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楼下杜鹃,让我想起故乡和大理

 走读生日记 2022-05-23 发布于浙江

住处,窗外很多树。

有的高过五层楼房,比如樟树,树龄大概在50年以上了。

在北方见不到樟树,唯一与樟树关联在一起的就是记忆中母亲放在装衣服柜子里的樟脑球,防虫。

查阅之后,才知道樟脑球的原料确实提取于樟树。夏天已到,被树环绕起来的住处却不见蚊虫,这难道就是樟树的力量吗?

樟树间隙中,是茶树,春天时候开满一树一树大朵的茶花,深红色,花期将至,整朵整朵落在地上。茶花的落幕,大气,雷厉风行,不像此刻正在开放中的广玉兰,花瓣一瓣一瓣从高处的梢头落下来。白色广玉兰的花瓣就像长相脱俗的女汉子,是一种虎视眈眈的美,落在地上,如同一只只造型拙朴的独木船。

广玉兰,也是江南随处可见的一种景观树,有的比群落中的樟树长得还高,只是多少显得比樟树单薄。

樟树茶树的空隙间,是一丛丛一簇簇被修剪的乖乖顺顺的杜鹃,属于哪一种我不清楚。或许是地处夹缝中的生存,或许本身就是晚开的品种。此刻,还有簇丛成片的一批正在盛放。


▲住处楼下正在盛开的杜鹃花@开哥随手拍

马路边同样整齐划一的景观带杜鹃,早就开过了。

杜鹃花,开得鲜艳,一团团的,却闻不到花香,也很少注意到她们哪一刻就悄悄的谢落了。无声无息,与绝大多数人生无异。

说起杜鹃花,很自然想到两处,也是想到两段时光。

一段是儿时的故乡

故乡老屋坐北朝南,窗户所向,即为南山。当然,这与陶渊明悠然所见的南山不是一座山,与俗话中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南山也不是一座山。

南山生长的只是桲椤树、榛柴、山榆、荆条、椴木等等混杂的木丛。每到春天,这漫山混杂林里就会无声无息爆出一片又一片粉红、紫红错落的杜鹃花。

故乡人把杜鹃花叫满山红,名字就是对它们开花场景的最真实写照。

记忆里,采一把满山红的枝条拿回家,找个敞口玻璃罐子,里面放上半罐子水,再把这些零星开了几朵,满枝含苞待放的满山红插在玻璃罐子里。没几天,采回的满山红枝条上就开满了花,粉红、紫红,鲜艳,有淡淡的花香,花香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甜。

甜的味道,总是短暂,就像童年,来不及好好度过,就已经走向了无穷远。如果说一种距离远到永无归期,这段距离只存在于童年和人到中年之间。

另一段,是大理

苍山,恐怕真的是杜鹃的故乡了吧。春天的苍山,是属于杜鹃花的。

苍山脚下,大理大学也是亲临杜鹃花的好去处。情人湖畔,那些杜鹃,开花之季,仿佛城池破败之后突然焕然一新,让你有点不知所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理大学情人湖畔盛开的马缨花@2019春天 开哥随手拍 

想起大理的杜鹃花,很自然的就想起大理诗和远方的家客栈掌柜姚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是姚哥的故乡人,姚哥,也刚好拥有一个真正诗人的气质和才情。

杜鹃花,除了见证一年又一年一春又一春之外,也见证一见如故。

在大理,面对应接不暇的杜鹃花,那一刻很难把杜鹃花的颜色与那只望帝啼鹃的杜鹃鸟关联。很多时候,美以及美好,会充分稀释悲伤的故事或传说。

包括曾经的伤,伤疤的圆润,很快就稀释了受伤时候的疼痛。

只不过,我还是多少有点恐惧,不敢轻易探触那些把内心最隐秘的感情借助杜鹃花全部融入到一首诗歌中的句子,包括句子背后的人。

蜀国曾闻子规鸟,
宣城又见杜鹃花
一叫一回肠一断,
三春三月忆三巴。

1260年前的李白,在浪迹天涯的时刻,看到杜鹃花,忍不住想起了故乡。这一想,就是千余年。

这样的诗句,不适合在杜鹃花盛放时节来品读。

还好,杜鹃花期已过。

2022年5月23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