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581）李世民在为太子铺路1、李世民为什么无功而返 二十年（丙午、646） 春，正月，辛未，夏州都督乔师望、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等人攻击薛延陀，大破其军，虏获二千余人。多弥可汗轻骑逃遁而去，部内人心骚然。 丁丑，遣派大理卿孙伏伽等二十二人以六条巡察四方，刺史、县令以下多所贬黜，这些到宫门前称冤，前后相属。皇上令褚遂良去统计报告，皇上亲临决，认为能进擢的有二十人，有死罪的七人，流放以下除免的数百千人。 二月，乙未，皇上发兵并州。 三月，己巳，车驾还京师。皇上对李靖说：“我以天下之众困于小夷，为何﹖” 李靖说：“这个李道宗能解。”皇上回头问江夏王李道宗，具陈在驻驆时乘虚取平壤的话。皇上帐然说：“当时匆匆，我不记得了。” （李靖站在军事的角度说话，说多了得罪皇帝，说得不对，皇帝又不满意，李世民聪明自己能悟，所以李靖就把这个球踢给李道宗。） 2、李世民心态开始变化 皇上疾病未全平，想要守保养，庚午，下诏军国机务全都委皇太子处决。于是太子间日听政于东宫，既罢，则入侍药膳，不离左右。皇上命太子暂时出去游观，太子推辞不愿出宫；皇上于是置别院于寝殿侧，让太子居住。褚遂良请遣太子旬日一还东宫，与师傅讲道义；听从。 皇上掌幸未央宫，辟仗已过，忽于草中见一人带着横刀，诘问，说：“听闻辟仗至，惧不敢出，辟仗的人不见我，于是伏着不敢动。”皇上立即引还，回头对太子说：“这事追究下去，则数人当死，你于后面快点纵遣他。”又曾乘腰舆，有三卫误拂御衣，其人惧，色变。皇上说：“此间无御史，没有加你的罪。” 陕人常德玄告刑部尚书张亮养假子五百人，与术士公孙常语，说“名应图谶”，又问术士程公颖说：“我臂有龙鳞起，想要举大事，可以吗﹖” 皇上命马周等人按其事，张亮辞不服。皇上说：“张亮有假子五百人，养此辈想干什么﹖正想造反！”命百官议其狱，皆言张亮造反，当诛。独将作少匠李道裕进言：“张亮反形未具，罪不当死。” 皇上遣长孙无忌、房玄龄就狱与张亮诀别说：“法者天下之平，与公共之。公自不谨，与凶人往还，陷入于 一年后，刑部侍郎缺，皇上命执政妙择其人，拟数人，皆不称旨，既而说：“朕得其人了。前面李道裕议张亮狱说'反形未具’，此言适当，朕虽不从，至今后悔。”于是任命李道裕为刑部侍郎。 闰月，癸巳朔，有日食。 戊戌，罢辽州都督府及岩州。 夏，四月，甲子，太子太保萧瑀解太保，仍同中书门下三品。 3、李世民再击突厥 五月，甲寅，高丽王高藏及莫离支盖金遣派使者谢罪；并献二个美女，皇上还给他们。盖金即盖苏文。 六月，丁卯，西突厥乙毗射匮可汗遣派使者入贡，且请婚；皇上同意，且使割龟兹、于阗、疏勒、朱俱波、(tm)岭五国以为聘礼。 薛延陀多弥可汗，天性褊急，猜忌无恩，废弃父亲时期的贵臣，专用自己所亲昵的人，国人不依附；多弥就大搞诛杀，国人不自安。回纥酋长吐迷度与仆骨、同罗共同攻击他，多弥大败。 乙亥，下诏任命江夏王李道宗、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为瀚海安抚大使；又遣右领卫大将军执失思力带着突厥兵，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带着凉州及胡兵，代州都督薛万彻、营州都督张俭各将所部兵，分道并进，攻击薛延陀。 皇上遣校尉宇文法到乌罗护、靺鞨，遇到薛延陀阿潻设的大军于东境，法师靺鞨击破他们。薛延陀国中惊扰，说：“唐兵来了！”诸部大乱。多弥引数千骑兵奔阿史德时健部落，回纥进攻而杀了他，并其宗族殆尽，于是占据其地。诸俟斤互相攻击，争着遣使来归命。 薛延陀余众西走，犹有七万余口，共立真珠可汗兄长儿子咄摩支为伊特勿失可汗，归其故地。不久去可汗之号，遣使者奉表，请居郁督军山之北；使兵部尚书崔敦礼就地安集他们。 敕勒九姓酋长，以其部落一向服薛延陀种，听闻咄摩支来，皆恐惧，朝议担心其为碛北之患，于改遣李世积与九姓敕勒共图他。皇上戒李世积说：“降则安抚，叛则讨伐。” 乙丑，皇上手诏，认为“薛延陀破灭，其敕勒诸部，有的来降附，有的未归服，如今不乘机，恐贻后悔，朕当亲自到灵州招抚。其去年征辽东兵，皆不调发。” 这时太子应当从行，少詹事张行成上疏，认为：“皇太子从幸灵州，不若使之监国，接对百寮，明习庶政，既为京师重镇，且示四方盛德。宜割私爱，俯从公道。”皇上认为忠，进位银青光大夫。 李世积至郁督军山，其酋长梯真达官率众人来投降。薛延陀咄摩支南奔荒谷，李世积派遣通事舍人萧嗣业前往招慰，咄摩支到萧嗣业处投降。其部落犹持两端，李世积纵兵追击，前后斩五千余级，虏男女三万余人。 秋，七月，咄摩支至京师，拜右武卫大将军。 （李世民是骑兵起家，对于大平原野战非常擅长，所以突厥在大平原与唐军对阵必输。而朝鲜是守城，高城深沟，这种机动性没有任何意义，比的是意志力，唐军就不战优势。） 八月，甲子，立皇孙李忠为陈王。 己巳，皇上行幸灵州。 江夏王李道宗的大军既渡碛，遇薛延陀阿波达官众数万人拒战，李道宗击破他们，斩首千余级，追奔二百里。李道宗与薛万彻各派遣使者招谕敕勒诸部，其酋长皆喜悦，顿首请入朝。庚午，车驾至浮阳。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苾、跌结、浑、斛薛等十一姓名遣入页，称：“薛延陀不事大国，暴虐无道，不能与奴等为主，自取败死，部落鸟散，不知所往。奴等各有分地，不从薛延陀去，归命天子。愿赐哀怜，乞置官司，养育奴等。”皇上大喜。 辛未，下诏回纥等使者宴乐，颁赉拜官，赐其酋长玺书，遣右领军中郎将安永寿报使。 壬申，皇上幸汉故甘泉宫，下诏认为“戎、狄与天地俱生，上皇并列，流殃构祸，自从运初。朕聊命偏师，于是擒颉吉；始弘庙略，已灭延陀。铁勒百余万户，散处北溟，远遣使人，委身内属，请同编列，并为州郡；混元以降，还从未前闻，宜备礼告庙，仍颁示普天。” 庚辰，至泾州；丙戌，越过陇山，至西瓦亭，观马牧。 九月，皇上至灵州，敕勒诸部俟斤遣使相继到灵州的有数千人，全都说：“愿得天至尊为奴等天可汗，子子孙孙常为天至尊奴，死无所恨。” 甲辰，皇上为诗序其事说：“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公卿请勒石于灵州；皇上听从。 4、不合群的萧瑀 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宋公萧瑀，天性狷介，与同寮多不合，曾进言于皇上说：“房玄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只是没有造反。” 皇上说：“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用。人不可以求完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到你认为的这样！”萧瑀内心不自得，既数次忤旨，皇上也心里不高兴，只是因其忠直居多，不忍废他。 皇上曾对张亮说：“卿既事佛，何不出家﹖” 萧瑀借机自请出家。皇上说：“亦知公雅好桑门，不违公意。” 萧瑀须臾重新进来请示说：“臣刚才思考了，不能出家。” 皇上认为萧瑀对群臣发言反覆，心里特别不能平；正好称足疾不朝，有时至朝堂而不入内见。皇上知萧瑀意终怏怏，冬，十月，手诏数其罪说：“朕于佛教，非意所遵。求其道的人未验福于将来，修其教的人翻受辜于既往。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简文锐意于法门，倾帑藏以给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庙。等三淮沸浪，五岭腾烟，假余息于熊蹯，引残魂于雀鷇，子孙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顷而为墟，报施之征，何其荒谬！萧瑀践覆车之余轨，袭亡国之遗风；弃公就私，未明隐显之际；身俗口道，莫辨邪正之心。修累叶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对上用来违忤君主，对下则扇习浮华。自请出家，马上又违异。一回一惑，在乎瞬息之间；自可自否，变于扆（天子的地方）之所。乘栋梁之体，岂具瞻之量乎！朕隐忍至今，萧瑀全无悛改。可商州刺史，仍除其封。” 5、房玄龄还家 皇上自高丽还，盖苏文越加骄恣，虽遣使者奉表，其言率皆诞；又待唐使者倨慢，常窥伺边隙。屡敕令勿攻新罗，而侵陵不止。壬申，下诏不受其朝贡，改议讨伐他。 丙戌，车驾还长安。 冬，十月，己丑，皇上因为从灵州往还，冒寒疲顿，想要于年前专事保摄。十一月，己丑，诏祭祀、表疏、胡客、兵马、宿卫，行鱼契给驿、授五品以上官及除解决死罪皆上报以闻，余下并取皇太子处置。 十二月，己丑，群臣累请封禅；听从。下诏造羽卫送洛阳宫。 戊寅，回纥俟利发吐迷度、仆骨俟利发砍滥拔延、多滥葛俟斤末、拔野古俟利发屈利失、同罗俟利发时健啜、思结酋长乌碎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苾、白霫酋长，皆来朝。敕勒（原缺二十二字）庚辰，皇上赐宴于芳兰殿，命有司每五日搞一次大会。 癸未，皇上对长孙无忌等人说：“今日我的生日，世俗皆为乐，在朕翻成伤感。如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负米之恨。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柰何以劬劳之日反而搞宴乐！”因为这事流泪数行，左右皆悲。 房玄龄曾以微谴归第，褚遂良上疏，认为：“房玄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功，武德之季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房玄龄为最。自非有罪在不赦，搢绅同尤，不可遐弃。陛下若以其衰老，亦当讽谕使之致仕，退之以礼；不可以浅鲜之过，弃数十年之功旧。” 皇上立即召出。不久，房玄龄再次避位还家。过了很久，皇上幸芙蓉园，房玄龄敕子弟立即洒扫门庭，说：“乘舆且至！”有顷，皇上果然幸临其第，借机载房玄龄还宫。 解读：皇帝帮太子清理障碍，凡是太子搞不掂的都要换掉，萧瑀、房玄龄、张亮等这些人都是老臣，李世民想换太子能搞得掂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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