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坛伉俪 | 孙文波、程小蓓

《尚能饭歌》    孙文波

燕子飞，绕梁已不止三日。

大地之琴的弹拨者，在雨中更美

悠远心绪，

不为一花，不为一石。

知音，是妄想；解释，是猜测。

我不过是在屋檐下呆坐

——捧经不读。

只为洞悉红尘。滚滚，不仅是一个词。

动，在千里之外，静，在千里之外。

还好的是，我的身体内，有世界的辽阔。

有万千山水栖居

——它们构成语言的风云。  

我说：我是伯牙，也是钟子期。

看哪！滴水的翅膀。看哪！导航钢针。

它们的啁啾，算得上是我的韶乐。

我，不再悠悠。

不风情，不骄傲，甚至，也不朝闻道。

我只看天，看地。看燕子绕梁飞，

带来“凭谁问，廉颇，尚能饭否”。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程小蓓

我在房间里打扫灰尘时，
听到了你的声音，
风过树林一样的嗓子，
从窗外进来吹乱我的头发。
在头发里留下你童年的往事，
以及你与一匹马的故事。

我在灯下读一则新闻时，
听到了你的声音，
泉水敲打石头一样的嗓子，
从天花板上流下来滴在我的脚旁，
在脚旁留下一首斯维塔的歌，
这首歌歪歪扭扭，时高时低，
如山路上踉踉跄跄的快乐， 
如树林中斑斑点点的幸福。

我在院子里杏树下采果子，
听到了你的声音，
流星划过天空一样的嗓子，
从月亮背后伸出头来，
长长的光线落在我身上，
鞭子一样抽打我。

画 《女孩.2》    作者：申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