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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3 期〓 又翻看了一眼《水浒》，感觉了一下牛二，也想到了李琦老师在电视剧《水浒传》里饰演的牛二那个角色，真是绝了！ 牛二实在是《水浒》里的一个小角色，作者如果不是为塑造青面兽杨志这个人物和推动故事情节的向前发展，估计都懒得理这个人渣，怕污了笔墨。他的出现纯粹是随着杨志的出现而出现的。 话说杨志是杨家将后人，后来家道衰落，到了他这一代，想通过努力再来个鹞子翻身，所以从小刻苦学武，后来果然打闹了个小官，一次被派遣押运花石纲，结果他命运不好，花石纲在黄河翻船全没了。害怕被追责，他逃跑隐居，直到朝廷下了赦免诏书，才又现身出来，准备了些财物想到京城上下打点打点，再官复原职，结果钱也花完了，却一无所成，生活没了着落。为了再谋个出路，无奈之下，出售祖传宝刀。他在京城街上插标卖刀，结果就招来了街上那个臭不可闻的泼皮无赖——牛二。
牛二的出场，作者采用的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表现手法，就如武松景阳冈遇到老虎的写作方式一样。 书中是这样写的：街上的人都一边喊：“快躲开，大虫（老虎）来了。”一边跑入河下巷内去躲…… 杨志本来是外地人，听到纷纷逃散人群的呼喊，还有点纳闷呢，大街之上，大白天何以会有老虎啊？就在此时，一个似鬼非人的腌臜邋遢大汉就抢到他面前，他就是大街上老百姓人见人怕的泼皮无赖牛二。 只见牛二不由分说，一边把杨志手里的宝刀扯将过来，一边问杨志此刀为何唤作宝刀。杨志道：“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刀上没血。”在试了砍铜钱和吹毛即断后，牛二见果然是宝刀，便有了觊觎之心，于是露出泼皮无赖的本性，想把宝刀白白据为己有，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沾上杨志，和杨志胡搅蛮缠起来了。 牛二道：“怎么个杀人刀上没血？“杨志道：”把人一刀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牛二道：“我不信，你把刀来剁一个人我看。”杨志道：“禁城之中，如何敢杀人？你不信，取一只狗来杀与你看。”牛二说：“你说的是杀人不见血，没说杀狗不见血！"杨志不耐烦了，"你不想买就拉倒，胡搅蛮缠干什么？"牛二一把揪住杨志，"我偏要买你这把刀！""你要买，拿钱来呀。""我没钱！""没钱你干么揪住我？"牛二耍无赖了，"我就要你这把刀！""我不给你！"杨志挣开身子，顺手一推，把牛二推了一跤。牛二爬起来，嘴里说着，"来呀，是好汉就砍我一刀。"一边就来硬夺杨志手里的刀。杨志气极了，牛二却又拳打脚踢。杨志便对众人叫道："大家都看见的，我杨志没办法才在这里卖刀，这流氓不讲道理要抢我的刀，还打我！"牛二说："打死你又怎么样？"说着又是一拳。打得杨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时性起，先在牛二脖子抹了一刀，接着又捅了两刀。牛二一命呜呼，急急慌慌、孤孤单单跑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似乎是铁定的法则。就是放到现在，杨志的表现也够不上所谓的正当防卫。如果审判，估计杨志不是被判死刑，至少也逃不掉被重判的结果。可在《水浒》里，杨志杀了牛二，不仅没被判死刑，反而被判了个很轻的罪名。 杨志杀了牛二之后自首，首先，审问他的京城最高地方长官听说他杀的是个泼皮无赖，就没有难为他。其次，那些类似于今天的狱警、法官、牢头狱霸等的押牢、禁子、节级等听说杨志杀的是牛二，居然也不仅没有人敲诈他，反而还十分照顾他。至于街上那些老百姓，因为杨志杀了牛二，更是欢欣鼓舞，拍手称快，大喊“杀得好”，他们一起凑钱，给杨志买好吃好喝的，还帮他打通关节，疏通关系。就连横卧街头牛二的尸体，居然也没个家人出面来收取。最后官方在给杨志定罪时，推司在文书上写道：“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用现在的话讲，本来是实实在在的一桩激情杀人案，居然被轻轻判定为“误伤”，最终杨志被发配到大名府留守司充军，惩罚可谓轻到了极点。 这样的话，大家就发现了，牛二这家伙，实在是个臭大街的东西，在社会上，从官员到普通百姓，甚至包括他的家人，都视其为臭狗屎而嗤之以鼻，杨志杀了他，无形中等于为社会除了一大祸害，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么，牛二身上到底有那些为人所不齿的东西？让所有人憎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的呢？ 其实我们结合书中对牛二的描写，再看现实中的某些人，就会发现牛二实际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那些“烂人”“垃圾货”“臭狗屎”。这类人一般身处社会下层，但还不喜欢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干活儿，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往往还有一身蛮力，喜欢争横斗勇，装傻充愣，胡搅蛮缠，在社会上混吃混喝。牛二何尝不是这么一个社会底层的穷汉？ 书中对牛二的外貌是这样描写的：面目依稀似鬼，身材仿佛如人，桠杈怪树，变为疙瘩形骸；臭秽枯桩，化作腌臜魍魉。浑身遍体，都生渗渗濑濑沙鱼皮；夹脑连头，尽长拳拳卷螺发。胸前一片紧顽皮，额上三第强拗皱。试想作为一个人，条件但凡好些，至于如此腌臜不堪吗？具有如此这般恶心德行的人，正常人谁见了不躲？谁愿意穿着新鞋去踩这坨狗屎？而牛二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于是才敢在街上撒泼、行凶和撞闹。无理闹三分，有理不饶人，谁如果一不小心沾惹到了他，他就一直纠缠你，不把你折磨到破财消灾的地步绝不罢休。这就是当地百姓怕他的主要原因。 对于牛二这种货色，别看人人憎恨，可他却一点也不傻，甚至有点小精明。他可以当滚刀肉，和你耍无赖，缠磨你，故意耍混，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他不杀人、不放火、不抢劫等，也就是说，在社会上他不犯大事，但损人利己的小事不断，判刑够不上，进监狱他还巴不得呢，反正我就烂命一条，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坐牢就坐牢，还能吃免费的午餐。至于做人的脸面，谁愿意有谁有去，我反正没有。这就是官府也拿他无奈的原因。抓起来三天两头就得放了，放了之后，他仍旧如此。 除此之外，牛二这一类货色，对一些东西看得特别清楚，很会识“回头避”，他知道什么人不能碰，什么人可以纠缠不休。对当地的官宦权贵他从来不敢挨边，因为他知道后果，一旦惹这些人生气了，人家完全可以不通过正常渠道，就可让他在世界悄无声息地永久消失，他当然不敢，也不乐意了。而他可以肆无忌惮欺负的对象，除了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那就是外来者了，因为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更何况一些来到京城的外地人，本来就落魄得在外表上甚至不如普通老百姓了。这就是牛二敢于明目张胆地欺辱、纠缠武功非凡杨志的原因。但可惜的是他误判了形势，最终死于杨志刀下。
牛二之死，其实不就印证了人们常说的“久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久在冰上站，哪能不摔跤”的道理吗？俗语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牛二之祸，纯属自找，他想作死，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其实，别说一个地痞无赖，即使是一个拥有无上权力、神通广大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太自信个人的实力，因为江湖从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牛二，即使不死于杨志之手，不一定哪天也会死于马志之手。 其实，像牛二这样的地痞流氓，几千年来都没有断子绝孙，直到现在还连绵不绝，他们欺软怕硬，他们大错不犯、小过不断，他们寻衅滋事，他们骚扰别人，他们胡搅蛮缠等，对于一般人而言，可能大多避而远之了他们，就犹如在路上遇到一坨臭屎。可不知道在哪个时候，一旦遇到一个类似杨志般的狠茬，这种无赖地痞的下场比牛二也好不到哪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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