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半百,近日我被一个可笑的问题困扰住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个问题就是——我傻吗? 出生在我们那个小之又小的小山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亲戚邻居从来没有一个人说我是个傻女子;家人更是视我为一株谷苗儿,双手捧着护着,替我锄草捉虫子,让我沐浴着阳光雨露向上生长。出嫁时,我长得健壮瓷实,结婚时扬花灌浆,三年生俩可爱的宝宝,婆家也当一株能开枝散叶的谷穗子,女儿一样看待。 第一次发现头顶戴着一个瓜皮帽子,是在同学聚会上。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都七八岁了,闻听生活现状,同学也替我高兴,她瞅着我说:“人说傻人傻福,还真不假……”我当时一愣,扪心自问——我傻吗?我和她不一样吗? 第二次是闺蜜老公,他笑呵呵地说:“寸池呀,我家霞毛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又是一愣,难道霞毛比我聪明不成? 十几年前和同事买衣服,同事替我打磨价钱,我却在那里连声说,真便宜吆。走出店铺,被同事横眉立眼一顿训:“你傻呀你!”那时候领这几百元的工资,一到手,我总会惊呼——哇偶,真多哎! 如今回头想一想,我傻吗? 看见一条蛇,我不会当草绳去踩;看见一盘向日葵,我也不会当一个冷水盆子去洗脸。 你在我左肋巴骨戳一针,第一次当你无意,第二第三次再戳,我也会当真的。即便这两针隔了一二十年。 这么说来,我倒感觉我有点阴郁了。何傻之有? 想到二十年来,不止一个同事这样说:“学校公认你是那种大智若愚的女人。”我也弄不清楚,这是笑我愚蠢呢,还是夸我有智慧呢? 这傻呀,愚呀,智呀的,一直以来对我的生活没有一点影响,我还是那株谷子,挺直身子低着头,自在地生活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我怎么就跳进这么个陷井里去了。像只观天的青蛙,一会儿呱呱自问:“我傻吗?”一会儿呱呱自答:“我不是大智若愚吗?”这么问来问去,虽然没有门槛,反把自己的屁股蹲疼了,差点把自己整抑郁了。 就说么,一株谷子总比一株狗尾巴草穗子大一些么。脚下有黄土养育,头顶有阳光照耀,有吃有喝有雨露滋润。春天来了,不去看山看水,自寻的什么烦恼? 真傻呀我! 2022.2.12 小说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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