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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7年,一家六口进京赶考,发榜之时朝野哗然,6人竟然全中进士

 历来现实 2022-05-12

曾经有人把高考比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是跟古代高考比起来,现在的考生应该感到非常幸运。

之所以这样说 ,那是因为我国古代的“高考”,那才是真难。

现在的高考录取率到达了75%,个别地区达到了90%以上,即使是刚恢复高考的七十年代,录取率也在5%左右。

而古代的“高考”,录取率有多少?超乎你的想象。

远的不说,拿清朝为例。

晚清时,全国每届时参加乡试的考生在16-18万左右,只有5000-6000人有机会晋级为举人,录取率大约在3%左右。

表面上看,录取率并不低,但是别忘了,科考不像高考那样,每年举行一次,而是三年才举行一次。

而清朝前期,举人录取率更低,康熙时期一个大省3年只有10个名额,中等省份有7个名额,小省只有3至5个名额。

直到雍正元年(1723) ,乡试才大幅增加,即便如此,一个大省也不过30个名额,中省20名,小省10名。

但是我们别忘了,这时候全国人口增加了很多,录取率也没有太大变化。

至于进士,则是从举人里挑选的,十个举人才可能有一个成为进士。如果按照举人百分之三的录取率计算,进士的录取率只有千分之三。

现在的高考比起古代的高考,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现在的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古代的科举则是千军万马挤钢丝桥!

由此可见,古人考中进士比登天都难!而且科考是人们唯一的进取渠道,不像现在的人,高考落榜可以出国留学、上职高、做生意,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科举制度起步于隋朝,到唐朝渐渐完善,到宋朝时基本健全。

打个比方,古代的科考不仅仅是现在的高考,还兼有公务员考试的性质,包分配,铁饭碗。

在参加科考之前,应试者得先通过严格的审核,必须身家清白,没有犯罪前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这样才有资格参加考试。

而后,应试者还要过五关、斩六将,披荆斩棘。

具体来说,首先是关卡多,“过关难”。

要通过县试,然后是府试,再过了院试,之后才到会试。

过了这一关就能参加皇帝主持的考试——殿试,能够,一举成名天下知。

科考难就难在一是考试的内容非常多,难记住。

诗、赋、论、策、帖经、墨义等多个科目都要考。

其次,考试形式死板,答题难。

古代科考不像现在作文这样,可以随心所欲发挥,古代的考试作文有固定格式,比如八股文。

其题目取自四书五经,以四书命题占多数。

文章论述的内容要根据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等书而展开,不能随意发挥。

考题从起股到束股,一共八股,每股文字必须有两排,而且要排比对偶。

也就是说,应试者不仅要满腹经纶、博古通今,还要遵守格式,才有可能在激烈的角逐中脱颖而出。

正因如此,博学多识的人科考落榜是家常便饭,顾炎武、李时珍、金圣叹、黄宗羲、吴敬梓、李渔、蒲松龄、洪秀全、左宗棠、袁世凯,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当初都是落榜生。

由此可见,科考该有多么难。

然而,有这么一家子,5口人全都中了进士,真是旷古奇闻,空前绝后。

这一家子都有谁,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会不会作弊了?

这一家的代表人物曾巩出生于1019年,是个官二代。

严格地说,曾巩是官三代, 其祖父曾致尧过尚书户部郎中,父亲曾易占为太常博士。

不过人家中进士,应该有基因遗传。77年间,曾家出了19位进士。

进士中,曾致尧那一辈有7人,其子曾易占那一辈6人,其孙曾巩那一辈6人。

换言之,曾家简直就是进士生产线。

其祖父曾致尧最为牛气,在南唐后主李煜统治时期,20多岁的他就中了进士。

别人千辛万苦中进士,巴不得就任,而曾致尧却不收委任状, 不去就任。

直到过了十几年之后,宋太祖赵匡胤死后,宋太宗赵光义登基,小曾变成了老曾,人家才再次参加“高考”,而且轻松地中了进士。

祖父大牛,父亲曾易占也不是泛泛之辈,也高中进士。生在曾易占家,恐怕小动物们也沾点文采,更别说他的儿子们。曾易占五个儿子,都是闻名遐迩的才子。

除了长子早逝外,老二曾巩和三个弟弟,都是学霸。

说起来,曾巩的名气更大。他天资聪慧,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忆力非常强,三岁就能背唐诗,四岁背《论语》、《离骚》。

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对他来说是小儿科。

别的孩子背唐诗的时候,他就能轻松解答科考题了。

那一年,曾巩才12岁。

父亲曾易占一看乐坏了:“这孩子绝对是百分百的曾家后人,没有掺假。”

由于曾家有人脉资源,认识的朋友多为官宦富商,来自全国各地,这些人一发朋友圈,曾巩很快扬名四海。

常言道,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曾巩也是如此。他虽然满腹经纶,个苦命的孩子,9岁时母亲就病逝,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爱。

但是有得就有失,正因为没娘,父亲在哪当官,就将他带到哪,极大地丰富了他的阅历,成为他成才的催化剂。

1032年,曾易占被调往泰州如皋县任七品县令,13岁的曾巩如影随形,跟着父亲也到了那里。

父亲公务繁忙,害怕耽误儿子学习,就将其安置到了寺庙里。

在安静的寺内,曾巩如鱼得水,潜心学习,做到了读书破万卷,洗笔墨池水。

读书破万卷我们可以理解,洗笔墨池水怎么讲?

原来曾巩把天下的书都读个差不多了,就开始写感受,写心得。

到了吃饭休息的时候,就会停下笔来,清洗毛笔和砚台。

久而久之,一池清水也被染成墨黑色。

事过千年,如今那池子还在,后世称为“洗钵池”,还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利用父亲的人脉,曾巩结识了当朝政坛、文坛大佬杜衍、范仲淹等,为自己走入政坛打好了基础。

但是曾巩的科考之路并不平坦,直到39岁,(嘉祐二年、1058年)才考中进士。

是他能力不行吗?绝对不是,他的文采广为人知。而是他的格局太大,不喜欢拘泥常规,喜欢写治国安邦的长篇大论文章,所以总被无情淘汰。

这也就是中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很多科考落第,或者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很少是高考状元的原因。

不但曾巩落榜了,大哥曾晔也同样名落孙山。

兄弟俩双双被淘汰的消息传到老家南丰,有才子作诗嘲笑曰:三年一度举场开,落杀曾家二秀才。有似檐间双燕子,一双飞去一双来。

那意思是:让你们嘚瑟,出丑了吧。

兄长曾晔经不起挫折,又羞又气,不久便撒手人寰。

与之相比,曾巩是生活的强者,他把嘲笑当作动力,没有被冷嘲热讽击倒。

其实曾巩对自己落榜的原因洞若观火,那就是自己的文章太关注国计民生,只要降低身段就行。

引起北宋的科举制度沿袭于唐制,而晚唐骈文大行其道。

什么是骈文?

文中以四字、六字居多,也被称作四六文,最大的特点是对仗、押韵和华丽。

比如唐朝文学家王勃的《滕王阁序》: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当然,这是一篇佳作,大多数人写不出来)

由于受到格式的限制,内容往往空洞,华而不实。

但是科考中,辞藻华丽的文章吃香,明清的八股文也大同小异,好看不好用。

而曾巩的文章是实用性的,只要往骈文上努力,谁不会?

曾巩如果不随波逐流,那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造反,一个是被埋没。

造反?当然不会,一家子都是官僚,哪里又有自己反自己的道理?

被埋没?不甘心,那就只有随波逐流,并非所愿。

那就继续努力吧!

可是,就在曾巩努力复习时,一个噩耗传来,父亲与世长辞了。

曾巩是个孝子,只好中断学业,回归故里,一边为父亲守孝,一边侍奉继母。

曾巩比自己的弟弟大了28岁,继母其实还不一定比自己年龄大,但是曾巩熟读四书五经,讲究孝道,对继母非常孝顺,对四个弟弟和九个妹妹,像父亲那样慈爱,赢得了乡亲们邻赞誉。

曾巩就这样在家孝顺母亲,照顾弟妹,一待就是九年。

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自己的老师欧阳修成为大宋主考官了。

曾巩什么时候成为欧阳修的学生?

原来在20岁那年(1040年),曾巩跟随父亲进京,并到京师的最高学府太学进修。当时担任馆阁校勘的欧阳修因为得罪了保守派,被贬官到外地当了六年县令,在康定元年(1040年),被平反召回京,官复原职刚走马上任。

曾巩主动写写了一篇《上欧阳学士第一书》的文章,表达了对欧阳修的敬意。

曾巩说:您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小时候就背诵您的文章,您老人家就是孟子、韩愈再生,我想跟着您学习。

人在经历磨难之后,最容易低下身段,欧阳修当时刚过了几年被贬的生活,最容易接受下层人士,曾巩不费力气就成为他的学生。

当然,起作用的不光是曾巩的奉承,主要是他的才华。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再拍马屁也不顶用。

别小看当学生,在古代很讲究门生故吏,关键时刻起的作用不可估量。

欧阳修非常欣赏曾巩的才华,也欣赏他豪放的文风,不希望他削足适履,改变自己的文章风格。

他对曾巩说,你的文风别改了,出题的时候,我适应你就是。

如此一来,曾巩不用复习就能考上。

但是两个弟弟也要考上,那就要下真功夫了。

于是曾巩带着两个弟弟(曾布、曾肇)在半山腰读书岩上盖了间茅草小屋,一天到晚在屋中辅导弟弟们发奋攻读,渴了就以山泉解渴,饿了就吃粗粮充。

为了激励两个弟弟,他还在小屋里挂起那首讽刺诗,但是把“落煞曾家两秀才”一句改成“喜煞曾家三秀才”。

两个弟弟一看,自己没有退路了,只好向哥哥学习,争取一炮打响,为曾家争气。

嘉祜二年(1057年)举行会试,这一次曾家去了六个人:曾巩与其弟曾牟、曾布及堂弟曾阜四人,另外还有两个曾家女婿。

邻居有个叫黄豆子的男生,也一同去参加科考。

对于几个人即将进行的科考,曾巩的继母朱氏也操心不小。继母朱氏担心他们发挥不好,让曾家再次丢人,因此辗转反侧。

当六人启程前向她辞行时,她说:希望菩萨保佑你们,让你们都能发挥好,哪怕考上一个,也算对得起祖先。

其实在这时候,朱氏已经胸有成竹了。因为科考是每年春天进行的,每年正月十五后,赴考的学子的家人,都要去听墙根,听别人在屋里说啥话,把听到的第一句话用来算卦占卜,预测考试结果。

朱氏去听墙根时听到的话是“都得,都得,黄豆子也得”这句话。“得”是方言,就是“做好了”的意思。

朱氏听了喜不自胜,这不是在说都能考取吗?不过朱氏把这句话埋藏在心中,没有告诉任何人。

结果他们六人全都考上了,让曾家大出风头。

取得这样的成绩不是偶然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上天保佑是一方面,曾家弟兄才华也是一方面,而欧阳修是主考官也是主要因素。

他老人家主持嘉祜二年(1057年)的会试,一改惯例,命题着重点变了,不再以骈文为主,而是以古文、策论为主,诗赋为辅。

这也等于事先给曾家兄弟漏题,给曾巩他们创造了绝佳机会。

结果,曾家六个子弟全都高中进士,同去的黄豆子也中了进士。

曾家一家六口全中进士,不仅轰动南丰,也轰动了整个朝野。

欧阳修只是透露出题方向,只要没有透露具体内容,大家也没有人质疑他作弊。

当然,欧阳修突然改变了命题范围,不会广而告之,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对大多数考生来说是不公平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也可以说欧阳修有一定的作弊嫌疑了。

平心而论,曾巩们是靠真才实学考上的,不然曾巩就不会位列唐宋八大家,弟弟曾布后来也不会当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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