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成公二年 杀嬖失“龙”唯器与名 贾余馀勇 灭此朝食 耳目旗鼓 鞍之战 夏姬之祸

 zqbxi 2022-05-24 发布于江西

      公元前589年,周定王十八年,鲁成公二年,秦桓公十六年,陈成公十年,蔡景侯三年,郑襄公十六年,宋文公二十二年,楚共王二年,齐顷公十年,晋景公十一年,燕宣公十三年,卫穆公十一年,曹宣公六年,杞桓公四十八年【经】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鞍,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八月壬卒。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取汶阳田。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传】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今山东省聊城东北。今山东泰安市在春秋时有个巢国。此事《春秋经》没有记载,而它不记载的准确原因不得而知。)。

       卫侯使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

夏,有。

       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覆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鞠居,杜注:卫地,后汉志,封丘有鞠亭,即古鞠居也)。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

      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为司马光推崇引用)

       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杜预注: 五万二千五百人)。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杜预注:“八百乘,六万人。”即一乘75人。)。」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

      师从齐师于莘(春秋时卫邑,在今山东莘县北十里。《左传》:桓公十六年 (前696),“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杜注: “阳平县西北有莘亭。” 《水经·河水注》: 漯水 “又北径阳平县 (今莘县) 故城东……漯水又北绝莘道,城之西北有莘亭。春秋桓公十六年,卫宣公使伋使诸齐,令盗待于莘,伋、寿继殒于此亭。京相璠曰: 今平原阳平县北十里有故莘亭,厄限蹊要,自卫适齐之道也”。)。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泰山在历下之西有一余脉向西北斜伸成为丘陵地,其较高者是靡笄山,现在十万分之一详细地图称之为米箕山,在今济南市西南约九公里处,其标高为145公尺。而“鞍”则在靡笄山西北的鞍部,大约在今天详细地图的任庄附近。)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曰:「欲勇者贾余馀勇。」

      癸酉,师陈于鞌(今山东省济南市西南米箕山西北侧)。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一名金舆山。即今山东济南市东北华山。顾炎武《山东考古录》引伏琛《三齐记》说:“'不’音跗,读如《诗》'鄂不’之不,谓花蒂也。言此山孤秀,如花跗之注于水也。”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伐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徐关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

       石窌jiào     代指封地。清钱谦益《五芳井歌》: “朝家彝典有伦次,先策功勋后节义。金貂石窌如等闲,憝纶绰楔非容易。” 齐侯: 齐顷公。保者: 城廓保卫者。辟女子: 使女子避开。辟,同'避’ 。锐司徒: 掌管兵器之官。辟司徒: 主管垒璧的官员。石窌(jiao ): 地名,故址在山东长清。春秋时,齐侯败之途中遇一女子,女子先问国君是否免于被俘,后问其父。齐侯以为她懂礼,就把石窌这个地方赐给她作为封地。 

       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地名。春秋时,丘舆有三:一为齐邑,在今山东青州市西南。《左传》成公二年(前589):“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即此。一为郑邑,当在今河南郑州市与开封市附近一带。《左传》成公三年(前588):诸侯伐郑,“败诸丘舆”,即此。一为鲁地,在今山东平邑县西南。《左传》哀公十四年(前481):宋司马向牛“卒于鲁郭门之外,阬氏葬诸丘舆”,即此。),击马陉(一名弇yǎn中谷。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西南。)。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尧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仇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禽郑自师逆公。

       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 古邑名。《春秋》作袁娄。春秋齐地。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西。),使齐人归我汶阳(春秋鲁地。在今山东泰安市西南一带。因在汶水之北,故名。《左传》:僖公元年(前659),“公赐季友汶阳之田”。杜注:“汶阳田,汶水北地。”)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春秋齐地,在今山东阳谷县北。),赐三帅先路三命(周代分官爵为九等,称九命。三命为公侯伯之卿。命,爵命。见《周礼.春官.典命》﹑《礼记.王制》。)之服,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    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宋文公葬礼     鞌之战同年(公元前589年)八月,宋文公薨逝,其子宋共公(固)即位。

      宋文公之死,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他的葬礼非常奢侈,是典型的厚葬。在宋文公的葬礼上,使用了生石灰和木炭,墓葬中增加了陪葬车马的数量,并且开始用人殉葬;除此之外,随葬的生活用品也十分多。至于宋文公的棺椁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棺材上装饰有只有天子才能使用的翰、桧装饰,外椁也仿照天子宫室宗庙的建筑样式,用长木条堆垒而成,这个名堂叫“椁有四阿”。

对于我们这些通过看电视也好、通过逛博物馆也好大开眼界的现代人来说,宋文公死后的“厚葬”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我们心中装着秦始皇的兵马俑、装着汉代海昌侯墓、唐定陵、清东陵,甚至知道慈禧太后死后的奢侈装敛。但是,让我们把历史的时针拨回到两千六百年前,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社会经济水平和人类的文化水平以及当时的礼仪制度去看一看宋文公的厚葬。通过历史复位我们就会知道,当时以及此后几百年里,贵族死后用炭,只有天子才既用炭也用石灰。可能有人不太明白为什么下葬要用这些东西?怎么用?答案是用在棺椁外,用以吸收潮湿,保持尸体干燥,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尸体腐烂虫蛀。至于宋文公的随葬品和棺椁尤其是棺椁,因为也使用了天子专用的样式,所以,史书才说他的葬礼奢侈。

对于宋文公死后如此大事铺张,当时的君子直接批评宋国的两位重臣——华元和乐举,说他们俩算不上人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人臣本应该为国君除烦解惑,所以才会即使舍弃生命,也会对一些应该坚持的原则及大事据理以争,但是华元和乐举他们二人是怎么做的呢?在宋文公活着的时候纵其惑,在他死了以后益其侈,他们这么做是将人君弃于罪恶,所以说他们算什么人臣?

其实,相比起宋文公的奢侈厚葬,更令人心痛的是,宋文公的墓葬中引入了人殉。宋文公是继秦穆公后,第二个公然用人殉葬的春秋诸侯。我们曾经在秦穆公用人殉时针对这个问题做过评论,如果要再多说点什么的话,用人殉葬在商朝的时候是非常厉害的,周人在得到天下后,把这个恶习给取消了,这是周人对人类的最大贡献之一,可是偏偏宋文公这一死,又把这个恶劣的“传统”给捡了起来。当年周灭商之后,把商人的后代微子启封到了宋,让其继承商人的祭祀,所以宋国人根本就是商人的后代。宋文公用人殉葬,可以说正是商人人殉的死灰复燃。最令人怵目惊心的是,《左传》用了三个字来说明这件事——“始用殉”,一个“始”字表明,这个已经尘封了几百年的恶习,就这样又被捡了起来,此后宋国人殉的风气就源源不断地接续下去了。开历史倒车是世上最令人心痛的事之一,人殉这样的历史倒车尤其令人痛彻心扉。所有开历史倒车的人都可以将其视作全人类的公敌。

言归正传。宋文公死后次月,卫穆公也薨逝了,他的儿子卫定公(臧)即位。而此时郄克、士燮和栾书三人结束了对齐战争,正在率军回国途中。听闻卫穆公去逝,三人便顺路前去卫国吊唁卫穆公。吊唁别国国君之死,是非常严肃的外交事件,郄克等人并未奉命,所以不便入内吊丧,于是三人就在大门外为卫穆公哭丧;而卫国治丧之人也在门外接待他们三人,至于卫国妇人则从堂上来在门内哭丧以应。送葬时也是如此。此次卫穆公之死,晋、卫之间的这种吊唁形式就此固定了下来,直至卫穆公下葬,其他国家的官员来吊唁,也全都参照用这一仪式接待。

楚国方面,本年申公巫臣借着出使齐国之机,拐到郑国,娶走了夏姬,然后逃去了晋国。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前文我们说过,当年楚庄王伐灭陈国后,他和公子侧兄弟二人先后都曾想要娶夏征舒之母夏姬为妻妾,但先后都被申公巫臣给劝止了,其后楚庄王便把夏姬赐给了连尹襄老;但是,八年前的晋、楚邲之战中,荀首的儿子荀罃被楚军俘虏,为了救儿子,荀首先是射杀了连尹襄老,跟着射中楚庄王之子公子谷臣,并将其俘虏。打那以后,襄老的尸体和公子谷臣便都被晋人带走了,而夏姬呢,又成了无主之人。

襄老死后,他的儿子黑要(yao1)搭上了夏姬,两人乱伦。在这期间,申公巫臣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找了人去接近夏姬,劝夏姬回郑国去,还说自己会去郑国下聘娶夏姬为妻。

可是夏姬和连尹襄老的儿子黑要有染,怎么才能让楚国方面、包括黑要,心甘情愿地放夏姬回郑国去呢?巫臣的办法是,从郑国入手,让郑国方面对夏姬说襄老的尸体有办法从晋国要回来,条件就是夏姬一定要亲自回郑国接迎襄老的尸体。

夏姬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把这件事禀告给了楚庄王。楚庄王听说后,就把巫臣叫来问他是什么意见,郑国的说法可不可信。

这事从头到尾就是巫臣搞的鬼,楚庄王问他,他怎么会说郑国不可信呢?为了打消楚庄王的疑虑,巫臣另编了一套说辞,讲给楚庄王听。巫臣对楚庄王说郑国是可信的,因为荀罃的父亲荀首是晋成公的宠臣,也是荀林父最小的弟弟,他刚刚执掌晋国中军,而且荀首和郑国的皇戌关系很好,他又非常疼爱荀罃这个儿子,想必一定是荀首想要通过郑国方面归还襄老的尸体和王子谷臣给楚国,从而换回他的儿子荀罃。巫臣还说,至于郑国,想必既是因为害怕晋国向其追究邲之战的责任,又想要取媚于晋国,所以才召夏姬回去的。最后,巫臣对楚庄王说——一定要答应郑国的请求。

我们知道,在邲之战中,荀首的儿子荀罃被楚军俘虏,荀首为了救儿子,当时就抱定主意,一定要拿楚庄王的儿子换回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在战场上一连两箭,第一箭射杀连尹襄老,第二箭俘虏楚成王之子公子谷臣。因为晋、楚双方都握有对方的人质,巫臣为了让楚成王放夏姬回郑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说服了爱子心切的楚庄王。跟着,楚庄王把夏姬给送回了郑国。临行前,夏姬对送她的人说,如果得不到襄老的尸体,她就不再回楚国了。

夏姬的话表面看是在坚定地告诉楚国方面,她此去必得襄老之尸而后返回楚国,但实际上襄老的计策和安排她心知肚明,她此去必然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夏姬回到郑国后,巫臣就去郑国向郑襄公下聘求娶夏姬。夏姬是郑穆公的女儿,和郑襄公是兄妹或姐弟,自己的姐妹做了寡妇,有人愿意娶她,郑襄公自然也就答应了巫臣的求娶。这些事的时间,大概发生在一年前或者再早一些的时候,也就是公元前590年或之前一些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楚共王正式即位是在公元前590年,而他即位之前,鲁宣公派人到楚国向楚庄王借兵伐齐,跟着楚庄王、鲁宣公在同一年去世,楚国方面楚共王即位,鲁国方面鲁成公即位,而鲁成公即位后就和晋国在赤棘结了盟,跟着鲁国与晋国一起出兵伐齐;与此同时,卫穆公又不派使者来朝楚了,也和晋国在赤棘结了盟,并且也和鲁国一样,跟随晋国出兵伐齐,所以刚刚即位的楚共王才和令尹子重(公子婴齐)计划在阳桥与晋军一战,救援被晋、鲁、卫诸侯联军讨伐的齐国。为了实施这个就是趁着这次出使齐国的机会,收拾了他在楚国的全部的家财,带着他的家室和所有财产离开了楚国。

离开郢都后,巫臣在路上遇到了返回郢都的申叔时和他的的儿子申叔跪。这父子二人与巫臣不期而遇后,申叔跪就毫不避讳地对巫臣说——奇怪!夫子有三军之惧,又有桑中之喜,大概是要窃妻而逃吧。申叔跪所说的“三军之惧”。是指巫臣出使齐国身上肩负军事使命,所以一定会戒惧行事;而所谓“桑中之喜”,《诗经·桑中》有言“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申叔跪借之暗批巫臣和夏姬有私约 ;至于申叔跪说他要“窃妻以逃”,更是直接戳穿巫臣此行的终极目的。从申叔跪的这番话不难看出,巫臣与夏姬的关系在楚国应该不算什么大的秘密,所以当申叔跪看到巫臣出使的车队远超一般规模的时候,自然就能猜到巫臣的肚子里装着什么葫芦什么药。

不管申叔跪如何对巫臣冷嘲热讽,这一切对巫臣已经不重要了。去齐国完成出使任务后,巫臣回程就去了郑国,到了郑国后,巫臣就把齐国送给楚国的回礼交给自己的副使,让他带着回去向楚共王复命,他自己则带着朝思暮想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夏姬,一起离开了郑国。

巫臣本打算带着夏姬去齐国,可是就在这时传来了齐军在鞌之战中败给晋军的消息,于是巫臣就说——我不去不胜之国。不去不胜之国那就是要去得胜之国了,巫臣就这样带着夏姬转而去了晋国。到了晋国之后,巫臣经由郄克的族侄——郄至的引荐,向晋景公称臣,而晋景公则封巫臣做了晋国的邢邑大夫。

当巫臣在晋国做了邢邑大夫的消息传到楚国,公子侧才知道这么多年了,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巫臣给算计了。当初巫臣口口声声对他说什么夏姬是个不祥人,说夏姬接连害死子蛮、御叔、陈灵公、夏征舒,害得陈国亡国、陈国大夫孔宁和仪行父出逃,娶夏姬会不得善终,结果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巫臣自己想娶夏姬,用来阻止他娶走夏姬的说辞而已。巫臣苦心孤诣,用时十年之久骗过楚庄王、骗过楚共王和公子侧三个人,到底把夏姬娶到了自己的手里里。想到巫臣竟然如此把自己当成傻子般欺骗自己,公子侧向楚共王提出送晋国重礼、请求晋国对巫臣永不录用。

可是听了公子侧的请求后,楚共王却说——算了,巫臣为自己谋划这事确实做错了,但他为先君谋划则实属忠心。楚共王说,臣子忠心,社稷就会稳固,所盖多矣;楚共王还说如果巫臣对晋国有用,就算楚国送重礼给晋国,晋国也不会同意楚国的请求;如果巫臣对晋国没有用,到时候晋国就会抛弃他,用不着楚国求着晋国对他永不录用。就这样,楚共王和王子侧放过了用大义凛然的方法处心积虑地谋娶了夏姬的巫臣。

讲到这里,我们再说一说夏姬。夏姬是个美女,十年前楚庄王灭陈后把夏姬带回了楚国,本来楚庄王和公子侧都想娶她,但当时巫臣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说得楚庄王兄弟二人都甘心情愿地放弃了夏姬。楚共王说巫臣为楚庄王的谋划实属忠心,那么巫臣是真心为楚国社稷着想才没让楚庄王和公子侧娶夏姬的吗?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恐怕打从一开始,巫臣就是藏着私心的。如果不是楚庄王把夏姬赐给了襄老,恐怕巫臣早就想方设法与夏姬双宿双栖了。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巫臣也没有想到楚庄王会立时便把夏姬赐给了襄老,这么一来他就没办法立刻染指夏姬了。而襄老之死距本年巫臣终于用计娶走夏姬,中间又隔了八年的时间,这么算下来巫臣也算是立长志、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人了。

只是如果我们仔细算一算,当初陈国灭亡时,根据夏姬之子夏征舒的可能年龄推算,当时夏姬便已经至少接近四十左右岁了,四十左右岁的女人还可以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如今又是八年过去了,夏姬此时应该已经是一个奔五甚至奔六的女人了,在那个没有现代化妆品、保养品和医美手段的年代,无论男女都会自然衰老,夏姬再不显老也断不可能像当年一样年轻了,而这样的她,还能让巫臣义无反顾放弃他在楚国功名,则可以想见夏姬的美貌程度该是如何非同凡响。

宋文公,子姓,名鲍(一作鲍革),亦称公子鲍或公子鲍革,宋成公之子,宋昭公的弟弟。

公子鲍为人贤明,对国人以礼相待,当时宋国发生饥荒,公子鲍把粮食全部拿出来施舍。对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没有不送东西的,还按时令加送珍贵食品。没有一天不进出六卿的大门。对国内有才能的人,没有不加事奉的;对亲属中从宋桓公以下的子孙,没有不加周济的。公子鲍长得漂亮而且艳丽,公子鲍祖父宋襄公的夫人(周襄王之姐)想和他私通,公子鲍不肯,襄公夫人就帮助他在国人中广施恩惠。宋昭公无道,宋国人都不亲附宋昭公,宋国人由于襄公夫人的关系而拥护公子鲍。

继承君位公元前611年(宋昭公九年),当时,华元担任右师,公子友担任左师,华耦担任司马、鳞鱹担任司徒,荡意诸担任司城,公子朝担任司寇。当初,司城荡去世,公子寿辞掉司城的官职,请求让荡意诸担任。后来告诉别人说:“国君无道,我的官位接近国君,很怕祸患引到身上。如果丢掉官职不干,家族就无所庇护。儿子,是我的代表,姑且让我晚点死去。这样,虽然丧失儿子,还不致于丧失家族。”不久以后,襄公夫人准备让宋昭公在孟诸(今河南商丘东北)打猎而乘机杀死他。宋昭公得知后,带上全部珍宝出行。荡意诸说:“何不到诸侯那里去?”宋昭公说:“得不到自己的大夫甚至君祖母以及人们的信任,诸侯谁肯接纳我?而且已经做了别人的君主,再做别人的臣下,不如死了好。”鲁昭公把他的珍宝全部赐给左右随行人员,而让他们离去。襄公夫人派人告诉荡意诸离开宋昭公,荡意诸回答说:“做他的臣下,而又逃避他的祸难,怎么能事奉以后的国君呢?”

公元前611年(宋昭公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宋昭公准备去孟诸打猎,没有到达,襄公夫人派遣帅甸(《史记》作卫伯)进攻并杀死宋昭公 ,于是公子鲍继位,是为宋文公。

平定叛乱公元前610年(宋文公元年)春天,晋国荀林父、卫国孔达、陈国公孙宁、郑国石楚联军攻打宋国,谴责宋国人杀害宋昭公。得知宋文公继位的消息后,便承认宋文公继位的合法性,于是撤兵离去。

宋文公

公元前609年(宋文公二年),宋武公、宋穆公、宋戴公、宋庄公、宋桓公的族人带领宋昭公之子,准备拥奉宋文公同母弟司城公子须来发动叛乱,同年十二月,宋文公杀死公子须和宋昭公之子,让宋戴公、宋庄公、宋桓公的族人在司马子伯的宾馆里攻打宋武公族人,于是就把宋武公、宋穆公的族人驱逐出境 ,派遣公孙师担任司城。公子朝去世,宋文公派乐吕担任司寇,来安定国内的人心。

华元被俘公元前606年(宋文公四年)春天,郑国公子归生接受楚国命令攻打宋国。宋文公派华元、乐吕带兵抵御。二月初十日,双方在大棘开战,宋军大败。郑军俘虏华元,得到乐吕的尸首,缴获战车四百六十辆,俘虏二百五十人,割下一百名宋军阵亡士兵的耳朵。

华元准备与郑军开战时,杀羊犒赏士兵,他的车夫羊斟没有吃到羊肉羹汁,所以怨恨华元。等到两军交战,羊斟说:“前天的羊,是你作主;今天的打仗,是我作主。”就驱车冲进郑军军中,因此宋军战败,郑军得以活捉华元。

宋文公用一百辆战车、四百匹毛色漂亮的良马,从郑国赎回华元。战车和良马还没全部送到郑国,华元就自己逃回了宋国。

围曹攻滕公元前605年(宋文公五年),宋武公、宋穆公的族人用曹国的军队攻打宋国。同年秋天,宋文公派军队包围曹国,以报复宋武公等族人的叛乱。

公元前600年(宋文公十一年)冬天,宋文公乘滕国有丧事之机,派兵包围滕国。

公元前599年(宋文公十二年),滕国人依靠晋国而不事奉宋国。同年六月,宋文公再度派兵进攻滕国。

交战楚国公元前597年(宋文公十五年)夏天,楚国国君楚庄王因宋国曾救援萧国,于是派兵进攻宋国。

公元前596年(宋文公十六年),楚国使者经过宋国,宋国与楚国有旧仇,便抓住楚国使者。同年九月,楚庄王围攻宋国。

公元前595年(宋文公十七年),因楚军包围宋国五个月不解围,宋国都城中没有粮食,岌岌可危 ,于是宋文公派乐婴齐到晋国求救。晋国国君晋景公本想救援宋国,但采纳大臣伯宗的建议,就停止发兵援救宋国,只是派遣解扬到宋国去,让宋国不要投降楚国。

公元前595年(宋文公十七年)五月,楚庄王准备撤军,但在申犀、申叔劝阻下楚庄王没有撤军,反而采纳申叔的计策,让人在宋国建房子、种田。宋文公害怕,派华元在夜里进入楚军营见楚将子反,子反告诉楚庄王。楚庄王问:“城中情况怎样?”华元说:“劈开人骨头当柴烧,互相交换子女来烹食。”楚庄王说:“多诚实的话啊!我军也只有两天的军粮。”因为华元的诚实,楚国终于罢兵解围而去。

公元前589年(宋文公二十二年)八月,宋文公去世,其子宋共公继位。

历史评价左丘明《左传》:①“宋公子鲍礼于国人” ;②“公子鲍美而艳”

司马迁《史记》:“昭公弟鲍革贤而下士。”

史书记载《左传》文公十六年至成公二年

《史记·卷三十八·宋微子世家第八》

家庭成员父祖祖父:宋襄公,名兹甫。

父亲:宋成公,名王臣。

兄弟宋昭公,宋文公兄。

公子须,宋文公同母弟,宋国司城。

子孙儿子

宋共公

孙子

太子肥,宋共公之子。

宋平公,宋共公少子。

       九月,卫穆公卒,晋二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卫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卫穆公,姬姓,卫氏,名遬。卫国第23代国君,前599年—前589年在位。他是卫成公之子,卫定公之父。

  前任:卫成公(前631年—前600年在位)

  继任:卫定公(前588年—前577年在位)卫国,周王朝的同姓诸侯国之一。姬姓。

爷爷:
卫文公 (?~前635) 卫国第二十任国君
叔祖父:
卫戴公 卫国第19代国君
父亲:
卫成公 (?~前600) 卫国第21任国君
儿子:
卫定公 卫国第24代国君
孙子:
卫献公 卫国第25代国君
曾孙:
卫襄公 卫国第27代国君
玄孙:
卫灵公 (前540前493) 卫国第二十八代国君
卫殇公 卫国第26代国君
叔伯:
卫中废公 卫国第22代国君

  周公旦伐定三监之乱,以弟弟康叔封为卫国诸侯,分殷商之民,护卫周王室。据《元和姓纂》及《通志·氏族略》等所载,周武王灭商后,赐同母弟封康邑,史称康叔封。周公旦又将原来商都周围地区和殷民七族封给康叔封,让康叔迁徙至殷商故都,建立卫国,定都朝歌。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申公巫臣,生卒年不详,春秋时人。楚国申县(今河南南阳北)县尹。芈姓,屈氏,名巫,一名巫臣,字子灵,与申叔时是亲戚。后期,逃奔了晋国,为晋国提出了助吴疲楚的战略。在出访吴国期间,把楚国军队的战法告知了吴国。岂非两面三刀之人。)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荦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在今河北省邢台市境)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会晋伐齐。卫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求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德以及远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户,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

      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斫、执针、织紝,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

       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谓矣。」

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

       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以已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大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

       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译文】

      二年春季,齐顷公进攻我国北部边境,包围龙地。齐顷公的宠臣卢蒲就魁(这是一个人的名字)攻打城门,龙地的人把他逮住囚禁。齐顷公说:“不要杀,我和你们盟誓,不进入你们的境内。”龙地的人不听,把他杀了,暴尸城上。齐顷公亲自击鼓,兵士爬上城墙。三天,占领了龙地。于是就向南入侵,到达巢丘。

      卫穆公派遣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率兵入侵齐国,和齐军相遇。石稷想要回去,孙良夫说:“不行。用军队攻打别人,遇上敌人就回去,将怎样对国君说呢?如果知道不能作戕,就应当不出兵。现在既然和敌军相遇,不如打一仗。”

      夏季,有。

       石稷说:“军队战败了,您如果不稍稍等待,顶住敌军,将会全军覆灭。您丧失了军队,如何回报君命?”大家都不回答。石稷又说:“您,是国家的卿。损失了您,就是一种羞耻了。您带着大家撤退,我就留在这里。”同时通告军中,说援军的战车来了不少。齐国的军队就停止前进,驻扎在鞠居。

       新筑大夫仲叔于奚援救了孙良夫,孙良夫因此得免于难。不久,卫国人把城邑赏给仲叔于奚。仲叔于奚辞谢,而请求得到诸侯所用三面悬挂的乐器,并用繁缨装饰马匹来朝见,卫君允许了。孔子听说这件事,说:“可惜啊,还不如多给他城邑。惟有器物和名号,不能假借给别人,这是国君掌握的。名号用来赋予威信,威信用来保持器物,器物用来体现礼制,礼制用来推行道义,道义用来产生利益,利益用来治理百姓,这是政权中的大节。如果把名位、礼器假借给别人,这就是把政权给了别人。失去政权,国家也就跟着失去,这是不能阻止的。”

      孙桓子回到新筑,不进国都,就到晋国请求出兵。臧宣叔也到晋国请求出兵。两人都投奔郤克。晋景公答应派出七百辆战车。郤克说:“这是城濮之战的战车数。当时有先君的明察和先大夫的敏捷,所以得胜。克和先大夫相比,还不足以做他们的仆人。请发八百乘战车。”晋景公答应了。郤克率领中军,士燮辅佐上军,栾书率领下军,韩厥做司马,以救援鲁国和卫国,臧宣叔迎接晋军,同时向导开路。季文子率领军队和他们会合。到达卫国境内,韩厥要杀人,郤克驾车疾驰赶去,打算救下那个人。等赶到,已经杀了。郤克派人把尸体在军中示众,还告诉他的御者说:“我用这样的做法来分担指责。”

       晋、鲁、卫联军在莘地追上齐军。六月十六日,军队到达靡笄山下。齐顷公派人请战,说:“您带领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敝国的士兵不强,也请在明天早晨相见决战。”郤克回答说:“晋和鲁、卫是兄弟国家,他们前来告诉我们说:'大国不分早晚都在敝邑的土地上发泄气愤。’寡君不忍,派下臣们前来向大国请求,同时又不让我军长久留在贵国。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您的命令是不会不照办的。”齐顷公说:“大夫允许,正是齐国的愿望;如果不允许,也要兵戎相见的。”齐国的高固攻打晋军,拿起石头扔向晋军,抓住晋军战俘,然后坐上他的战车,把桑树根子系在车上,巡行到齐营说:“想要勇气的人可以来买我剩下的勇气!”

      十七日,齐、晋两军在鞌地摆开阵势。邴夏为齐顷公驾车,逢丑父作为车右。晋国的解张为郤克驾车,郑丘缓作为车右。齐顷公说:“我暂且消灭了这些人再吃早饭。”马不披甲,驰向晋军。郤克受了箭伤,血流到鞋子上,但是鼓声不断,说:“我受伤了!”解张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穿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了箭杆仍驾车,左边的车轮都染成黑红色,哪里敢说受伤?您忍着点吧!”郑丘缓说:“从一开始交战,如果遇到危险,我必定下车推车,您难道了解吗?不过您真是受伤了!”解张说:“军队的耳目,在于我的旗子和鼓声,前进后退都要听从它。这辆车子由一个人镇守,战事就可以完成。为什么要为了一点痛苦而败坏国君的大事呢?身披盔甲,手执武器,本来就抱定必死的决心,受伤还没有到死的程度,你还是尽力而为吧!”于是就左手一把握着马缰,右手拿着鼓槌击鼓。马奔跑不能停止,全军就跟着上去。齐军大败,晋国追赶齐军,绕了华不注山三圈。(精彩,余勇在此

      韩厥梦见他父亲子舆对他说:“明天不要站在战车左右两侧。”因此韩厥就在中间驾战车而追赶齐顷公。邴夏说:“射那位驾车人,他是君子。”齐顷公说:“认为他是君子而射他,这不合于礼。”射车左,车左死在车下。射车右,车右死在车中。綦毋张丢失了战车,跟上韩厥说:“请允许我搭乘您的战车。”上车,准备站在左边或右边,韩厥用肘推他,使他站在身后。韩厥弯下身子,放稳车右的尸体。逢丑父和齐顷公乘机互换位置。将要到达华泉,骖马被树木绊住了。头几天,逢丑父睡在栈车里,有一条蛇爬到他身边,他用小臂去打蛇,小臂受伤,但隐瞒了这件事,由于这样,他不能用臂推车前进,这样才被韩厥追上。韩厥拿着马缰走向马前,跪下叩头,捧着酒杯加上玉璧献上,说:“寡君派臣下们替鲁、卫两国请求,说:'不要让军队进入齐国的土地。’下臣不幸,正好在军队服役,不能逃避服役。而且也害怕奔走逃避成为两国国君的耻辱。下臣身为一名战士,谨向君王报告我的无能,但由于人手缺乏,只好承当这个官职。”逢丑父要齐顷公下车,到华泉去取水。郑周父驾御副车,宛茷作为车右,带着齐顷公逃走而免于被俘。韩厥献上逢丑父,郤克要杀死逢丑父。逢丑父喊叫说:“从今以后再没有代替他国君受难的人了,有一个在这里,还要被杀死吗?”郤克说:“一个人不怕用死来使国君免于祸患,我杀了他,不吉利。赦免了他,用来勉励事奉国君的人。”于是就赦免了逢丑父。

       齐顷公免于被俘以后,寻找逢丑父,在晋军中三进三出。每次出来的时候,齐军都簇拥着护卫他。进入狄人军队中,狄人的士兵都抽出戈和盾以保护齐顷公。进入卫国的军队中,卫军也对他们不加伤害。于是,齐顷公就从徐关进入齐国临淄。齐顷公看到守军,说:“你们努力吧!齐军战败了!”齐顷公的车前进时使一个女子让路,这个女子说:“国君免于祸难了吗?”说:“免了。”她说:“锐司徒免于祸难了吗?”说:“免了。”她说:“如果国君和我父亲免于祸难了,还要怎么样?”就跑开了。齐顷公认为她知礼,不久查询,才知道是辟司徒的妻子,就赐给她石窌地方作为封邑。

      晋军追赶齐军,从丘舆进入齐国,进攻马陉。齐顷公派遣宾媚人把纪甗、玉磬和土地送给战胜诸国,说:“如果他们不同意讲和,就随他们怎么办吧。”宾媚人送去财礼,晋国人不同意,说:“一定要让萧同叔子作为人质,同时使齐国境内的田陇全部东向。”宾媚人回答说:萧同叔子不是别人,是寡君的母亲,如果从对等地位来说,那也就是晋军的母亲。您在诸侯中发布重大的命令,反而说一定要把人家的母亲作为人质以取信,您又将要怎样对待周天子的命令呢?而且这样做,就是用不孝来命令诸侯。《诗》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竭尽,永远可以感染你的同类。”如果用不孝号令诸侯,这恐怕不是道德的准则吧!先王对天下的土地,定疆界、分地理,因地制宜,以获取应得的利益。所以《诗》说:“我划定疆界、分别地理,南向东向开辟田亩。”现在您让诸侯定疆界、分地理,反而只说什么“田垄全部东向”,不顾地势是否适宜,只管自己兵车进出的有利,恐怕不是先王的政令吧!违反先王的遗命就是不合道义,怎么能做盟主?晋国确实是有缺点的。四王能统一天下,主要是能树立德行而满足诸侯的共同愿望;五伯能领导诸侯,主要是能自己勤劳而安抚诸侯,使大家服从天子的命令。现在您要求会合诸侯,来满足没有止境的欲望。《诗》说:“政事的推行宽大和缓,各种福禄都将积聚。”您确实不能宽大,丢弃了各种福禄,这对诸侯有什么害处呢?如果您不肯答应,寡君命令我使臣,就有话可说了:“您带领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敝邑用很少的财富,来犒劳您的左右随员。害怕贵国国君的愤怒,我军战败。您惠临而肯赐齐国的福,不灭亡我们的国家,让齐、晋两国继续过去的友好,那么先君的破旧器物和土地我们是不敢爱惜的。您如果又不肯允许,我们就请求收集残兵败将,背靠自己的城下再决最后一战。敝邑有幸而战胜,也会依从贵国的;何况不幸而败,哪敢不听从您的命令?”

       鲁、卫两国劝谏郤克说:“齐国怨恨我们了。齐国死去和溃散的,都是齐侯亲近的人。您如果不肯答应,必然更加仇恨我们。即使是您,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如果您得到齐国的国室,我们也得到失地,而缓和了祸难,这荣耀也就很多了。齐国和晋国都是由上天授与的,难道一定只有晋国永久胜利吗?”晋国人答应了鲁、卫的意见,回答说:“下臣们率领兵车,来为鲁、卫两国请求。如果有话可以向寡君复命,这就是君王的恩惠了。岂敢不遵命?”

      禽郑从军中去迎接鲁成公。

       秋季,七月,晋军和齐国宾媚人在爰娄结盟,让齐国归还我国汶阳的土田。成公在上鄍会见晋军,把先路和三命的车赐给三位高级将领,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都接受了一命的车服。

       八月,宋文公去世。开始厚葬:用蚌蛤和木炭,增加陪葬的车马,开始用活人殉葬,用很多器物陪葬。椁有四面呈坡形,棺有翰、桧等装饰。

       君子认为:“华元、乐举,在这里有失为臣之道。臣子,是为国君去掉烦乱解除迷惑的,因此要冒死去谏诤。现在这两个人,国君活着的时候就由他去放纵作恶,死了以后又增加他的奢侈,这是把国君推入邪恶里去,这算是什么臣子?”

        九月,卫穆公去世,晋国的三位将领从战地率兵返国途中顺便去吊唁,在大门之外哭吊。卫国人迎接他们,女人在门内哭。送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以后别国官员来吊唁就是以此为常,直到下葬。

       楚国在攻打陈国夏氏的时候,楚庄王想收纳夏姬。申公巫臣说:“不行。君王召集诸侯,是为了讨伐有罪;现在收纳夏姬,就是贪恋她的美色了。贪恋美色叫做淫,淫就会受到重大处罚。《周书》说:'宣扬道德,谨慎惩罚’,文王因此而创立周朝。宣扬道德,就是致力于提倡它,谨慎惩罚,就是致力于不用它。如果出动诸侯的军队反而得到重大处罚,就是不谨慎了。君王还是考虑一下吧!”楚庄王就不要夏姬了。子反想要娶夏姬,巫臣说:“这是个不吉利的人。她使子蛮早死,杀了御叔,弑了灵侯,诛了夏南,使孔宁、仪行父逃亡在外,陈国因此被灭亡,为什么不吉利到这个样子!人生在世实在很不容易,如果娶了夏姬,恐怕不得好死吧!天下多的是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她?”子反也就不要她了。楚庄王把夏姬给了连尹襄老。襄老在邲地战役中死去,没有找到尸首。他的儿子黑要和夏姬私通。巫臣派人向夏姬示意,说:“回娘家去,我娶你。”又派人从郑国召唤她说:“襄老尸首可以得到,一定要亲自来接。”夏姬把这话报告楚庄王。楚庄王就问巫臣。巫臣回答说:“恐怕是靠得住的。知罃的父亲,是成公的宠臣,又是中行伯的小兄弟,新近做了中军佐,和郑国的皇戌交情很好,非常喜爱这个儿子,他一定是想通过郑国而归还王子和襄老尸首而来要求交换知罃。郑国人对邲地战役感到害怕,同时要讨好于晋国,他们一定会答应。”楚庄王就打发夏姬回去。将要动身的时候,夏姬对送行的人说:“不能得到尸首,我就不回来了。”巫臣在郑国聘她为妻,郑襄公允许了。等到楚共王即位,将要发动阳桥战役,派巫臣到齐国聘问,同时把出兵的日期告诉齐国。巫臣把一切家财全部带走。申叔跪跟着他的父亲将要到郢都去,碰上巫臣,说:“怪哉!这个人有肩负军事重任的戒惧之心,却又有'桑中’幽会的喜悦之色,可能是将要带着别人的妻子私奔吧!”到了郑国,巫臣派副使带回财礼,就带着夏姬走了。准备逃亡到齐国,齐国又被战败,巫臣说:“我不住在不打胜仗的国家。”就逃亡到晋国,并且由于郤至的关系在晋国做臣下。晋国人让他做邢地的大夫。子反请求把巨款送给晋国,而要求晋国对巫臣永不录用,楚共王说:“别那样做!他为自己打算是错误的,他为我的先君打算则是忠诚的。忠诚,国家靠着它来巩固,所能保护的东西就多了。而且他如果能有利于晋国,虽然送去重礼,晋国会同意永不录用吗?如果对晋国没有好处,晋国将会不要他,何必求其永不录用呢?”

       晋国军队回国,范文子最后回来。他的父亲范武子说“你不也知道我在盼望你吗?”范文子回答说:“出兵有功劳,国内的人们高兴地迎接他们。先回来,一定受到人们的注意,这是代替统帅接受荣誉,所以我不敢。”武子说:“你这样谦让,我认为可以免于祸害了。”

       郤伯入见,晋景公说:“这是您的功劳啊!”郤伯回答说:“这是君王的教导,诸位将帅的功劳,下臣有什么功劳呢?”范文子入见,晋景公像对郤伯一样慰劳他。范文子回答说:“这是范庚的命令,郤克的节制,小臣士燮有什么功劳呢?”栾伯进见,晋景公也如同慰劳郤伯他们一样慰劳他。栾伯回答说:“这是士燮的指示,士兵服从命令,小臣栾书有什么功劳呢?”(都很谦逊

      鲁宣公曾派遣使者到楚国要求建立友好关系,由于楚庄王死了,不久鲁宣公也死去,没有能够建立友好关系。鲁成公即位,在晋国接受盟约,会合晋国进攻齐国。卫国人不派使者去楚国聘问,也在晋国接受盟约,跟从着进攻齐国。因此楚国的令尹子重发动阳桥战役来救齐国。将要发兵,子重说:“国君年幼,臣下们又比不上先大夫,军队人数众多然后才可以取胜。《诗》说:'众多的人士,文王借以安宁。’文王尚且使用大众,何况是我们这些人呢?而且先君庄王把国君嘱托给我们说:'如果没有德行到达边远的地方,还不如加恩体恤百姓而很好地使用他们。’”于是楚国就大事清查户口,免除税收的拖欠,施舍鳏夫,救济困乏,赦免罪人。动员全部军队,楚王的警卫军也全部出动。彭名驾御战车,蔡景公作为车左,许灵公作为车右。两位国君还没有成年,都勉强行了冠礼。

      冬季,楚军入侵卫国,就乘机在蜀地进攻我国。派臧孙去到楚军中求和。臧孙辞谢说:“楚军远离本国为时很久,本来就要退兵了。没有功劳而接受荣誉,下臣不敢。”楚军进攻到达阳桥,孟孙请求前去送给楚军木工、缝工、织工各一百人,公衡作为人质,请求结盟。楚国人答应讲和。

      十一月,鲁成公和楚国公子婴齐、蔡景侯、许灵公、秦国右大夫说、宋国华元、陈国公孙宁、卫国孙良夫、郑国公子去疾和齐国大夫在蜀地结盟。《春秋》没有记载卿的名字,这是由于结盟缺乏诚意。在这种情况下又因为鲁国畏惧晋国而偷偷和楚国结盟,所以说“结盟缺乏诚意”。《春秋》没有记载蔡景侯、许灵公,这是由于他们乘坐了楚国的战车,叫做失去了身份。君子说:“身份是不可以不慎重的啊!蔡、许两国国君,一旦失去身份,就不能列在诸侯之中,何况在他们之下的人呢!《诗》说:'在高位的人不懈怠,百姓就能得到休息。’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楚军到达宋国,公衡逃了回来。臧孙说:“衡父不能忍耐几年的不安宁,抛弃鲁国,国家将怎么办?谁来受祸?他的后代一定会有受到祸患的!国家被抛弃了”

       在这次军事行动中,晋军避开楚军,由于害怕他们人数过多。君子说:“大众是不可以不用的。大夫当政,尚且可以利用大众来战胜敌人,何况是贤明的国君而且又能善于使用大众呢?《大誓》所说商朝亿万人离心离德,周朝十个人同心同德,都是说的大众啊。”

      晋景公派遣巩朔到成周进献战胜齐国的战利品,周定王不接见,派遣单襄公辞谢,说:“蛮夷戎狄,不遵奉天子的命令,迷恋酒色,败坏了天子的制度,天子命令讨伐他,就有了进献战利品的礼仪。天子亲自接受而加以慰劳,用这来惩罚不敬,勉励有功。如果是兄弟甥舅的国家侵犯败坏天子的法度,天子命令讨伐他,只向天子报告一下情况罢了,不用进献俘虏,用这来尊敬亲近、禁止邪恶。现在叔父能够顺利成功,在齐国建立了功勋,而不派遣曾受天子任命的卿来安抚王室,所派遣来安抚我的使者,仅仅是巩伯,他在王室中没有担任职务,又违反了先王的礼制。我虽然喜爱巩伯,岂敢废弃旧的典章制度以羞辱叔父?齐国和周室是甥舅之国,而且是姜太公的后代,叔父攻打齐国,难道是齐国放纵了私欲以激怒了叔父?或是齐国已经不可谏诤和教诲了呢?”巩朔不能回答。周定王把接待的事情交给三公,让他们用侯、伯战胜敌人派大夫告捷的礼节接待巩朔,比接待卿的礼节低一等。周定王和巩伯饮宴,私下送给他财礼,让相礼者告诉他说:“这是不合于礼制的,不要记载在史册上。”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