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扑克牌 ◎马骅
1．
命运在一付扑克牌中
变换着花色，若隐若现
干枯的黑手指摊开纸牌，哪一张
决定了金钱、婚姻，哪一张
延长了我的寿命？
2．
春雨下了三天，在第四天的黄昏
终于停顿。枯瘦的老瞎子
陷在人行道边的草丛中，屁股上
沾满腐烂的草汁。“有什么
可以果腹，除了垃圾桶边的
比我更消瘦的
苹果核？”没有人再信赖
一种古老的方式，现代化的命运
只需要简单的二进制。
面前的铁皮箱子走走停停，是谁
在箱子里丈量时代，又有谁知道
他们的命运在一瞬间
被一张扑克牌说出。
3．
我的指尖能分辨出
皇后的四种微笑，我在黑暗中
抚摸命运的来龙去脉，从A到K，从梅花
到黑桃，命运的嘴脸
总在其中游移不定
我也会在某一个的凌晨僵硬，象一付
背面做了记号的扑克，被命运
遗弃。“君子不器”，
我只是命运的一根手指
扑克是她的面纱。
4．
皇后和国王在不同的故事里
轮流扮演着噩运，为了什么
在善恶之间摇摆？钻石
还是红心，才是被悲恸的
情人的鲜血染红的？
黑暗中的十根手指，五十四张
纸片，命运会在什么时候
置身其中？沐浴
更衣，皇后和国王
也无力自况。谁看到命运的
嘴脸，谁就获得了永恒的黑暗。
1999.5.初稿
1999.9.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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