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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指南都推荐的药,神经科医生却说不知道?

 海绵有理想 2022-05-28 发布于吉林

小李医生在神经内科实习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对于轻、中度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 disease,AD)患者的治疗,主治医生常处方多奈哌齐,几乎未见到过加兰他敏的身影。不过他记得《药理学(第九版)》[1]里提到 AD 患者脑内胆碱能神经功能低下,导致认知障碍,出现痴呆症状,除多奈哌齐,加兰他敏也可以用于轻、中度 AD 的治疗。

「是指南没有推荐吗?」他在心中暗想,随后查找到的资料却排除了这个原因。

多个指南都可看到对加兰他敏的推荐

小李医生发现:多个指南推荐加兰他敏用于轻、中度 AD 的治疗,可有效改善患者认知功能,部分改善精神行为症状(表 1)[2-4]

表 1. 部分指南对加兰他敏用于轻中度 AD 治疗的推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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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么多证据,小李医生向科室的同事们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然而,得到的回复更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对其多是「不知道、很少用」。而这,让小李医生更加疑惑了,随后通过更加深入地查找,他才发现这背后真正的原因,以及一个浪漫的故事......

加兰他敏与 AD 的浪漫故事

传说

加兰他敏是一种提取自彼岸花的生物碱,在古老传说的故事里,彼岸花意味着遗忘和新生,人生前的记忆留在了开满彼岸花的忘川,但当人们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时,彼岸花却能够提供帮助。

现实

在真实世界里,如何帮助记忆不断褪色的 AD 患者尽可能多留住一些美好回忆呢?研究者们在彼岸花中找到了答案。

来到现实,彼岸花并不神秘,它属于石蒜科植物,其含有多种生物碱。最初加兰他敏被用于神经肌肉麻痹性病变的治疗,上世纪 90 年代,科学家们逐渐发现氢溴酸加兰他敏易透过血脑屏障的特性,开始使用加兰他敏治疗创伤性脑损伤后的认知和情感障碍。2001 年 1 月,FDA 批准加兰他敏用于 AD 的治疗。到了 21 世纪,人们发现氢溴酸加兰他敏不仅可以治疗 AD,对于血管性痴呆(VD)也有疗效。

随着时间的推进和临床数据的积累,越来越多的研究结果提示加兰他敏在认知能力改善方面的疗效:

一项加兰他敏治疗 AD 的 6 个月随机,安慰剂对照试验表明,6 个月时,加兰他敏可明显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和整体功能[5]

一项对 36 项 RCT 研究的荟萃分析表明,加兰他敏有助于稳定或减缓 AD 患者的认知功能下降、功能结局、行为结局。加兰他敏在不同严重程度的 AD 中均有良好表现[6]

一项加兰他敏治疗轻中度 AD 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对照研究结果显示,在 ADAS-cog 以及该测试的语言能力方面,加兰他敏组(基线 2.8 ± 2.9,16 周 1.8 ± 2.5)在治疗 16 周后对受试者语言能力的改善略优于对照组(基线 2.8 ± 3.0,16 周 2.3 ± 2.9;P = 0.035)[7]

这与加兰他敏的双重作用机制是密切相关的[8-10]

1)抑制乙酰胆碱酯酶。它可以抑制胆碱酯酶活性,直接增加乙酰胆碱浓度,延缓痴呆病程的进展。这种抑制具有高选择性、竞争性,可逆性的特点。

2)调节烟碱样乙酰胆碱受体。加兰他敏还可以对烟碱样乙酰胆碱受体(nAChR)进行变构调节,打开了烟碱样受体受体通道,促使突触前膜释放更多乙酰胆碱。

浪漫故事背后的用药困境和现状

我国 65 岁以上老年人群中,轻度认知障碍总体患病率为 20.8%,血管性痴呆的患病率为 1.5%[11],胆碱酯酶抑制剂可以提高脑内乙酰胆碱能活性有利于 AD 的症状改善[12]。胆碱酯酶抑制剂仍是目前临床的主要治疗药物之一,不过加兰他敏在临床应用并不广泛,其根本原因是因为我国野生石蒜稀少,且加兰他敏提取率很低,因此加兰他敏的产量受限严重。

不过研发人员一直致力于解决原料问题,目前加兰他敏的生产能力已经得到很大的提升。加兰他敏使 AD 的治疗多了一种选择,近期瑞典的一项大型队列研究结果发现,胆碱酯酶抑制剂与认知获益有关,这些获益不大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持续存在,并能降低死亡风险,其中加兰他敏与更低的死亡风险(0.71,95% CI 0.65~0.76)和更低的重度痴呆风险(0.69,95% CI 0.47~1.00)相关,能显著降低重度痴呆风险[13]。在更多的 AD 诊疗中,期待这一药物在临床中可以为 AD 患者带来更多获益。

总结

《中国阿尔茨海默病痴呆诊疗指南》、《ChEIs 和美金刚同时用于中重度阿尔茨海默病指南》等相关指南均对加兰他敏进行了较高级别的推荐。

● 加兰他敏是从彼岸花中提取的一种胆碱酯酶抑制剂,在不同严重程度的 AD 中均有良好表现。

● 以往加兰他敏的生产能力受限,较难在临床广泛应用,现在这一问题的解决有望在临床中可以为更多 AD 患者带来获益。

内容策划:李文婧
内容审核:赵雅楠

参考文献:

[1]. 药理学(人卫第九版)

[2]. SCHMIDT R, HOFER E, BOUWMAN F H, et al. EFNS-ENS/EAN Guideline on concomitant use of cholinesterase inhibitors and memantine in moderate to severe Alzheimer's disease [J]. Eur J Neurol, 2015, 22(6): 889-98.

[3]. 中国痴呆与认知障碍写作组, 中国医师协会神经内科医师分会认知障碍疾病专业委员会. 2018中国痴呆与认知障碍诊治指南(二):阿尔茨海默病诊治指南 [J]. 中华医学杂志, 2018, 98(13): 7.

[4]. 田金洲, 解恒革, 王鲁宁, et al. 中国阿尔茨海默病痴呆诊疗指南(2020年版) [J]. 中华老年医学杂志, 2021, 40(3): 15.

[5]. RASKIND M A, PESKIND E R, WESSEL T, et al. Galantamine in AD: A 6-month randomized,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with a 6-month extension. The Galantamine USA-1 Study Group [J]. Neurology, 2000, 54(12): 2261-8.

[6]. LI D D, ZHANG Y H, ZHANG W, et al.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n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Donepezil, Galantamine, Rivastigmine, and Memantine for the Treatment of Alzheimer's Disease [J]. Front Neurosci, 2019, 13(472.

[7]. 洪霞, 许贤豪, 张振馨, et al. 加兰他敏治疗轻中度阿尔茨海默病的随机双盲对照研究 [J]. 中华神经科杂志, 2006, 039(006): 379-82.

[8]. 张艳, 李倩倩, 赵兴鹃. 加兰他敏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作用机制 [J].中国神经免疫学和神经病学杂志.,2011,18(03): 220-223 .

[9]. Darreh-Shori T, Soininen H. Effects of cholinesterase inhibitors on the activities and protein levels of cholinesterases in the cerebrospinal fluid of patients with Alzheimer’s disease: a review of recent clinical studies. Curr Alzheimer Res 2010;7:67–73.

[10]. Ago Y, Koda K, Takuma K, Matsuda T. Pharmacological aspects of the acetylcholinesterase inhibitor galantamine. J Pharmacol Sci 2011;116:6–17.

[11]. 罗本燕, 刘萍, 刘晓燕. 血管性认知障碍 [J]. 中华神经科杂志, 2021, 54(3): 5.

[12]. MUCKE H A. The case of galantamine: repurposing and late blooming of a cholinergic drug [J]. Future Sci OA, 2015, 1(4): FSO73.

[13]. XU H, GARCIA-PTACEK S, JONSSON L, et al. Long-term Effects of Cholinesterase Inhibitors on Cognitive Decline and Mortality [J]. Neurology, 2021, 96(17): e2220-e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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