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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纷扰不已，岁月奔腾肆虐。飘荡久了，经历多了，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那些曾经约好同行的人，即便相伴过苦乐阴晴，贩卖过似水芳年，但终有一天，仍会在人来人往中各奔东西。 冷暖红尘，踽踽独行，听一曲莺歌，守一树蝉沸。云雨可以相忘江湖，花鸟亦可以天各一方。那时，只一个人的草木山河，一个人的春夏秋冬。 生命中，总有些相遇，突如其来，总有些离别，让人猝不及防。 有些人，从未想过会如此的熟悉，走着走着，竟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依赖；而有些人，从未想过会变得如此陌生，可走着走着，就真的陌路殊途了。   晟棋和慧娟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大学同窗4年，相恋2年。毕业之后，晟棋在当地一家私企面试，经波澜辗转，最终录用，成为了一名高管，而慧娟则选择去国外留学深造。 值得庆幸的是，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人的感情。 工作之余，慧娟经常会发一些她在国外上课、生活、购物、娱乐的图片和视频过来，并且为了与晟棋保持同步的时间，特意准备了两块表，一块是当地时间，一块调成了国内时间。 下班之后，为了使晟棋有一种“家”的感觉，她会用软件和晟棋视频聊天。洗澡时，晟棋听到慧娟发来的短信提示音后，也会不顾身上滑腻的肥皂水，一边擦拭，一边回复。 每当深夜，他即便有难以克制的睡意，亦要“悬梁刺股”，等到慧娟先睡了才肯安心躺下。 时光飞逝，世事沧桑。二年后，慧娟因各种原因，决定在国外定居，晟棋为了爱情，断然辞去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飞去了那边。  慧娟对于晟棋的到来，感到既惊讶又欢喜。没有了时空上的羁绊，两人的感情一路升温。他们如其他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携手公园，海滩信步，黄昏月下，夜半私语。 或许，晟棋是为了弥补这些年来对慧娟缺失的爱，有时，为了她随口说的一些物事，就会不辞千难万阻，穿街走巷，甚至翻山越岭，博她的莞尔一笑。 慧娟素日里最爱吃红烧鲤鱼、糖醋里脊，晟棋便零基础学习厨艺，并且每天早晨去超市购买新鲜的食材，算好她放学的时间，等菜肴上桌后，她也刚好到家，见慧娟吃的有滋有味，晟棋也忽略了手上被油水烫出的水泡所致的疼痛。 慧娟自幼体弱，且有胃病缠身，偶入风寒或饮食放纵，便会发作。晟棋虽是四川人，为了慧娟，也饮食清淡，不碰冷饮，四季三餐，皆迁就于她。 有时，半夜病发，她疼痛难忍，晟棋怜香惜玉，即便是冰天雪窖，亦要连夜将其送往医院。打点滴时，他亦会让慧娟躺在自己怀中，讲着故事，为其取暖，既暖身，亦暖心。   两年的时光，似水流逝，悄无声息。 她的胃病也在晟棋悉心的照顾下，发作的频率明显少了许多，身体素质也比以前大有好转。 但彼此的爱情却在不经意间，悄然地发生了改变。 他们逛街、旅游，交流的时间少了许多，每天虽然还是会形影不离，但慧娟总是忙自己的事情，不是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就是和陌生人聊信息，就连出行在外，也鲜少和晟棋沟通，手机仿佛成她的“男友”。 商场购物时，晟棋总会习惯性打电话询问她想要的物品，而慧娟每次也只是很冷漠地回复他，就连储物柜里晟棋为她准备的钟爱饮品，都随着慧娟口味的改变，悄无声息地变质了。  曾几何时，我们奋不顾身地在乎一个人，也许哪天心力交瘁了，这份在乎，也就不复存在了。 或许，这世上的人们，总是习惯在宠爱中，任凭物换星移，把他人的好，倾心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直到某一天，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综艺节目，那里面有她喜爱的一名歌手。 晟棋本想告诉她要回国与自己的父母商议他们结婚的事情，可慧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他，却把满腔的喜悦，绽放在了那块冰冷的屏幕上。 那一刻，晟棋的心碎了，坠了，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恍惚间，他敏感地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生命里那些优柔寡断的事，其实早在心中权衡万千，做了选择，有了答案。 而那些意外的事，从来也都不是意料之外。 如画山水，霓虹闪烁，飘忽世事，浓浓情愁，不是所有的曾经，发生的故事，都有勇气频频回首。 晟棋到底还是忍不住，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眸光里，只剩下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远过叹息，远过岁月，随风而去，无了萍踪。  临别那日，斜阳数尺，晚晴风歇。慧娟告诉晟棋，她临时有急事，不能前来送行，然后在电话里头匆急地说了声“再见！”可还没等晟棋应声，电话就断了。 或许，那一刻，在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和被夕阳吞噬的草木山河，就已经说明了曾经的那一段美好时光，业已结束。 从今往后，也许心有不舍，或已释怀，不久即会忘却。甚至，从未有过记忆。 感情中最好的状态大概就是：始于心动，终于白首，拥之则安，伴之则暖。 可惜，很多人用尽全力，也不能遂愿。   多年后，他们在我的婚礼上阔别重逢了。 慧娟哽咽地说：这些年，她遇到了很多人，也尝试了几段新的感情，可再也没有遇到曾经那个让她内心泛起涟漪的人，也终于明白了，究竟谁对她才是最好的人。 想来，那些我们曾经不以为然的人和事，在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他们才是人生中至关重要的。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生命中一旦说了再见的人，便不会期待余生还能再见。有些人虽然一直都在我们的心头陌上，但我们终究只是他（她）身边打马而过的路人。 人生最好的相遇，或许不是久别重逢，而是终于有一天，可以落落大方的，放下曾经，彼此释怀。 人间一趟，我们终将遇见爱与孤独，生命中曾经有过的灿烂繁华，终究要用寂寞来偿还。 人生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走，这不是孤独，而是永生。 作者：葛家兵，安般兰若签约作者，搜狐、腾讯、百度、头条官方认证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网会员，教师。个人公众号：葛家兵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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