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土蝼” 刘思亮 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 摘要 信阳楚简“乐人之器”中所载“土蝼”是 关键词 土蝼 “乐人之器” 1957年信阳长台关1号楚墓出土了一批战国中期的材料,其中有遣册简29支,记录了随葬物品。编号为2-18和2-03的两支简可以连读,记载了所谓的“乐人之器”,前辈学者如朱德熙、郭若愚、商承祚、李家浩等先生均有过精彩论说,解决了不少问题。[1]后又经刘国胜、陈伟、陈剑、范常喜等先生补论,竹简释文已大概完备。[2]现根据范常喜先生文稍作改释誊录如下: 乐人[之]器:一 “乐人之器”简册中出现了“土蝼”一词,[4]为我们认识“土蝼”提供了新的材料。关于“土蝼”,李家浩先生曾有过专门考释。李先生引《山海经·西山经》“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同时结合出土镇墓兽形象,认为: 把文献和简文所记的“土蝼”跟镇墓兽比较,不难发现有许多相似之处。第一,土蝼和镇墓兽都有角,唯角的数目不同而已。第二,简文所记的土蝼和镇墓兽都有彩漆绘画的花纹。第三,土蝼不仅其角锐利难当,触物则毙,而且还食人,用它来作镇墓兽是十分合适的,鬼魅见之不敢入,能达到避除土咎令祸殃不行的目的。除了这三点外,还有一个情况也值得注意。有人曾作过统计,楚墓中出土的镇墓兽近300件,往往有鼓伴随出土。反过来说,“凡出土有鼓的墓葬必然出'镇墓兽’”。这说明镇墓兽跟乐器鼓有一种特殊的关系。简文正是把“土蝼”和“鼓”记在一起的,跟镇墓兽与鼓同出的现象是一致的。根据这些情况,简文所记的“土蝼”,很可能是指该墓出土的镇墓兽。[5] 李先生观点多有信从者。大概是受了《山海经》有关“土蝼”记载的影响,李先生有意将简文“土蝼”跟镇墓兽实物相靠。[6]李先生又认为“' 首先,简文的焦点应该是“ 我们仍需要回到简文本身。上文已说到,简文“一 简文“一 古双声叠韵之字随物名之,随事用之。泥于其形则岨峿不安,通乎其声则明辩以晳。[12] “ 木墩高(20厘米),加上立柱高(57厘米),再加上立柱上端至横梁上皮的高度(3.7厘米),等于它的通高,计80.7厘米。[14] 而横梁却长达242厘米,是立柱总长的三倍。可见真正意义上的“ “
“ ![]() ![]() 《宋本玉篇·虎部》:“ 钟架的立柱,下端出榫,已断折。上端开叉口,两面雕虎纹,横梁与它相交,好像被衔在老虎嘴里一样。[18] 顾铁符也指出: 和钟一起出土的还有一悬钟的木架,大概就是所说的“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出土报告中云:“立柱上端的两侧,有浮雕兽面纹及朱色彩绘。”[21] 两根立柱皆为圆角四棱形,柱亦髹黑漆。高91、连榫宽、厚均为10.4厘米,上部雕兽面卡口,衔住横梁的两端,柱的中腰雕卷云纹,下端用长22、宽、厚均为8.4厘米的方榫插进方座的孔中。[22] 根据这些信息可知,二号墓所出 文献中所载
夏后氏之说固然不可信,但是就目前出土的 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郑玄注:“脂,牛羊属;膏,豕属;臝者,谓虎豹貔螭为兽浅毛者之属;羽,鸟属;鳞,龙蛇之属。 准此,则 信阳简为我们提供了 ![]() 另外,《殷周金文集成》225-237号著录有春秋晚期郘 乔乔(矫矫)其龙,既 铭文正可以和信阳简文对观,简文用“ 文献中又有神兽“蜚 新就衣镜兮佳以眀,质直见请(清)兮政(正)以方。幸得承灵兮奉景光,修容侍侧兮辟非常。猛兽鸷虫兮守户房,据两蜚豦(鐻/ 镜铭的“蜚豦”即《史记》的“蜚 “蜚 (图3 曾侯乙墓编钟 ![]() 最后我们对全文稍作回顾和总结。古人于钟磬 注释: [1] 参田河:《信阳长台关楚简遣策集释》,硕士学位论文,吉林大学,2004年。 [2] 刘国胜:《楚丧葬简牍集释》,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21-25页;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合集·长台关楚墓竹简》,北京:文物出版社,2013年,第147-148页;陈剑:《甲骨金文旧释“ [3] “ [4] 文献中所载“土蝼”大概有四种形象:1.螭龙之属,见《说文解字》虫部“螭”字解说;2.禺猴之属,见《逸周书·王会篇》;3.如羊四角之兽,见《山海经·西山经》;4.蝼蛄之别名,见阜阳汉简《万物》。 [5] 李家浩:《信阳楚简“乐人之器”研究》,《简帛研究》第3辑,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17页。 [6] 李先生基于此兽食人等特点,有意将“乐人之器”中的“土蝼”与镇墓兽相联系。如羊四角食人形象的“土蝼”乃是地 [7] “廛”字已见于郭店简《缁衣》、上博简《曹沫之陈》《季庚子问于孔子》等,信阳简“ [8]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信阳楚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年,第21、59-60页。 [9]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调查小组:《信阳战国楚墓出土乐器初步调查记》,《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17页。 [10] 田河:《信阳长台关楚简遣策集释》,第31-32页。 [11] 简文有“柅条”一词,旧多从何琳仪先生释作“柧条”,读作“ [12] 邓廷桢著,冯惠民点校:《双砚斋笔记》,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229页。 [13] 另可参兰佳丽:《联绵词族丛考》,上海:学林出版社,2012年,第76-79页。 [14]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调查小组:《信阳战国楚墓出土乐器初步调查记》,《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17页。 [15] 范常喜:《信阳楚简“乐人之器”补释四则》,《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第63页。 [16] 班固:《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1253页。 [17] “ [18]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调查小组:《信阳战国楚墓出土乐器初步调查记》,《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17页。 [19] 案,信阳楚墓彩绘原料主要为生漆、石黄、石绿、赭石等,调色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用赭红、朱砂等调漆;一种是用石黄、石绿等调油。二者脱落的难易与先后情况不同,调油的石黄、石绿等容易呈粉末状脱落,且较调漆的朱红色更容易脱落。所以 章、贾峨:《复制信阳楚墓出土漆木器模型的体会》,《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24-28页。 [20] 顾铁符:《关于信阳楚墓铜器的几个问题》,《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7页。 [21]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信阳楚墓》,第25页。 [22]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信阳楚墓》,第86页。 [23]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调查小组:《信阳战国楚墓出土乐器初步调查记》,《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1期,第17页。 [24] 龙角源自鹿角说,可参武仙竹:《龙角新证》,《中国历史文物》2002年第5期。 [25] 曾侯乙墓图片均来自湖北省博物馆编:《曾侯乙墓文物艺术》,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1992年。 [26]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殷周金文集成(修订增补本)》,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第270-280页。 [27] “ [28] 参王意乐、徐长青、杨军等:《海昏侯刘贺墓出土孔子衣镜》,《南方文物》2016年第3期,第64页;郭永秉:《“衣镜赋”的凤凰》,《文汇报》2018年4月1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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