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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四十四卷

 新用户4541Ay47 2022-05-25 发布于上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四十四卷目录

 徵聘部总论
  易经〈贲卦〉
  礼记〈儒行〉
  明湛若水圣学格物通〈举措〉
  春明梦馀录〈徵聘〉
 徵聘部艺文一
  祝颂          后汉黄宪
  后汉书荀爽传论     宋范蔚宗
  请徵补谢胐何引表     梁武帝
  为建平王聘隐逸教      江淹
  搜扬怀才隐逸等敕     唐苏颋
  与少室李拾遗书       韩愈
  严陵说          无能子
  徵辟不起判         失名
  又             田备
  又             前人
  辞谏议大夫表      五代郑遨
  举逸民〈节文〉      宋苏轼
  请举遗逸          郑獬
  辞免召命状         朱熹
  与宰执劄子         前人
  辞免召命奏状        前人
  申省状           前人
  与宰执劄子         前人
  申登闻检院状        前人
  奏章遗逸赵蕃状      真德秀
  举布衣胡大壮状       卫泾
  却聘书          谢枋得
  答董中丞书        元吴澄
  上宰相书          刘因
  建言五事〈节文〉      许约
  举遗逸小序       经世大典
  徵袁友仁诏        明太祖
  徵旧徵士袁友信诏      成祖
  荐举策          曹于忭
  徵聘疏           霍韬
  拟上出御制招隐诗赐辅臣谢表〈宣德七年〉
               刘芳节
 徵聘部艺文二〈诗〉
  赠范阳徵君卢鸿公时被召  唐李白
  不赴拾遗召        费冠卿
  蒙召拜拾遗书情二首     前人
  诏三下答乡人不起之意   宋邵雍
  送魏秘书赴召       崔与之
  陆务观赴召         杜旃
  被召不赴         方逢辰
  辞荐举          梅国浮
  被召过小室        金许古
  不赴召有述       明杨维桢
 徵聘部纪事一

选举典第四十四卷

徵聘部总论

《易经》《贲卦》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
〈大全〉朱子曰:旧说指上九作高尚,隐于丘园之贤,而用束帛之礼聘召之。此说似近。 云峰胡氏曰:诸家多言贲于丘园之贤本义谓不贲于市,朝而贲于丘园,敦本也;束帛戋戋,尚实也。

《礼记》《儒行》

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
〈集说〉蓝田吕氏曰:古之君子,三月无君则吊。及其进也,不由其道不仕也。非其招不往也,盖知所谓自治,然后可以治人;知所以自贵,然后贵于物。君子之用于天下,有待而不与求焉。其学也,足以为天下用,非志于用而后学焉。此所以待贾而沽也。

《明·湛若水·圣学格物通》《举措》

桓帝延熹二年,尚书令陈蕃上疏荐五处士:豫章徐稚,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兆韦著,颍川李昙。帝悉以安车元纁备礼徵之,皆不至。蕃性方峻,不接宾客,唯稚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帝又徵安阳魏桓,其乡人劝之行,桓曰:夫干禄求进,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厩马万匹,其可减乎。左右权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可。桓乃慨然叹曰:使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有哉。遂隐身不出。
臣若水通曰:徐稚、姜肱、袁闳、韦著、李昙,皆一世之名贤也。陈蕃举之,可谓荐贤为国矣,而皆徵不至焉。及徵魏桓,而卜其不可行者三。为人君者闻之,亦可以愧矣。

《春明梦馀录》《徵聘》

《粤稽载籍》:成周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曰知仁圣义忠和,取其德也;二曰孝友睦姻任恤,取其行也;三曰礼乐射御书数,取其才艺也。文辞弗与也,两汉取士则郡国有贤良方正之举;公卿则得自召补;掾吏州郡则得自辟用僚属。是以当时士修于家而聘召,自至士不孜孜于求用。而人之好德,自不能舍之。布列在位,济济多贤。虽至桓灵衰微,而一时人才风俗之美,虽成周不过是也。尚贤兴行,其效岂小也哉。《经》曰:正其本,万事理。今贪墨日甚,民生日凋,瘵者凡以致理之未得其本也。致治以贤才为本,求才以兴廉举孝为本。《经》曰: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传》曰:求忠臣于孝子之门,此探本之论也。李克曰: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此察廉之方也。修之于家而坏之于天子之廷,理无是也。今欲扶世救民,举一讽百,徵聘一事,断宜亟讲也。

徵聘部艺文一

《祝颂》后汉·黄宪

天皇封徵君以慎阳之田,又以蒲轮元纁聘之。徵君上表辞曰:臣昧死言,向者豻之劳,奚补于社稷哉。以天皇之明,不察臣之菲劣而听左右之誉,赐臣以慎阳之田,宠臣以蒲轮,荣臣以元纁,窃以为礼遇之过也。昔者许由抗志于唐尧,务光执节于殷汤。二子者亦遭际圣世而蒙隆礼殊锡之光,竟辞而不就,以穷困其身,天下不以尧汤为弃贤也。且有令名臣,贤非许由,智非务光,而有尧汤之遇,极宠锡之荣,以嘉菲臣,故草木落于待黄之秋,而衡门之蒿独茂;尘砾沸于会风之候,而寒谷之云不飞。亦以皇风之宣畅,而圣情之凝郁也。臣实恧焉,是以荷日月之馀辉,而流汗交襟惕然,而怖慄者有以也。臣自揣不能从事于辅弼之列,而厕于吁咈之廷矣。臣愿天皇圣明,慎刑罚,躬节俭,礼儒臣。放佞人以疏骨鲠忠言之路,容臣于草莽,歌咏鼓琴以扬仁风,击壤以鸣圣泽,此臣之所以仰祝于天皇也。臣北面稽颡,弥增感激,待命草间,无所逃遁,谨上表以闻天皇,深允其奏。然卒不能用也。

《后汉书荀爽传论》宋·范蔚宗

荀爽、郑元、申屠蟠俱以儒行为处士,累徵并谢病不诣。及董卓当朝,复备礼召之。蟠、元竟不屈以全其高。爽已黄发矣,独至焉,未十旬而取卿相。意者疑其乖趣舍,余窃商其情,以为出处君子之大致也,平运则弘道以求志,陵夷则濡迹以匡时。荀公之急急自励,其濡迹乎。不然,何为违贞吉而履虎尾焉。观其逊言迁都之议,以救杨、黄之祸。及后潜图董氏,几振国命,所谓大直若屈,道固逶迤也。

《请徵补谢胐何引表》梁武帝

夫穷则独善,达以兼济。虽出处之道,其揆不同,用舍惟时,贤哲是蹈。前新除侍中、太子少傅胐,前新除散骑常侍、太子詹事、都亭侯引,羽仪世胄,徽猷冠冕,道业德声,康济雅俗。昔居朝列,素无宦情,宾客简通,公卿罕预,簪绂未褫,而风尘摆落。且文宗儒肆,互居其长;清规雅裁,兼擅其美。并达照深识,预睹乱萌,见庸质之如初,知贻厥之无寄。拂衣东山,眇绝尘轨。虽解组昌运,实避昏时。家膺鼎食,而甘兹橡艾;世袭青紫,而安此悬鹑。自浇风肇扇,用南成俗,淳流素轨,馀烈颇存。谁其激贪,功归有道,康俗振民,朝野一致。虽在江海,而勋同魏阙。今泰运甫开,贱贫为耻;况乎久蕴瑚琏,暂厌承明,而可得求志海隅,永追松子。臣负荷殊重,参赞万机,实赖群才,共成栋干。思挹清源,取镜止水。愚欲屈居僚首,朝夕咨诹,庶足以翼宣寡薄,式是王庭。

《为建平王聘隐逸教》江淹

《府州国纲纪》:夫妫夏已没,大道不行。虽周惠之富,犹有渔潭之士;汉教之隆,亦见栖山之夫。迹绝云气,意负青天,皆待绛螭骧首翠虬来仪。是以遗风独扇百代,馀烈激厉后生。斯乃王教之助,古人之意焉。吾税驾旧楚,憩乘汀潭。挹于陵之操,想汉阴之高,而山川遐久,流风无沫。养志数人,并未徵采。善操将弃,良用慨然。宜速详旧礼,各遣纁招,庶畅此幽襟,以旌蓬荜。

《搜扬怀才隐逸等敕》唐·苏颋

敕立政之本,惟贤自切。朕祇膺大历殷鉴,远图扬于
王廷,生此王国,朕之所望久矣。岂徵辟为事,未极于岩薮,而高尚绝尘,见遗于草泽,将何以举逸而劝贲。然来思且才之或偏,器罔求备,固非藏文之智,则尚其言,收曲逆之奇;则捐其行,过而能改。仁远乎哉。天下诸州有怀才隐逸跅弛不调,及失职冤人等并令诸道检察使博访,具以名闻,副朕饥渴之怀,庶广搜扬之义。

《与少室李拾遗书》韩愈

伏承天恩,诏河南敦谕拾遗公:朝廷之士引领东望,若景星凰凤之始见也,争先睹之为快。方今天子仁圣,小大之事皆出宰相,乐善言,如不得闻。自即大位已来,于今四年。凡所施者,无不得宜。勤俭之声,宽大之政,幽闺妇女,草野小人,皆饱闻而厌。道之愈不通于古,请问先生,世非太平之运欤。加又有非人力而至者,年谷熟衍符贶委。至若干纪之奸,不战而拘累强梁之凶。销铄缩栗,迎风而委伏。其有一事未就,正自视若不成人。四海之所环无一夫甲而兵者,若此时也。拾遗公不疾起与天下之士,君子乐成而享之,斯无时矣。昔者孔子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已,足迹接于诸侯之国。即可为之时,自藏深山牢关而固距,即与仁义者异守矣。想拾遗公冠带就车,惠然肯来,舒所蓄积以补缀盛德之有阙,遗利加于时,名垂于将来,踊跃悚企,顷刻以冀。又窃闻朝廷之议必起拾遗公,使者往若不许,即河南必继,以行拾遗徵;君若不至,必加高秩。如是则辞少就多,伤于廉而害于义,拾遗公必不为也。善人斯进其类,皆有望于拾遗公。拾遗公倘不为起,使众善人不与斯人施也。由拾遗公而使天子不尽得良臣,君子不尽得显位,人庶不尽被惠利,其害不为细,必望审察而远思之,务使合于孔子之道,幸甚。

《严陵说》无能子

光武微时,与严陵为布衣之交。及即位,而陵方钓于富春渚。光武思其旧,慕其贤,躬往聘之。陵不从,光武曰:吾与子交也。今吾贵为天子,而子犹渔,吾为子耻之。吾有官爵可以贵子,金玉可以富子。使子在千万人上,举动可以移山岳,叱咤可以兴云雨。荣宗华族,联公继侯。丹雘、宫室、杂沓、车马、美衣、服珍、饮食,击钟鼓、合歌舞,身乐于一世,名传于万祀。岂与垂饵终日,汨没无闻,校其升沈荣辱哉。可为从与我也。陵笑曰:始吾交子之日,而子修志,意乐贫贱,似有可取者。今乃誇咤,眩惑妄人也。夫四海之内,自古以为至广大也。十分之中,山岳江海有其半,蛮夷戎狄有其三,中国所有一二而已。背叛侵陵,征伐战争,未尝恬息。夫中国,天子之贵在十分,天下一二分中,征伐战争之内,自尊者尔。夫所谓贵且尊者,不过于一二分中徇喜怒,专生杀而已。不过于一二分中择土木以广宫室,集缯帛珍宝以繁车服,杀牛羊种百谷以美饮食,列姝丽敲金石以悦视听而已。嗜欲未厌,老至而死。丰肌委于蝼蚁,腐骨沦于土壤,匹夫匹妇一也,天子之贵何有哉。所谓贵我以官爵者,吾知之矣。自古帝王与公侯卿大夫之号,皆圣人彊名,以等差贵贱,以诱愚人尔。且子今之帝王之身,昔之布衣之身也。今人虽帝子,而子自视之,何异于昔。盖欲诱我以彊名,而使子悦而誇咤也。今又欲以彊名公侯卿大夫诱我,非愚我耶。夫彊名者,众人皆能为之。我苟悦此,当自彊名曰公侯卿大夫可矣,何烦子之彊名哉。子必曰官爵者,以其富贵其身也。官爵实彊名也,自我则有富贵之实,不自我则富贵何有哉。夫所谓官爵富贵者,亦不过于峨冠鸣玉。驱前殿后,坐大厦,被鲜服,耳倦丝竹,口饫椒兰,皆子所诱我之悦而已。子所诱我者,不过充欲之物而已。夫车马代劳也,骐骥款段一也,屋宇庇风雨也,丹雘蓬茅一也,衣服蔽形也,绮纨韦布一也,食粒却饥也,椒兰藜藿一也。况吾汨乎。太虚咀乎。太和动静不作,阴阳同波。今方自忘其姓氏,自委其行止,操竿投缕,泛然如寄,又何暇梏其肢体,愁其精神,贪乎彊名,而充乎妄欲哉。且王莽更始之有天下,与子之有天下何异哉。同乎,求为中国所尊者尔。岂忧天下者耶。今子战争杀戮不知纪,极尽人之性命得已之所欲,仁者不忍言也。而子不耻,反以我渔为耻耶光武惭于是,不敢臣陵焉。

《徵辟不起判》

得乙隐居徵辟不起,子孙请以所辟官用荫所司,不许。
对             失名
修身独善,宠则若惊。制爵尊贤,命其难废。形虽遗于轩冕,荫宜及于子孙。乙贞以自居辟而不起,鹤书下顾,虽忘恤后之心,爵命已行,宁阙赏延之典。若使死无用,荫生不及荣,何成旌善之风。宜是废君之命,场苗不食,诚自绝于絷。维葛藟有阴义,难亏于燕翼。请优后嗣以奖外臣。
对             田备
圣人出震,博访刍荛。大帝登庸,询谋师相。是以周称尚父吕望擢自磻溪。殷曰:得贤傅说,求诸版筑,莫不舟梁羽翮,鼎实盐梅。表区宇之明明,成朝廷之济济。自隆周洎乎幽厉,朝政在于诸侯,炎汉至于哀平,威权任乎卿相,貂蝉耀彩,雄俊遍五侯之门,剑履生光,宾客满四。豪之第,吹竽弹剑,犬吠鸡鸣。用才各任所能,取士不求其备。弓旌之命,非道德之门,蒲帛之徵,乖有道之室。方今前凝后丞,龙翰凤翼,左辅右弼,岳气星精,加以徵逸璞于岩廊,索遗珠于穷海。丘园之下,羔雁成行;闾巷之中,轩轺相次。元纁之礼既备,巢父长谢山林。圭璧之问,不空夷齐,岂食薇蕨。
对             前人
则天分命:箕山多长往之宾,浚亩劬劳。沧洲有肥遁之客,是以北荒孤竹,甘草木而轻周,南岳紫芝,玩林泉而耻汉。此盖为匹夫小节,未达汾阳之旨。独行幽姿,宁动少微之宿。岂若大风在梦,非熊入兆。下箕尾而称师,委旄头而作傅。自大君有命,远顿天弦。尽岩穴之英;奇总濠梁之薖轴。脱荷裳而袭朱绂,解薜萝而绾青绶。五尺童子羞称荷筱,三事大夫耻观瓢饮。将使郑君谷,口擅不言之,谣曹相府门多清净之化,方知圣人在上。真隐不获,全其高淳。风所偃幽,真不能固其节。卵得性,麟凤所以呈姿;山林不夭,风云以之通气。物既禀和而适变,士亦感类而相从。调饪自可怡神烹鲜,足堪养性。犹谓寒泉独善,未臻授手之仁,薪槱兼济,有助兴王之道谨对。

《辞谏议大夫表》五代郑遨

臣闻君子有应敌之方,因时俯仰;介士有不移之操,与性逍遥。康尧佐舜者,洽道于君臣,洗渭巢箕者,寄形于天壤。唯圣人之效业,左庶物以由庚。微臣学圃无成,文场不调。丧家室而有鳏在下,悲身世而无处求生。因投迹真元,委心虚静。长揖当涂之客,群居在野之人,幽兰以佩于重襟,灌木用成于虚室,或临窗笑傲,或植杖耕耘,乐在其中。老而将至西山,采药已有咏歌。北阙弹冠,曾无梦想;安期纶綍,下及烟萝。夫功大者,其在尊职;充者,其责重方。今内服百工,外拜五长。百尔黎献,一存至公。载惟清朝,奚急下士。诚由陛下天网地络,容无所遗;夏雨春风,恩无不及。青阳振其沈颖,旭旦起乎幽栖。将令匹,微罔不率。俾固宜勇,别环堵言。随辑车拜丹地之明,廷奉皂囊之清。识东山心踊,其如病何。贱分隐沦,减思闻见,九徵而往。虽有语于庄周,三召不行。独无求于殷浩,仰祈皇鉴。俯宥愚衷。
《举逸民》〈节文〉宋·苏轼
国家自天圣中诏天下以经术古文为事,自是博学之君子莫不群进于有司。然所以待之之礼未尽,故洁廉难合之士尚未尽出。今优其礼,而天下之逸民至矣。且夫山岩林谷之士,虽有豪杰之才,固未知有簿书吏事也。而刚毅讦直,不识讳忌,故先王置之。拾遗补阙之间,此其属任之方也。

《请举遗逸》郑獬

臣伏见:日者赍诏诸郡,敦遣遗逸之士致之阙下者,盖二十馀人,覆试秘阁,皆命以官。于时猥有谬举者,士论哗咈,于是不复再举。今间年取进士,擢第者二百人,其所失者为不少矣。而士大夫不以为怪,一为敦遣而疵谤百出,盖进士习熟之久,而敦遣起于一日。此论者未足以为轻重,而亦有疾者间之也。臣欲乞复置此科,而稍为增损盖。孔子为政,必先正名。汉之聘士不应召者,则令敦遣就道。岂有朝入科场,暮为敦遣者哉。宜正其名,谓之举遗逸,间岁随科场发解。后有不豫荐者,开封国学及诸路举一人。又至礼部奏名。后有不豫荐者,许主文共举五人,并至御试时,试策三两道。中第者,别为一榜,命官入仕,即与正进士同。如以为岁增中第者差多即却,乞于进士数内减不合格者二十人以均之,庶几郡县豪俊不至遗于草莱矣。

《辞免召命状》朱熹

右熹准九月二十六日,尚书省劄子奉圣旨,朱熹召赴行在。熹闻命,震骇不知所为。伏念熹今年六月已蒙赐对,狂妄无取,被劾而归。虽蒙圣明,始终临照迁官进职。曲赐宠光,自揣妄庸,莫胜负荷。俯仰局蹐,惭惧已深。独念凡此误恩,皆为许其闲退,故窃冒受不以为嫌。不谓皇慈未忍捐弃,复加收召俾造阙庭。区区臣子之心,岂不深愿乘此幸会,再见君父,庶以毕其前日未尽之馀忠。顾以方窃难进易退之褒遽尔,复为弹冠结绶之计,则其为世观笑,不但往来屑屑之讥,又况朝廷举措之重,亦有不宜,数为天下有识所窥者。熹诚恐惧不敢,冒进乞赐敷奏收还前件指挥使,得卒被矜怜惠养之厚恩,不至上误训辞褒劝之隆旨,伏候指挥。

《与宰执劄子》前人

熹辄有愚悃,敢冒公朝之听。熹昨丐祠绿,休养残疾,
曲荷矜从,方此拜命,忽尔并被堂帖。又蒙圣恩收召,闻命震,惕无所自容。顾以今夏已尝进对,寻被弹劾,惶遽而归。半年之间,屡叨荣宠,若不自揆。复此奔趋,是使诏褒,悉为虚语垄断之诮,熹窃惧焉。又况意广才疏,头万命薄,倘复更遭诋辱,不惟愈伤士气,亦恐重为朝廷之羞。已具状申省辞免,欲乞钧慈特赐。敷奏得遂追寝,实为厚幸。

《辞免召命奏状》前人

右臣辄有愚恳上渎天威:臣伏自今年六月蒙恩赐,对继叨除授,宠数重叠,卒𢌿祠禄以遂退藏,感激方深,惭惧亦剧。曾未踰月,又蒙收召。臣以屡蒙褒嘉,不敢复希荣,进具状申省,乞赐寝罢。而陛下过恩,未即开允,仍诏疾速趋赴行在。臣闻命震恐不知所为。顾念前状所陈已极详尽,未蒙圣照,不敢频烦。窃自惟念昨者进对迫于疾,作口陈之说,有所未尽。即尝面奏乞,具封事以闻。至今日久未得投进,恐或以此之故。再烦趣召之严,内省稽违,不胜恐惧。今谨撰成奏,疏一通准式实封,随状投进,伏望圣慈少赐观览,则臣虽不获身到阙庭,亦与面对指陈无异,陛下幸试察焉。如其可行,则采其狂妄之言,而全其进退之节。臣之幸也。如不可用,亦乞圣明哀怜其愚,曲加裁赦,只与寝罢元降指挥,亦臣之幸也。草野贱微,干冒鈇钺下情无任。危惧战栗之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申省状》前人

右熹昨尝具状申乞敷奏寝罢召赴行在指挥,今准尚书省劄子奉圣旨不许辞免,疾速赴行在者。熹闻命震恐不能自胜。伏念臣之事君,犹子事父。东西南北,唯命之从,此古今不易之理也。矧熹至愚,遭遇明圣不忍终弃,曲赐甄收,私义未安,不免辞避。未蒙开允,犹复有言揆以常情,实乖臣子之礼。然熹之愚悃,前状敷述已极详明,今更不敢喋喋以烦公听。惟是今年六月蒙恩赐对,时以迫于疾,作口陈之说。不获究尽,即尝面奏乞,具封事以闻。至今日久未得投进,恐或以此之故,再烦收召之严。内省稽违,不胜恐惧,谨已缮写准式实封,遣人赍擎诣阙通进。若使狂妄之言得尘圣览,即熹虽不获身到阙庭,亦与面对口陈无异。必蒙圣慈许其辞免,以全进退之节。除已具状奏闻外,谨具状申尚书省,伏乞更赐,敷奏寝罢元降指挥。伏候钧旨。

《与宰执劄子》前人

熹昨具状劄,恳辞召命。兹被恩旨,未赐俞允。熹之微诚已具前牍,不敢重陈以烦公听。今谨撰到奏,疏一通准式实封,具状缴进,及别具状略述。鄙诚恭叩庙堂,乞赐敷奏,欲望钧慈照察,早垂矜念,使得遂其所请,不致久稽宸命,以乖臣子之恭,则熹不胜幸甚。干冒威尊,伏增震悚。

《申登闻检院状》前人

右熹昨于今年六月蒙恩赐对,偶以足疾发作,更有口陈。事理未得殚尽,尝即面奏乞许续,具封事以闻。至今日久未获投进,兹者又蒙圣恩,辄敢撰到奏,疏一通准式实封,遣人赍擎诣阙投进,并述愚诚,恳辞恩命,谨具状申行在。登闻检院,欲望依法施行。谨状。
《奏举遗逸赵蕃状》真德秀
臣等伏读嘉定八年九月辛未明堂大礼赦书,内一项士人有节行才识学术,素为乡里推重,不求闻达者,委监司帅臣同加搜访,每路一二人,仍与本州长吏。具从来所为事实,所通学术,连衔结状,保明闻奏。即不以常才备数委三省,再加察访。如所举不妄,特与擢用,仰见圣朝网罗遗逸之意。臣等朝夕博访,期所以称塞明诏之万一。窃见文林郎监潭州南岳庙赵蕃元祐,故家学有源委,识虑深远,节操清高。蚤岁得官,临事有立。年踰四十,即上词请隐居,求志垂三十载矣。安贫处约,澹然无营。少工于诗,晚益平澹。身虽閒退,而爱君忧国之念未尝少忘。其在州里,诱掖后进,一以孝弟忠信为本。蕃虽名在吏部,然其行谊学识素为乡曲所推,不求闻达。正应诏旨,臣等既深知其为人,又其家居适在所部,庸敢辄以名闻。伏望朝廷更加察访,如臣等所举不妄,即乞特加旌擢,以励士俗。其于世教,盖非小补。

《举布衣胡大壮状》卫泾

检准嘉定五年近降指挥:方今收用人才,非止一途。然山林畎亩之间,怀德抱道不求闻达者,岂无其人。愿俾监司守臣博加采访,具以名闻,无为文具。臣滥分符阃,远在湖湘,钦承德音,广求精选,伏见潭州衡山县布衣胡大壮,故宝文阁直学士谥文定安国之孙,右承务郎宏之子也。抗志高远,制行介洁。自其少时已著孝友之称。既长,受其祖安国之学,于父宏研究经术,博通坟典。其持论以明义利为本,其立己以尚诚实为要。冠岁学成,即不事科举,隐居衡岳之下,躬耕自给,读书自娱。爵禄外慕,一毫不以婴其心。深藏固匿,足迹未尝至城市。州县官必礼于其庐,然后得见。于是行成于身,理于家,信于乡党,达于远迩。邦人敬爱,咸慕其道德,尊之曰西园先生。平生著述虽多,而封建论数篇尤为先达推重。近时如前帅臣曹彦约。提举乐章咸嘉其行,相继剡上。本州以岳鹿书院堂长虚席,尝遣官吏以礼延致,至今力辞未就。臣观其学识节行,足以师表后进,盖亦古之所谓逸民也。臣窃闻孝宗朝尝有诏举遗逸,于是福建诸司芮煜等以魏掞之之名来上,则掞之自布衣召对,赐第命为学官。又尝与监察御史谢谔论邵雍之学,皆本于易,则雍自冲晦处士加封颐正先生,此皆近事,彰彰在人耳目者。矧自陛下更化以来,动遵孝宗成宪,欲望圣慈特降,睿旨下之,三省斟酌典故,将大壮量才褒录,或𢌿之一命而授以在外学官之职,或锡之纶诰而假以处士之名,庶几山林岩穴之弃材,悉为时用,可以仰副陛下求贤致化之意。

《却聘书》谢枋得

夷齐虽不仕周食西山之薇,亦当知武王之恩四皓。虽不仕汉茹商山之芝,亦当知高帝之恩。况蒸藜含糗于大元之名地乎。大元之赦,某屡矣。某受大元之恩亦厚矣,若效鲁仲连蹈东海而死,则不可。今既为大元之游民矣。庄子曰:呼我为马者,应之以为马。呼我为牛者,应之以为牛。世之人有呼我为宋之逋播臣者,亦可;呼我为大元游惰民者,亦可;呼我为宋顽民者,亦可;呼我为大元之逸民者,亦可。为轮为弹,与化往来。虫臂鼠肝,随天付予。若贪恋官爵,昧于一行,纵大元仁恕,天涵地容,哀怜孤臣,不忍加戮,某有何面目见大元乎。某与太平草木同沾圣朝之雨露,生称善士,死表于道,曰:宋处士谢某之墓。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感恩感德,天实临之。司马子长有言:人莫不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先民广其说曰: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公亦可以察某之心矣。

《答董中丞书》元·吴澄

正月十一日,临川儒生吴澄再拜中丞相公阁下:澄闻学者,非以求知于人也,欲其德业有于身而已矣。仕者,非以自荣其身也,欲其惠泽及于人而已矣。澄江南鄙人也,自幼读圣贤之书,观其迹,探其心,知圣贤之学得之于心,为实德行之于身,为实行见之日用。施之国家,为实事业。资之不敏,力之不勤,学之四十年矣,而未有成。是以日夜孜孜矻矻,惟恐无以自立于己,而未敢求用于时也。居稽方册中,以古之圣人为师,以古之贤人为友。而于今世位,尊而有德位,卑而有学者,皆所愿事,皆所愿交也。往年阁下分政江右,侧闻阁下之风刚正公廉,卓然不倚,皎然不滓,特立独行于众醉群迷之中,心窃慕焉。二年之后始得与同游之友,尝出入门下者,一望道德之光,以一朝之所见而益信二年之所闻。未几,澄居山中持丧,而阁下自南丰入觐,足迹无复再至阁下之庭。势位之相悬,道里之相隔,如九地之视九天,无一言可以达阁下之耳,无一字可以达阁下之目。疏贱姓名,何翅一草之微意。阁下且忘之矣。不谓克勤小物,过取其不足,而以闻于朝。圣上听言如流,贤相急才如渴,由布衣授七品官。成命既颁,而阁下又先之以翰墨敦请,敦谕如前代起处士之礼。澄何人,斯而足以当之夫。朝廷用人之不次,公卿荐人之不私,布衣之受特知,蒙特恩如此,近世以来所希有也。虽木石,犹当思所以报,而况于人乎。昔夫子劝漆雕开仕,对以吾斯之未能信,而夫子说之。何哉。说其不自欺也。然则开之可仕,虽夫子不能知,惟开自知之耳。阁下之举,古大臣宰相之所为也,澄敢不以古贤人君子之所自处者,自勉以事阁下哉。迩年习俗日颓,儒者不免事于奔竞,急于进取,何所不至。今之大臣宰相,当有以微斡,其机丕变,其俗若俾。疏贱之人骤得美仕,非所以遏其侥倖冒进之萌也。澄以古之贤人君子自期,则其出处进退必有道矣。不然,贪荣嗜进亦若而人也。阁下奚取焉。爱人以德,成人之美,是所望于今之大臣宰相能如古人者。爱之以德而成其美,岂必其仕哉。邵尧夫诗云:幸逢尧舜为真主,且放巢由作外臣。澄虽不肖,愿自附以前修成之者在阁下。澄感恩报,知非言可殚,末由庭参,敢冀为国家天下保重。临笔不胜,拳拳不宣。澄再拜。

《上宰相书》刘因

九月二十一日,因再拜:因自幼读书,接闻大人君子之馀论。虽他无所得,至如君臣之义一节,自谓见之甚明。其大义且勿论,姑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之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其生聚之乐者,是谁之力欤。皆君上之赐也。是以凡我有生之民,或给力役,或出智能,亦必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势之必然,亘万古而不可易,而庄周氏所谓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者也。因生四十三年,未尝效尺寸之力,以报国家养育生成之德,而恩命连至。因尚敢偃蹇不出,贪高尚之名以自媚,以负我国家知遇之恩,而得罪于圣门中庸之教也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长,未尝一日敢为崖岸卓绝甚高难继之行。平昔交友,苟有一日之雅者,皆知因之此心也。但或者得之传闻,不求其实,止于踪迹之近似者观之。是以有高人隐士之目,惟阁下亦知因之未尝以此自居也,请得一一言之。向者先诸皇以赞善之命来召,即与使者俱行,再奉旨令教学,亦即时应命。后以老母中风,请还家省视,不幸弥留。后遭忧制,遂不复出初,岂有意于不仕耶。今圣天子选用贤良,一新时政。虽前日隐晦之人,亦得出而仕矣。况因平昔非隐晦者耶;况加以不次之宠,处之以优崇之地耶。是以形留意往,命与心违。病卧空斋,惶恐待罪。因素有羸疾,自去年丧子,忧患之馀,继以痁疟历夏及秋。后虽天复,然精神气血已非旧矣。不意今岁五月二十八日,疟疾复作。至七月初二日,蒸发旧积,腹痛如刺,下血不已。至八月初,偶起一念,自叹傍无期功之亲,家无纪纲之仆。恐一旦身先,朝露必至累人。遂遣人于容城先人墓侧修营一舍,傥病不退,当居处其中以待尽。遣人之际未免感伤,由是病势益增,饮食极减。至二十日夜,使者持恩命至。因初闻之,惶怖无地,不知所措。徐而思之,窃谓供职,虽未能扶病而行,而恩命则不敢不扶病而拜。因又虑若稍涉迟疑,则不惟臣子之心有所不安,而踪迹高峻,已不近于人情矣。是以即日拜受留使者,候病势稍退,与之俱行。迁延至今,服疗百至略无一效,乃请使者先行,仍令学生李道恒纳上铺马圣旨,待病退,自备气力以行。望阁下俯加矜悯,曲为保全。因实疏远微贱之臣,与帷幄诸公不同其进与退苦,非难处之事,惟阁下始终成就之。
《建言五事》〈节文〉许约
五曰举遗逸。天生一世之才,足以供一世之用。顾其用之者,何如尔科举之法,实始于隋唐。后世因之,而科举益盛。然科举与辟举之法并行,故唐之人才为盛。然房、杜、裴、郭诸公,未必尽出于科目也。宋起孙明复干泰山,而处之胄监;拔苏洵于眉山,而进之容台;擢程颐于西洛,而置之讲筵。所以尊尚有德,自足以耸动天下,而人才之盛职此之由。今罢荐举,独行科举之法,命有司以防奸欺,设逻卒以检怀挟。功名之士不拘小节,固不以为嫌。彼恬退高蹈之士,必不屑就。大抵科目固足以得士,亦岂能尽得天下之贤。中人以下之资可以利诱,若学际天人道全体用者,安肯决荣辱于三场,竞是非于寸晷哉。当于科目之外,别立荐举之法。若学行兼备,肥遁林泉,不求闻达,不屑科目者,听所在保举,待以不次。夫如是,不徒有以奖拔恬退,而野无遗贤之美溢于唐虞矣。

《举遗逸小序》经世大典

国家取人之途多矣。其有为有能之士,或不肯自售,朝廷以礼徵聘而起之,高爵厚禄以待之。是以贪夫廉薄,夫敦鄙,夫宽懦,夫有立志者,用此道也。以遗逸举者,百馀年间尚多有之,而简牍殊不备书有徵者,以启其端。

《徵袁友仁诏》明·太祖

诏曰:圣帝亲贤,四海仰咸。熙之烈明王龥俊,万年颂至治之休。朕荷天地及祖宗之灵,中天建极,抚治万方。思得贤才以弘化理,蒐罗天下擢用不遗。处士袁友仁遂养裕于身心,风声裕于家国,躬逢明盛,宜显勋猷。兹特下诏,徵求赴京任用,共致太平之盛,幸追上古之隆。所在有司勉为劝驾,服兹诏命,驰驿趋朝。

《徵旧徵士袁友信诏》成祖

诏曰:海内重熙,每赖群工夹辅;乾坤再辟,尚资多士匡扶。朕荷天地宠灵,臣民推戴,克平内难,嗣服丕基。政既维新,人思求旧。徵士袁友信,既荷先朝,恩命未究,弘猷宜摅,夙昔忠忱,大张伟绩。兹特诏尔所在布按三司,敦礼再徵回京,任用于戏,求贤若渴。朕每援立无方,藏器待时,尔宜效忠不怠。

《荐举策》曹于忭

夫创业之主,阅历久而至理莹,操虑深而广智出。其意不可湮也,其制不可阙也。然或存其制失其意,制存若外涂,意去若中蠹,天下乃病其制,而其意晦。又或制有所偏,存有所偏。废存者逊于众志,而未必可独。因废者逆于众志,而未必可独。革天下乃不识其制,而意更晦。愿治者,思其初意,还其初制,转衰而盛之善物也。繄我皇朝制度宏备,学宫屋比,衿韦之士不可胜计。若曰三代之学以明伦也,君子之学以致道也。初意如是,官联棋布,簪笏之臣亦不可胜计。若曰君之立官以为民也,君子之仕以行义也。初意如是,第今之从学从政者可惑焉。总角之子甫入乡塾,授以孝经,似当讲唯诺,疾徐之节矣。然其家谓此子业儒门,户攸资。其父负戴于路,子可不问。其师诱之勤习,动称华膴,蒙泉不亦浊乎。是入小学之日,即乱小学之日也。既进胶庠,对越尼父所宜,辨明新之工。夫别义利之轻重,躬学、躬习、躬悦、躬乐。试则敷其所得于文,仕则达其所文于政耳。顾广求帖,括日工雕。绘袒裼而玩齐明之句,离亲而诵远游之章。书自书,人自人,曾不思国家何赖于我,而穷年作养,且薪槱之录也。是入大学之日,即乱大学之日也。及其致身科名,邑里交庆,而或乃谓栋楹宜拓,食奉宜华。址并乡邻,利吞都市。狰狞仆从,嗫嚅公庭。贺者在闾,诅者盈衢。渠方誇诩,谓兀兀积学竟抵于成。夫学之成也,谓道明德立,岂以温饱豪侈谓之成乎。是学成之日,即学败之日也。昔人学古,将以入官学如敝帚,仕将焉藉乎。自非抱明颖之资,保浑朴之禀。操刀而辄善割,居今而思企古。用能巍树,匡时之勋光映。名臣之录,稍不检饬,风靡波荡,盖亦不鲜矣。每见初通仕籍,问土地之肥瘠,访弥缝之世套。罕有感主恩之难报,惧民隐之难瘳者。而又吏胥逢以故习,家人憎其独洁,则谓汶汶之荣享也,桓桓之逞臆也,容容之固位也,炫炫之博称也,闪闪之趋时也。讵以四境为家,而不广其百年难保之家。以万姓为子,而不私其满籯不守之子。丑莫丑于厚获,悔莫悔于负时。其乖谬远矣。有良牧焉,听断明,讼谳息。催科善,逋负充。酬应周,远迩悦。贤声勃起,而于家给人足,礼备乐和,仁渐义摩,逊之为未遑阙焉。若异任,岂簿书期会遽为尽职,是似近而犹远也。其或扼于下僚,沉于冷署,长日咄咄罔可事事,第抱关亦有常业,乘田要在茁长。果可仅拥虚器,锁局养时,则居卑而闇其体也。卑者以一身为廉,而尊者以众廉为廉。卑者以一署为理,而尊者以众理为理。若不问其职巨,职细,职纲,职纪,职近,职远,自廉自理而已,则居尊而闇其体也。诸如此类,治胡以兴。岂皇祖之初意哉。盖建学者,制也,而意不在春华之饰。任官者,制也,而意不在虚文之蒙。然采春华者,掇科而责秋实于素日,必不得之数也。拔虚文,以登隽而试实政于他年,亦必不得之数也。我皇祖立法创制,殚竭睿思,岂其虑不及此。嗟乎,皇祖筹之审矣,诚知制科抡文,非可专恃。而荐举辟召,章章可镜也。龙兴草昧之初,宏张罗网;豹隐蒿莱之彦,俱荷元黄,则有孝弟力田,贤良方正,聪明正直,才识兼人,诸科其所重者,荐而徵之,不欲其试而媒之也。旁求之,使四出劝驾之章,日至礼贤之馆。济济髦儒,金马之门,彬彬耆硕继。虽制科颁式,而乍行乍辍。虽三途并进,而荐举居先。由癸丑以及癸酉,犹纶音之屡播焉,大抵郑重端良之英,菲薄辞章之士。故大儒接踵,名世比肩,淳庞熙皞之治盛于洪武之间。迨后科举渐重,既明示以右文,科独重甲,更右文之大过,荐举乃止。众乃不尚德,而深计之臣不忘建。白或旷时一举,则海内以为美谈,士林以为芳韵。四方无论试论江右,远岁无论试论近年,则荐徵之典。吴临川而后,犹及于新城之邓,安福之刘,南昌之章四君子者,学足明先王之道,才可裕应世之猷。或谓深为粹品,或调高多伟行。虽雌黄之口,善善不长,不免厚责副于盛名,穷索瘢于洗垢,独计其志存于道乎。亦庶几得学之所在,而不仅以躐等为学矣。向使显用其身,展抒其抱,随其根器,不必于建树之皆同。宜将有所自效,裨补于天下,非聊且于充位,徒以逐世而已矣。但世方竽之好,谁复瑟之问。故令其鸿冥之远,飘然鹭序之外耳。傥申明典制,俾内外当事之人博询推荐,或驰使徵聘,或有司敦遣,与制科之士相兼并任,有数善焉。上之所好,靡不象指。上好以文,乃极风云之变态;上好以行,能无澡涤之深功。响应必捷,善良必众。其善一,鞶帆之工,原不益成败之数,故朝登仕版,暮可弁髦。业以行收,乌容捐弃,弃则立露其短。其善二,与其糊名易书,以下求上。孰若怀瑾握瑜,以上求下。既无枉己之风,可致正人之效。其善三,先资在藻丽,则拾人之沈灿于笔楮间足矣。月旦在真修,而可窃人之行为己之行乎。纵令其行,然而心不然,犹愈于无其行者。其善四,父母无不爱子者,操觚足以梯荣,故驱之攻苦以冀通显。修身可以儋爵,谁肯不教之孝义于家,甘令惰窳,尤足基化也。其善五,咿唔举业者,方组其言;道德褆躬者,则缮其性。一实一浮,如蓬如麻,孰无本心不趋于实。其善六,文士逢时多恣睢之状,端人在列必矩矱之遵。准则植焉,清议明焉,黜陟行焉,可以丕变。其善七,其艺校之司,衡其政计之铨,吏不相蒙也。虽有不肖主者,借口荐其行,而行不副何说之辞,严行连坐之条,谁敢不慎其举。其善八,士非科目不进而朴茂不华者,终成沦落。荐举既行,杞梓皮革之良,广搜并畜,野无遗贤。其善九,行之既久,人有君子之行,户有可封之俗,可以一复成周三物之旧。其善十,此非肇为之说也,祖制所垂也,祖意所重也。百年之锢习一新,四海之人心俱挽。居学校则明经修行,何但文为服官僚,则济世安民。原有实诣一举而三举,一美而三美者也。不然望士学之正日,考校焉,祗精其技耳。求吏治之兴,日督过焉,祗理其末耳。虽家置一铎,岁一大计,胡可得哉。

《徵聘疏》霍韬

臣尝伏读太祖高皇帝遣内使赵通,聘壶关县儒士杜敩谕,略曰:昔之御宇内者,无倖位,无遗贤,致时和而世泰。今朕才疏,遗圣道之良宗,是致贤隐善匿,民未康,世未泰。今而博学君子齿有年矣,符若到,精力有馀则策杖来朝。果可作为,加以显爵,与朕同游。大哉,太祖皇帝之至德也。聘一儒士,犹自谓才疏,遗圣道之良宗。其谦德礼贤之心,何如也。杜敩乃草莽之臣耳,犹曰与朕同游。其待臣下之厚,何如也。又尝伏读英宗皇帝遣行人聘崇仁县处士吴与弼敕谕,略曰:劳于求贤,然后成无为之治。乐于忘势,乃能致难进之贤。闻尔与弼,潜心经史,博洽古今。特遣行人曹隆往诣所居,徵尔赴阙至哉。英宗皇帝法祖之善也。
《拟上出御制招隐诗赐辅臣谢表》〈宣德七年〉刘芳节

伏以宸衷下轸抽扬空草泽之遗睿藻新颁捧读,溢臣邻之望,清时无弃物,圣明情见乎。词密勿简,幽贤微贱,喜形于色,太音独振,肥遁偕兴。臣等诚惶诚恐,稽首顿首上言。窃惟爱惜人才,明主计深乎社稷。蒐罗隐逸,哲王神结于衡茅。但川观岩栖之流,每傲王侯以尚志。而瑰意畸行之彦,不游大人以成名。潇洒出尘,优游遁世。枕湖光而清梦,岂羡簪裾餐。山色以疗饥,何须钟釜。惟幽人铲采姓名,恐落于人寰。赖谊辟搜奇,旌帛贲来于岩下。不然,掉臂不顾,责在隐沦,要使槁项,以终咎归人主。故凡神圣务广,登延磻溪。一线秋风,载后车而佐武。莘野半犁春雨起,币聘而兴商,惟其相求乃能相遇。是则是效嘉宾乐,而鸣鹿呦呦。尔公尔侯,伊人来而白驹皎皎。采蒹葭于秋水,怅阻道以何求。咏梧凤于朝阳,欣鸣冈之获觏。亚斯之代,罕踵厥徽。弓旌之钜典已遥,岂弟之来歌不再。览珍奇于荒崖穷峡,徒尔缤纷。考声调于玩物陶情,总归烂漫。虫雕殚技,壮夫尚且不为。虎啸风生,圣人方能有作。兹盖伏遇皇帝陛下,正广居而泰定。执大象以贲,临仁武当天。英明御宇,遐陬来玉帛。列宿环拱于中枢秘省,集夔龙八座,辉躔于北斗。已设总章之室,清问垂旒,更辟四岳之门,锐思洒翰,不谓治隆尧舜,犹然念及巢由。见幼学须于壮,行明时莫负,谓孔孟符乎禹稷。斯世难忘,与其悖道以违天,孰若明伦而行义。即使处幽,甘寂与鹿豕游。未免遗世绝人,同草木腐砭烟霞之痼疾,药泉石之膏肓。模景象于岩居,杼轴天孙绣口,发灵籁于圭窦,鼓吹月窟仙韶。惊神沈之长迷,慕元珠之错落。乃廑颁赐猥,逮庸愚一展而华色,扬炎照日光于寒谷。再捧而高言戛玉,摇露气于春林。固知琬琰淋漓,逸士读之泣下。会见精神,布濩率土随之气,扬风声鼓动于域中。想丹陛彤墀终尽,列采芝之老,神采思归于天上。总芳兰香茝,定难羁漱石之俦。臣等早窃虚名难酬,厚德出为小草,终见笑于山灵。位若积薪,幸优容于圣主,推毂有几。愿白屋之同升弹冠者,谁愧黄扉之先达,捧持休命。等凿窍以睹虹蜺,紬绎睿谟类,假翼而凌霄汉。思荐贤而为国密,求桃李之参苓。期以人而事君,敢弃丝麻之菅蒯。乃臣于拜赐之际,犹有狂瞽之输。设天网以该贤,当念隐鳞卜祝,顿八纮而掩俊。须知藏器屠佣,爰用旁求,不遗下贱。矧天地交成,非偶勿令,矫志于冥鸿。且古今遇合多艰,可使摧魂于劘虎。伏愿求士若渴,立贤无方,一适再适三适,其礼优。使智,使仁,使勇,其途广。将扳鳞附翼者,连茹以起,固得耀于日月之光。纵草衣木食者,采荣以终,亦任适其山林之趣,毋疑仁贤而不信,致国家之空虚。乃弃跅弛而不收,隘山海之藏纳,则网罗尽蔼蔼之士,而磐石奠丕丕之基矣。
徵聘部艺文二〈诗词〉《赠范阳徵君卢鸿公时被召》唐·李白
陶令辞彭泽,梁鸿入会稽。我寻高士传,君与古人齐。云卧留丹壑,天书降紫泥。不知杨伯起,早晚向关西。

《不赴拾遗召》费冠卿

君亲同是先王道,何如骨肉一处老。也知臣子合佐时,自古荣华谁可保。

《蒙召拜拾遗书情二首》前人

拾遗帝侧知难得,官紧才微恐不胜。好是中朝绝亲友,九华山下诏来徵。
三千里外一微臣,二十年来任运身。今日忽蒙天子召,自惭惊动国中人。

《诏三下答乡人不起之意》宋·邵雍

生平不作皱眉事,天下应无切齿人。断送落花安用雨,装添旧物岂须春。幸逢尧舜为真主,且放巢由作外臣。六十病夫宜揣分,监司无用苦开陈。

《送魏秘书赴召》崔与之

国论参稽定,人材护养成。古来同此恨,老去向谁倾。太白云犹湿,瞿塘水正生。挂帆干斗极,属耳凤凰鸣。

《陆务观赴召》杜旃

四海文章陆放翁,百年渔钓两龟蒙。数关天地吾何与。老作春秋道未穷。李耳守官逾二代,张苍职吏到三公。坐令嘉泰逢周汉,此是君王第一功。

《被召不赴》方逢辰

万里皇华遣使辀,姓名曾覆御前瓯。燕台礼重金为屋,严濑风高玉作钩。丹凤喜从天上落,白驹须向谷中求。敲门不醒希夷睡,休怪山云著意留。
《辞荐举》梅国淳
野人不惯服冠裳,散发披襟兴味长。他日麒麟应有绚,愿留苏武牧羝羊。

《被召过小室》金·许古

老病无堪合退休,伊川久已得菟裘。如今又上长安道,好被青山笑白头。

《不赴召有述》明·杨维桢

皇帝书徵老秀才,秀才懒下读书台。子房本为韩雠出,诸葛应知汉祚开。太守枉于堂下拜,使臣空向日边回。袖藏一管春秋笔,留向胸中取次裁。

徵聘部纪事一

《古今高士传》:许由遁耕于中岳颍水之阳,箕山之下。尧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颍水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污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
《史记·殷本纪》: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汤举任以国政。
《古今高士传》:陆通,字接舆。好养性,躬耕以为食。楚昭王时,通见楚政无常,乃佯狂不仕,故时人谓之楚狂。楚王闻通贤,遣使者持金百镒,车马二驷往聘通,曰:王请先生治江南。通笑而不应。
扬雄《解嘲》:或凿坏以遁。〈注〉鲁君闻颜阖贤,欲以为相。使者往聘之,因凿后垣而亡坏壁也。
《孔丛子·记问篇》:楚王使使奉金币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至是行矣。遂请见,问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孰与许由之贤。夫子曰:许由,独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然今世无文王之君也。虽有太公,孰能识之。乃歌曰:大道隐兮礼为基,贤人窜兮将待时,天下如一欲何之。
《史记·庄子列传》: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欲虽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毋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毋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魏世家》:惠王数被于军旅,卑礼厚币以招贤者。邹衍、淳于、孟轲皆至梁。梁惠王曰: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虏,上将死,国以空虚,以羞先君宗庙社稷,寡人甚丑之,叟不远千里,辱幸至敝邑之廷,将何以利吾国。孟轲曰:君不可以言利若是。夫君欲利则大夫欲利,大夫欲利则庶人欲利,上下争利,国则危矣。为人君,仁义而已,何以利为。
《孔丛子·陈士义篇》:魏王遣使者奉黄金束帛聘子顺为相,子顺谓使者曰:若主信能用吾道,吾道固为治世也。虽疏食饮水,吾犹为之,若徒欲制服吾身,委以重禄,吾犹一夫尔,则魏王不少于一夫,子度魏王之心以告我。使者曰:魏国狭小,乏于圣贤,寡君久闻下风,愿委国先生,亲受教训,如肯降节,岂惟魏国君臣是赖,其亦社稷之神祇实永受庆。于是乃之魏,魏王郊迎,谓子顺曰:寡人不肖,嗣先君之业,先生圣人之后,道德懿卲,幸见顾临,愿图国政。对曰:臣羁旅之臣,慕君高义,是以戾此君辱贶而问以政事,敢不敬受君之明命。
《韩诗外传》:楚庄王使使赍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帚之使,愿入计之。即谓妇人曰:楚欲以我为相,今日相,即结驷列骑,食方丈于前,如何。妇人曰:夫子以织屦为食,食粥毚履,无怵惕之忧者、何哉。与物无治也。今如结驷列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过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国之忧,其可乎。于是遂不应聘,与妇去之。诗曰: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齐有隐士东郭先生、梁石君,当曹相国为齐相也。客谓匮生曰:夫东郭先生梁石君,世之贤也,隐于深山,终不诎身下志以求仕者也。吾闻先生得谒曹相国,愿先生为之先。臣里母相善,妇见疑盗肉,其姑去之,恨而告于里母,里母曰:安行,今令姑呼汝。即束蕴请火,去妇之家,曰:吾犬争肉相杀,请火治之。姑乃直使人追去妇,还之。故里母非谈说之士,束蕴请火,非还妇之道也。然物有所感,事有可适,何不为之先。匮生曰:愚恐不及,然请尽力为东郭先生、梁石君束蕴请火。于是乃见曹相国,曰:臣之里、有夫死三日而嫁者,有终身不嫁者,则自为娶,将何娶焉。相国曰:吾亦娶其终身不嫁者耳。匮生曰:齐有隐士东郭先生、梁石君,世之贤士也,隐于深山,终不诎身下志以求仕。相国娶妇,欲娶其不嫁者,取臣独不取其不仕之臣耶。于是曹相国因匮生束帛安车迎东郭先生、梁石君,厚客之。诗曰:既见君子,我心则降。
《汉书·萧何传》:萧何为沛主吏掾。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徵何,何固请,得毋行。
《陈胜传》:吴广围荥阳。李由为三川守守荥阳,广不能下。胜徵国之豪桀与计,以上蔡人房君蔡赐为上柱国。
《史记·叔孙通传》:叔孙通者,薛人也。秦时以文学徵,待诏博士。汉二年,叔孙通降汉王。汉王拜叔孙通为博士,号稷嗣君。汉五年,已并天下,诸侯共尊汉王为皇帝于定陶,叔孙通就其仪号。高帝悉去秦苛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高帝患之。叔孙通知上益厌之也,说上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徵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上曰:可试为之。于是叔孙通使徵鲁诸生三十馀人。鲁有两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又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积德百年而后可兴也。公往矣,无污我。叔孙通笑曰:若真鄙儒也,不知时变。遂与所徵三十人西,及上左右为学者与其弟子百馀人为绵蕞野外。习之月馀,叔孙通曰:上可试观。上既观,使行礼,曰:吾能为此。乃令群臣习隶,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皆朝。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乃拜叔孙通为太常,赐金五百斤。叔孙通因进曰: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与臣共为仪,愿陛下官之。高帝悉以为郎。
《留侯世家》: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留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乎。留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者,天下有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为上嫚侮人,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无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因使辩士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必异而问之。问之,上知此四人贤,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及燕,置酒,太子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馀,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姓名,曰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岁,公避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为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罢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
《蜀志》:孝文帝末年,以庐江文翁为蜀守,穿湔江口溉灌繁田千七百顷。是时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后,学校陵夷俗好文刻。翁乃立学,选吏子弟就学,遣隽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还以教授。学徒鳞萃,蜀学比于齐鲁,巴汉亦立文学。孝景帝嘉之:今天下郡国皆立文学,因翁倡其教,蜀为之始也。孝武帝皆徵入叔为博士。叔明天文灾异,始作春秋章句,官至侍中扬州刺史。
《史记·儒林传》:辕固生者,齐人也,景帝以固为廉直,拜为清河王太傅。久之,病免。今上初即位,复以贤良徵固。诸谀儒多疾毁固,曰固老,罢归之。时固已九十馀矣。固之徵也,薛人公孙弘亦徵,侧目而视固。固曰:公孙子,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自是之后,齐言诗皆本辕固生也。
《平津侯传》:公孙弘者,菑川薛县人也。建元元年,天子初即位,招贤良文学之士。是时弘年六十,徵以贤良为博士。使匈奴,还报,不合上意,上怒,以为不能,弘乃病免归。元光五年,有诏徵文学,菑川国复推上公孙弘。弘让谢国人曰:臣以尝西应命,以不能罢归,愿更推选。国人固推弘,弘至太常。太常令所徵儒士各对策,百馀人,弘第居下。策奏,天子擢弘策为第一。《汉书·邹阳传》:邹阳,齐人也。汉兴,诸侯王皆自治民聘贤。吴王濞招致四方游士,阳与吴严忌、枚乘等俱仕吴,皆以文辩著名。
《枚乘传》:武帝自为太子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徵乘,道死。诏问乘子,无能为文者,后乃得其孽子皋。
《王褒传》:褒字子渊,蜀人也。宣帝时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风化于众庶,闻王褒有俊材,请与相见,使褒作中和、乐职、宣布诗,选好事者令依鹿鸣之声习而歌之,刺史因奏褒有轶材。上乃徵褒。既至,诏褒为圣主得贤臣颂。上令褒与张子侨等并待诏。
《韩延寿传》:延寿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广谋议,纳争谏。
《汉中士女志》:郑子真,褒中人也。元静守道,履至德之行,乃其人也。教曰:忠孝爱敬,天下之至行也。神中五徵,帝王之要道也。成帝元舅、大将军王凤备礼聘之,不应。家谷口,世号谷口子。真亡,汉中与立祠。
《汉书·楚元王传》:刘向,本名更生。会初立谷梁春秋,徵更生受谷梁,讲论五经于石渠。拜为郎中给事黄门。《贡禹传》:禹以明经絜行著闻,徵为博士,凉州刺史,病去官。元帝初即位,徵禹为谏大夫。
《两龚传》:两龚皆楚人也,胜字君宾,舍字君倩。少皆好学,胜为郡吏,舍不仕。久之,楚王入朝,闻舍高名,聘舍为常侍,不得已随王,归国固辞,愿卒学,复至长安。而胜为郡吏。州举茂才,为重泉令,病去官,哀帝自为定陶王固已闻其名,徵为谏大夫。引见,胜荐龚舍及亢父宁寿、济阴侯嘉,有诏皆徵。胜曰:窃为国家徵医巫,常为驾,徵贤者宜驾。上曰:大夫乘私车来耶。胜曰:唯唯。有诏为驾。龚舍、侯嘉至,皆为谏议大夫。宁寿称疾不至。
《后汉书·王丹传》:丹字仲回,京兆下邽人也。哀、平时,仕州郡。王莽时,连徵不至。家累千金,隐居求志。会前将军邓。禹表丹领左冯翊,称疾不视事,免归。后徵为太子少傅。
《严光传》:光字子陵,一名遵,会稽馀姚人也。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光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后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其光,乃备安车元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后至。舍于北军,给床褥,大官朝夕进膳。司徒侯霸与光素旧,遣使奉书。使人因谓光曰:公闻先生至,区区欲即诣造,迫于典司,是以不获。愿因日暮,自屈语言。光不答,乃投札与之,口授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霸得书,封奏之。帝笑曰:狂奴故态也。车驾即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即其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光又眠不应,良久,乃张目熟视,曰:昔唐尧著德,巢由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邪。于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帝从容问光曰:朕何如昔时。对曰:陛下差增于往。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焉。建武十七年,复特徵,不至。年八十,终于家。帝伤惜之,诏下郡县赐钱百万、谷千斛。
《逄萌传》:萌将家属浮海,客于辽东。及光武即位,乃之琅邪劳山,养志修道,人皆化其德。后诏书徵萌,托以老耄,迷路东西,语使者云:朝廷所以徵我者,以其有益于政,尚不知方面所在,安能济时乎。即便驾归。连徵不起。
《周党传》:党敕身修志,州里称其高。建武中,徵为议郎,以病去职。复被徵,不得已,乃著短布单衣,谷皮绡头,待见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
《王霸传》:霸少有清节,弃冠带,绝交宦。建武中,徵到尚书,拜称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司徒侯霸让位于霸。阎阳毁之。遂止。以病归。隐居守志,茅屋蓬户。连徵不至。
《高士传》:牛牢字君直,世祖为布衣。时讲说谶言,云刘秀当为天子。世祖曰:安知非我。万一果然,各言尔志,牢独默然,世祖问之牢曰:丈夫立义,不与帝友。众太笑。及世祖即位,徵牢,牢称疾不至。诏刺史郡守奉诏就家存问,牢恒被发称疾,不答诏命。
《后汉书·高凤传》:凤,执志不倦,名声著闻。建初中,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到公车,托病逃归。隐身渔钓,终于家。
《梓潼士女志》:李业字巨游,梓潼人也。少执志清白,太守刘咸慕其名,召为功曹,不诣。咸怒,欲杀之。业径入狱,咸释之。公孙述累聘不应,述怒,遣鸿胪尹融持毒药酒逼之。业笑曰:名不可毁,身可杀不可辱也。遂饮药死。述耻杀名士,赐钱百万,子翚逃匿不受。建武中察孝廉,为遂久令。
景鸾字汉伯,梓潼人也。少与广汉郝伯宗蜀郡任。叔本颍川李,仲渤海,孟元。叔游学七州,遂明经术,还乃撰礼略,河洛交集。风角杂书。月令章句。凡五十馀万言。太守某贶命为功曹,察孝廉,举有道博士,徵不诣。然上陈时正,言经得失。又戒子孙人纪之礼及遗令,期死葬不设衣襟,务在节俭,甚有法度。卒终布衣。《后汉书·周燮传》:燮举孝廉、贤良方正,特徵,皆以疾辞,延光二年,安帝以元纁羔币聘燮,及南阳冯良,二郡各遣丞掾致礼。宗族更劝之曰:夫修德立行,所以为国。自先世以来,勋宠相承,君独何为守东冈之陂乎。燮曰:吾既不能隐处巢穴,追绮季之迹,而犹显然不远父母之国,斯固以滑泥扬波,同其流矣。夫修道者,度其时而动。动而不时,焉得亨乎。因自载到颍川阳城,遣生送敬,遂辞疾而归。良亦载病到近县,送礼而还。
《黄琼传》:琼字世英,江夏安陆人,魏郡太守香之子也。香在文苑传。琼初以父任为太子舍人,辞病不就。遭父忧,服阕,五府俱辟,连年不应。永建中,公卿多荐琼者,于是会稽贺纯、广汉杨厚俱公车徵。琼至纶氏,称疾不进。有司劾不敬,诏下县以礼慰遣,遂不得已。先是徵聘处士多不称望,李固素慕于琼,乃以书逆遗之曰:闻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可矣;若当辅政济民,今其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志士终无时矣。尝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阳樊君被徵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徵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皆无所采,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弘此远谟,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琼至,即拜议郎,稍迁尚书仆射。
《法真传》:真好学,博通内外图典,为关西大儒。同郡田羽荐真曰:处士法真,体兼四业,学穷典奥,幽居恬泊,乐以忘忧,将蹈老氏之高踪,不为元纁屈也。臣愿圣朝就加衮职,必能唱清庙之歌,致来仪之凤矣。会顺帝西巡,羽又荐之。帝虚心欲致,前后四徵。真曰:吾既不能遁形远世,岂饮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隐绝,终不降屈。
《黄宪传》:宪初举孝廉,又辟公府,竟无所就,天下号曰徵君。
《郎顗传》:顗上书荐李固,曰:处士汉中李固,年四十,通游夏之艺,履颜闵之仁。洁白之节,情同皦日,忠贞之操,好是正直,卓冠古人,当世莫及。元精所生,王之佐臣,天之生固,必为圣汉,宜蒙特徵,以示四方。夫有出伦之才,不应限以官次。昔颜子十八,天下归仁;子奇稚齿,化阿有声。若还徵固,任以时政,伊尹、傅说,不足为比,则可垂景光,致休祥矣。
《汉中士女志》:李固徙太山太守,克宁盗贼。入为将作大匠,多致海内名士。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厚,会稽贺纯,光禄周举,侍中杜乔,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皆蒙徵聘。
李法字伯度,南郑人也。桓帝时,为侍中光禄大夫,数表,宦官太盛,椒房太重。史官记事无实录之才,虚相褒述,必为后笑。帝怒,免为庶人。恬然以咎失为己责久之徵拜汝南太守,迁司隶校尉,湛然无自得之容。《后汉书·韩康传》:康遁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车连徵不至。桓帝乃备元纁之礼,以安车聘之。使者奉诏造康,康不得已,乃许诺。
《申屠蟠传》:大将军何进连徵不诣,进必欲致之,使蟠同郡黄忠书劝曰:前莫府初开,至如先生,特加殊礼,优而不名,申以手笔,设几杖之坐。经过二载,而先生抗志弥高,所尚益固。窃论先生高节有馀,于时则未也。今颍川荀爽载病在道,北海郑元北面受署。彼岂乐羁牵哉,知时不可逸豫也。昔人之隐,遭时则放声灭迹,巢栖茹薇。其不遇也,则裸身太笑,被发狂歌。今先生处平壤,游人间,吟典籍,袭衣裳,事异昔人,而欲远蹈其迹,不亦难乎。孔氏可师,何必首阳。蟠不答。中平五年,复与爽、元及颍川韩融、陈纪等十四人并博士徵,不至。明年,董卓废立,蟠及爽、融、纪等复俱公车徵,唯蟠不到。众人咸劝之,蟠笑而不应。居无几,爽等为卓所胁迫,西都长安,京师扰乱。及大驾西迁,公卿多遇兵饥,室家流散,融等仅以身脱。唯蟠处乱末,终全高志。年七十四,终于家。
《魏志·荀攸传》:何进秉政,徵海内名士攸等二十馀人。攸到,拜黄门侍郎。
《张范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也。性恬静乐道,忽于荣利,徵命无所就。
陈寿《益部耆旧传》:董扶字茂安。少从师学,兼通数经,善欧阳《尚书》,又事聘士杨厚,究极图谶。遂至京师,游览太学,还家讲授,子弟自远而来,公车三徵,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不就,名称尤重。于是灵帝徵扶,即拜侍中。在朝称为儒宗,甚见器重。求为蜀郡属国都尉。扶出一岁而灵帝崩,天下大乱。后去官,年八十二卒于家。
任安,广汉人。少事聘士杨厚,究极图籍,游览京师,还家讲授,与董扶俱以学行齐声。郡请功曹,州辟治中别驾,终不久居。举孝廉茂才,太尉载辟,除博士,公车徵,皆称疾不就。州牧刘焉表荐安味精道度,厉节高邈,揆其器量,国之元宝,宜处弼疑之辅,以消非常之咎。元纁之礼,所宜招命。王涂隔塞,遂无聘命。年七十九,建安七年卒。
《汉中士女志》:卫衡字伯梁,南郑人也。少师事隐士同郡樊季齐,以高行闻郡。九察孝廉,公府州十辟,公车三徵,不应。董扶、任安从洛还,过见之曰:京师,天下之市朝也。足下犹之人耳,何其在远以虚名。屡动徵书,若至中国,则价尽矣。衡笑曰:时有险易,道有污隆,若樊季齐、杨仲桓,虽应徵聘,何益于时乎。是以君平子真不屈其志其予之徒也哉。吾何虚假之有。安、扶服之,敬其言也。
《刘先主志》:颍川徐元直致琅琊诸葛亮曰:孔明,卧龙也,将军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先主遂造亮,凡三。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对曰: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遂能克绍,以弱为彊,虽云天时,抑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也。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崄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殆天所以资将军也。益州崄塞,沃野,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国富民殷而不知恤,贤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览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天下孰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如此,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与亮情好日密。自以为犹鱼得水也。
《西州后贤志》:何随字季业,蜀郡郫人也。汉司空武后世,有名德。徵聘入官。随治《韩诗》,欧阳尚书研精文,纬通星历,郡命功曹,州辟从事光禄郎中主事,除安汉令。
《诚斋杂记》:沈友字子正,吴郡人。弱冠博学,多所贯综,善属文。兼好武事,注《孙子兵法》。又辩于口,每所至,众人默然,莫与为对,咸言其笔之妙,舌之妙,刀之妙,三者皆过绝于人。吴大帝以礼聘之,既至,论王道之略,当时之务,大帝敛容敬焉。
《汉晋春秋》:王褒与济南刘兆字延世,俱以不仕显名。褒以父为文王所滥杀,终身不应徵聘,未尝西向坐,以示不臣于晋也。
《西州后贤志》:武帝立太子,徵李宓为洗马,诏书累下,郡县相逼,宓上疏。武帝览之曰:宓不空有名也。嘉其诚款,赐奴婢二人,下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晋书·朱冲传》:冲,少有至行,閒静寡欲,好学而贫,常以耕艺为事。咸宁四年,诏补博士,冲称疾不应。寻又诏曰:东宫官属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悦典籍者,其以冲为太子右庶子。冲每闻徵书至,辄逃入深山,时人以为梁管之流。
《西州后贤志》:任熙,成都人也。太康中,除南郑令,以病去官。复授南郑,不就,转梓潼令。为政清净。辞疾告归,劝农力穑。居室致给,循训阖门。内则可法博爱,以谦恭接物,开门待宾,倾怀下士。客无长幼,必有供膳。清谈游讲,不妄失言祗,慎著闻。太康中,除越隽护军,非其雅好,不往,徵给事中。熙以侍臣日月,左右赞晖扬光,不可苟私,终以疾辞。而蜀郡令每至,官为之修谒,岁致羊酒即家,拜朱提太守,固让不之官。好述作诗,诔论难,皆灿艳。年六十九卒于家。
《晋书·谢安传》:安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馀告归。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常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亦伯夷何远。
《李重传》:重为吏部郎。上疏曰:凡山林避宠之士,虽违势背时,出处殊轨,而先王许之者,嘉其服膺高义也。昔先帝患风流之备,而思反纯朴,乃咨询朝众,搜求隐逸。咸宁二年,始以太子中庶子徵安定皇甫谧,四年又以博士徵安南朱冲,太康元年,复以太子庶子徵冲,虽皆以病疾不至,而朝野悦服。陛下远迈先帝礼贤之旨,臣访冲州邑,言其虽年近耋耄,而志气克壮,耽道穷薮,老而弥新,操尚贞纯,所居成化,诚山栖耆德,足以表世笃俗者也。臣以为宜垂圣恩,及其未没,显加优命。时朝廷政乱,竟不能从。
《伍朝传》:朝字世明,武陵汉寿人也。少有雅操,閒居乐道,不修世事。性好学,以博士徵,不就。刺史刘弘荐朝为陵零太守,主者以非选例,不听。尚书郎胡济奏曰:臣以为当今资丧乱之馀运,承百王之遗弊,进趋者乘国故以侥倖,守道者怀蕴椟以终身,故令敦褒之化亏,退让之风薄。按朝游心物外,不屑时务,守静衡门,志道日新,年过耳顺而所尚无亏,诚江南之奇才,丘园之逸老也。不加饰进,何以劝善。且白衣为郡,前汉有旧,宜听光显,以奖风尚。奏可,朝不就,终于家。《李寿载记》:寿见期、越兄弟十馀人年方壮大,而并有强兵,惧不自全,乃数聘礼巴西龚壮。壮虽不应聘,数往见寿。
《苻坚载记》:坚以安车蒲轮徵隐士乐陵王劝为国子祭酒。遣鸿胪郝稚徵处士王嘉于到兽山。既至,坚每日召嘉与道安于外殿,动静咨问之。
《张忠传》:忠隐于泰山。恬静寡欲,清虚服气。苻坚遣使徵之。使者至,忠沐浴而起,谓弟子曰:吾馀年无几,不可以逆时主之意。浴讫就车。及至长安,坚赐以冠衣,辞曰:年朽发落,不堪衣冠,请以野服入觐。从之。及见,坚谓之曰:先生考槃山林,研精道素,独善之美有馀,兼济之功未也。故远屈先生,将任齐尚父。忠曰:昔因丧乱,避地泰山,与鸟兽为侣,以全朝夕之命。属尧舜之世,思一奉圣颜。年衰志谢,不堪展效,尚父之况,非敢窃拟。山栖之性,情存岩岫,乞还馀齿,归死岱宗。坚以安车送之。
《郭瑀传》:瑀少有超俗之操,隐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柏实以轻身。张天锡遣使者孟公明持节,以蒲轮元纁备礼徵之,遗瑀书曰:先生潜光九皋,怀真独远,心与至境冥符,志与四时消息,岂知苍生倒悬,四海待拯者乎。孤沗承时运,负荷大业,思与贤明同赞帝道。昔傅说龙翔殷朝,尚父鹰扬周室,孔圣车不停轨,墨子驾不俟旦,皆以黔首之祸不可以不救,君不独立,道由人弘故也。况今创毒之甚,开辟未闻。先生怀济世之才,坐观而不救,其于仁智,孤窃惑焉。故遣使者虚左授绥,鹤企先生,乃眷下国。公明至山,瑀指翔鸿以示之曰:此鸟也,安可笼哉。遂深逃绝迹。公明拘其门人,瑀叹曰:吾逃禄,非避罪也,岂得隐居行义,害及门人。乃出而就徵。及天锡灭,苻坚又以安车徵瑀定礼仪,会父丧而止。
《谢敷传》:敷字庆绪,会稽人,入太平山十馀年,徵博士。不就。初,月犯少微,占者以隐士当之。谯国戴逵有美才,人或忧之。俄而敷死,故会稽人士以嘲吴人云:吴中高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龚元之传》:元之弟子元嘉,有德操,高尚不仕,举秀才及州辟召,并称疾不就。孝武帝以太学博士、散骑侍郎、给事中累徵,遂不起。卒于家。
《南康志》:晋翟法赐节概尤佳,武帝以散骑郎召客,勉之就聘。乃正色曰:吾家不仕,四世矣。使白璧点污,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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