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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花，我小时候种过，那时只知道它叫指甲花。 记不清是在哪一年种的它，只知道它很容易养活。头一年把它们种下，在秋天种子成熟时，不用去采摘，也不用刻意去种植，等来年春季，它就会在原来开花的地方，发出许多芽来。
有一次奶奶对我说，这种花能染指甲，还提起她年轻时，与村子里的姑娘们比美的事看谁染得漂亮，她还美美地赞自己是染得最好的那一个，夸自己当年也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打扮得如何如何漂亮，戴着纱锦帽、穿着大花衣服、新布鞋…… 我其实更想听凤仙花能染红指甲这件事，不等她说完，就跑出去摘了几片红色花瓣，偷偷地背着人往自己大拇指甲擦了擦，结果花瓣都擦完了也没见指甲红起来。 我扫兴地回屋，看见奶奶还在那乐呵呵地做家务，好像对夸自己年轻时美貌如花意犹未尽，怕扫她的兴，就没过去问她怎么染不红指甲。 一会儿，见妹妹出去玩回来，我就把这花能染红指甲告诉了她，她又很快告诉了她的玩伴，半天功夫就见一群小姑娘围着我那片指甲花摘来摘去，摘完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我猜她们肯定也是去比美了。回过头再来看看这片指甲花，不管是粉的、紫的还是白色的，花瓣都被摘去，剩下来的要么是花苞，要么是将开未开的花朵，也不知是谁连叶子也给我弄断了几个，看着这凄惨的花样，我真后悔告诉妹妹这花能染指甲。 凤仙花别名除了急性子、金凤花和小桃红外，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女儿花，它是为女儿们生的花，更像是为古时闺中佳人生的花。我想起元代女诗人陆琇卿吟凤仙花的词《醉花阴》：“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涂，染上春纤，一夜红深透。绛点轻襦笼翠袖，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画到眉弯，红雨春心逗。”如果这样的佳人，指甲染上这样的花，是花美，还是人美？ 古诗里的佳人已逝，我那片指甲花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还有那些当年摘花的姑娘不知做了谁的新娘。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染红指甲的方法，可也不曾对人说起了。光阴似白驹过隙，一晃十几载过去，原以为这段记忆会被永久封存，没料到这次整理教案，画到它，就想起了更多。 画指甲花时，我想画雁来红是为了那份“少年老年相应红” ，而我画它又是为了什么呢？不仅仅是为了一些记忆！或许，时间会带来答案吧。
【附文】 ［画凤仙花的笔法，基本上和雁来红相似。不一样的地方有颜色上的变化，凤仙花先整笔调藤黄，后调花青到笔肚，笔尖画叶子，再用曙红画花，不用点苔。有些细节变化要多观察多听课堂上讲的重要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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