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和西医按各自的理论找风的来源,我听他们的,服了中药服西药,中西医结合疏散风。我一直没告诉他们风的来源,这是我的秘密。
十年前的春天,手术后病休的我踏遍了南屏山、笔架山、清凉山的每一条小路,每一个地埂。日子变得那么慢,我悠闲地观察了迎春花、桃花、白丁香、紫丁香以及说不上名字的花儿打包、绽放、吐蕊的过程。还在小区的花园里,慢镜头观看了一朵朵榆树花儿变成一丢丢榆钱儿的过程。也是从那年开始,我才知道榆树花儿小巧别致,开得很灵动,而且,榆花开得比报春花还早。那是截止目前,我度过的最自由最浪漫的一个春天,那年我的身体和大自然融合起来了,风带着花粉吹进我的骨头,风肯定把我的骨骼当成一棵树,它好奇而贪玩,顺着骨缝吹着玩,玩着玩着,我的皮肉聚合起来,把风包裹在体内,风索性睡起了懒觉。花粉积淀在骨缝里,十年里,我忘了它们的存在,十年后,它们透过我的皮肤看到打包的各种花树,它们催着风带它们出去。风经不住它们的纠缠,便吹起来了。
风从田野、柳梢、桃花树下吹来,把我的驱壳当成旅所寄居了十年,是时候打发它们回到去了。
2019.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