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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是老人头上最美的光环

 寸池 2022-05-28 发布于甘肃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山村的夜,安静得能听到秋虫的低语和蜈蚣的脚步声。

天空挂着一弯新月,老屋里亮着一盏白炽灯,我和父亲爆发出来的笑声,像广岛的炸弹,荡起一波又一波快乐的波纹。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父亲和知天命的女儿,像两个天真的小孩子,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合不拢嘴。

快手上播放的是我的“扫帚功夫”:家门前扫了一半的硬化马路上,我拿了把老扫帚,抡过来扫过去,弓步马步,提膝亮相,耍得不亦乐乎。

倒退三十年,父亲必定拧起眉头骂我一顿,保不定要扬起牛鞭打我几鞭杆了。谁知此时此刻,他不但不打不骂,还在那里连声叫好。——什么时候,父亲变得如此宽容而仁慈了?

还记得第一次用紫罗兰雪花膏,父亲睁大眼睛问,抹个啥么?第一次唱《情网》,他沉下脸吼,唱的什么歌?那拧成疙瘩的眉毛,铜铃一样的眼睛,浓云密布的脸色,无不传达出作为父亲的威严。就连唱戏,他扮演的不是杀身成仁的韩琪,就是六亲不认的余达,要么就是敢于鞭打八台总镇的王震。在我心智还未发育完全的年龄,戏一年一唱,这些角色不知什么时候和父亲融为一体,不由得让我敬而生畏,不敢亲近父亲了。

似乎直到今夜,父亲才脱下了那些官服戏袍,回到了一个父亲本真的状态。——他变得宽容了,仁慈了,开心而快乐了。

说笑间,我感觉脸上痒痒的,随手一抓,是一只长腿蜘蛛。我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哇哇大叫了,而是镇静地问父亲怎么办。父亲仁慈地说,丢地上让跑去吧。是啊,离开家园十几年,墙角砖缝门背后,早已成了蜘蛛的家园了,在它们眼里,我们何不是庞然大物,何不是入侵者?这么说来,我也变得仁慈了,记得小时候常把它们的长腿子拽下来,看着弯曲的细腿在那里抽搐,还开心地说那是镰刀在割麦子呢!

蜘蛛有惊无险,跨开大步寻找它的家园它的蛛网去了,蚂蚁在菜根下睡觉,蜈蚣在洞穴里安眠,兄弟已经在隔壁打鼾了。父亲忽然说,嗨,林林,你再点开我们再看看。我打开快手点开视频,笑声又一次打破山村的寂静。

今夜月亮仁慈,月亮把银辉撒向人间;今夜星辰仁慈,星星为迷路的孩子点灯指路;明天太阳仁慈,太阳用光辉哺育万物。

我的血液里流着祖先仁慈的基因,我的皮肤上留着奶奶仁慈的体温。仁慈是老人头上最美的光环,它的辉光胜过金银,胜过美貌,普照着后代子孙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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