时间以来,国内外基本采用化学方法或物理方法保护文物,存在采用材料的老化、文物色泽的变异、收缩率较大等问题,其中不少问题最终会导致文物的毁灭,无法长期有效地保护文物。而用生物技术,所花费的时间短、效果优异,特别是可以在平常的条件下保存等优点。

吴顺清的创新,在中国的文物保护领域取得了里程碑似的进展,使中国的古丝绸再一次引起世界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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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并非结语的结语

多年来,一批又一批的外国游客和专家不远万里慕名来到荆州,为的就是一睹荆州马山战国丝绸的芳容。

就在我们的这本书正在杀青之际,我有幸陪同国际博物馆协会主席汉斯·马丁·辛兹博士到荆州博物馆去参观楚汉丝绸。那是2012年9月26日的傍晚,秋日的余辉穿透斑驳的古城安澜门,毛毛细雨般地洒向国家一级博物馆一一荆州博物馆。我陪同着刚刚从武汉专程赶来的汉斯·马丁·辛兹博士,交谈着走向文物陈列大楼。随同汉斯先生前来参观荆州博物馆的,是到武汉参加国际博物馆协会亚太地区联盟2012年大会的24个国家和地区130名代表。

步入荆州博物馆展览大厅,汉斯先生首先被那幅巨大的漆磨画给吸引住了,对楚人的图腾凤凰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在随后的参观中,他对楚汉漆木器特别是各式各样的镇墓兽看得十分仔细。当他听我说前面就是丝织品陈列展览时,非常高兴又充满期待地问道:“就是展出那些古老的、2000多年前出土的中国古丝绸吗?”

“当然!”我不无骄傲的对他说,“要说荆州博物馆的文物,与您昨天看过的湖北省博物馆有什么不同,那就在于荆州有一大批非常珍贵的丝织品文物。这些绣工精美,色泽艳丽,保存完好,包揽了先秦时期中国全部服饰类别的丝织品,既是中国的国宝,也是荆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听我这么一说,汉斯先生更是充满了期待,汉斯先生快步走到楚汉织绣品展厅的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出神地盯着门厅两侧那些马山一号楚墓出土丝绸时的图片,我忙上前一步,指点着那个用九条锦带捆扎的特大衣衾包裹,介绍道:“这个展厅展览的那些2400多年前的中国古代丝绸,就是从这个被九条锦带捆扎的裹尸包裹里取出来的。”

听着我的讲解,看着那些考古现场的图片,汉斯先生不由得连连发出轻轻地惊叹声。步入入展览大厅,我指着第一个展柜里展出的那件已被抚平的半根锦带,对汉斯先生介绍道:“这件文物,就是捆扎那个衣衾包裹的锦带。”

汉斯先生一听,惊叹地“呀”了一声,俯身仔细地观察着。少许,他将手中的相机对准陈列柜中的锦带,“啪啪啪”不停地拍摄着。拍完照,汉斯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问我道:“这里的照明灯光,有的是直射在展示的古代丝绸上的,会不会对丝绸文物有损害呢?” 当他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特别是听我说荆州拥有世界上一流的丝织品文物保护专家时,开心地笑了,又对我说,“这些珍贵的丝织品,是我们人类非常宝贵的文化遗产,展现了中国悠久的历史与文明,一定要保护好!”

可以说,荆州博物馆里的每一件丝织品,都十分强烈地吸引着汉斯先生。他总是反复地端详,详细地询问,多角度地拍照,久久不愿离去。许久许久,汉斯先生才把目光从那些古丝绸上移开,有些遗憾地向外走去。

“每一家博物馆,都应当有着自己的特色,我看古丝绸就是荆州博物馆最鲜明的特色。”的确,正如汉斯先生所说,这些出自荆州马山一号楚墓的丝织品,这些被誉为“战国丝绸宝库” 的稀世珍宝,正是荆州博物馆的最大的特色。

我问道:“汉斯先生,你作为国际博物馆协会的主席,一定到过世界各地很多国家的博物馆, 你在其他国家见到过历史这样久远的丝织品吗?”

“我的祖国一一德国的历史比较短,还不到2000年,所以不可能有这样古老的丝绸,更没有历史这样久远的珍贵文物,不过......”汉斯先生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在埃及见到过这样古老的丝织品。”

我便进一步问道:“那么埃及出土的古丝绸,有我们荆州楚墓中出土的丝织品精美和保存完好吗?”

汉斯先生听了,又比划着说:“埃及有古老的金字塔,那里藏有精美的古代丝绸。只不过,中国与埃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两者之间不那么好比较。”不知是翻译的问题,还是汉斯先生没弄清我的提问,却把我的提问直接跳跃到了丝绸文化上,而忽略了我提问中的 “精美”与“保存完好”。不过,据我后来查找资料的情况来看,埃及出土的古丝绸既没有荆州的品种多,更没有荆州出土的丝织品精美和保存完好。荆州马山一号楚墓考古发掘的 “战国丝绸宝库”,无疑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可比拟的。

正如汉斯先生所说,我们荆州为拥有这些2400多年前的古老丝绸而骄傲!出土于荆州马山一号楚墓的“战国丝绸宝库”,不仅仅是荆州的骄傲!更是中国的骄傲!中华民族的骄傲!那天傍晚,当我陪同汉斯先生走出荆州博物馆楚汉织绣品展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长江大学荆楚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孟修祥教授的那首《咏楚地出土丝织刺绣精品》:

荆楚由来是宝地,

绝伦绪般称神奇。

织编刺绣千般艺,

锦纬缝罗万缕丝。

深黑浅黄纷浪漫,

飞凤蟠龙费巧思。

惊叹世间绝艳物,

银河仙女还能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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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来源:《荆州文旅频道》微信公众号

作者:张卫平 张 旗

202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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