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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成金:法家智慧-谋国与谋家

 平头哥68 2022-05-28 发布于北京
书虫子 2016-06-21 00:22

忠与奸,是泾渭分明的两个概念,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易混淆的,但在有的时候却很难区分。说他奸,他却是全心全意地为国家社稷着想,至为某一姓一族效力,不论从哪一层意义上讲,都应当算作忠臣。但说他忠,他却又大权独揽,往往超越了人臣之礼,实在是大奸有余。其实,这并非做人自相矛盾,而是封建专制观念给人规定了这么一个进退两难、左右不得的尴尬处境。西汉武帝、昭帝、宣帝时期的著名权臣霍光就应算是这类人物。

真是“秦皇汉武,略输文釆;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汉武帝自以为是文治武功都很出色的皇帝,其实,混账的地方也着实不少。他弥除边患,开疆拓土,制定礼乐,兴倡儒术,确是一位英明的天子。但汉武帝晚年奉仙信巫,屡次东游,企望得遇神仙,并因此闭塞视听,使太子刘据被迫造反,弄得皇后自杀,太子自缢,宮廷多为鬼魅,给宫廷乃至国家人民带来了灾难。

公元前88年秋,汉武帝已70岁高龄,体弱多病,自知将在世不久、但自太子刘据死后,尚未立储。当时,武帝尚有三男、比较起来,惟有少子弗陵,体伟姿聪,颇似武帝,武帝有心立为太子。但弗陵年仅7岁,且其母钩弋夫人,又正值年轻,武帝怕日后幼子为帝,其母出面干政,如有不慎,再出现第二个吕后,动榣刘氏江山。武帝经数曰深思,心中有了主张:首先,他择一重臣,交付托孤重任。当时,在武帝看来,只有霍光、金日磾二人,忠厚老成,可托大事。但金日磾身为胡人,恐难服众,只有将此意暗托霍光。于是,武帝令黄门绘了一图,赐与霍光。

霍光,宇子孟,为前骠骑将军霍去病之弟,由去病携入都中,得授郎官,后官至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为官二十余年,谨慎守职,未曾有过大的过失,受到武帝信任。霍光受图归家,展开一看,见是一幅周公辅成王朝诸候图,已知武帝之意,遂将图收起,不再送回。武帝见霍光受图归后,没有复问,知他已解已意,心感欣慰。辅佐幼子之臣已经找到,武帝便想除掉钩弋夫人。数曰后,武帝见到钩弋夫人,借端发怒。钩弋夫人赁受式帝所宠,今见武帝一反常态,忙脱簪射罪。武帝装作不理、喝令左右侍女,将其扯出,送入宫庭狱中。钩弋夫人闻此犹如晴天霹雳、不由珠泪盈眶,频频顾。武帝见了,心觉不忍,连忙催促道:“快走!快走!不能让你再活了!”钩弋夫人还欲再言,已被侍女牵出、送入大狱,是日,诏下赐死。

不久,武帝闲居,问左右道“对钩弋夫人之死,外人有何议论?”左右道:“人们都说:陛下即将立其子,为何又先杀其母?”武帝喟然道:“其中道理岂是庸愚之輩可知?古来国家生变,多由主少母壮所致,你等没听说过吕后之事吗?”左右听了,方才无言。武帝两事办完,稍梢宽心,准备择日册立太子。武帝颁出诏书,立少子弗陵为太子,进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为车骑将军,上官桀为左将军,与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五人一起辅政。武帝传授顾命的第二天,就驾崩五祚官。

在这五位顾命大臣之中,除上官桀外,其余四名都是很有名的老臣,惟有上官桀的发迹,有些特殊,他由羽林期门郎升至未央厩令,替皇上喂养管理宫廷马匹,他见武帝经常到马厩看马,就把马喂得格外肥壮。恰逄武帝生病,好多日不到马厩中去,上官桀就懈怠了,马逐渐地瘦下去。等武帝来到马厩一看、十分生气地对上官桀说:“你以为我再也看不到马了吗?”上官桀慌忙问武帝叩头说:“臣闻圣体不安,旦夕忧惧,所以无心喂马、乞陛下恕罪。”武帝却以为他忠诚,不但将他免罪,还提升为骑都尉,后因捕人有功,又升为太仆。上官桀的为人,由此可见一斑。

弗陵即位,是为汉昭帝。他当吋才8岁,朝中的大小事宜,全由顾命大臣的领袖霍光主持。霍光也可谓恭谨忠诚,为防不测,就搬进殿中居佐,走到什么地方,坐在什么地方,都有一定之规,不敢稍有改动。因北,虽然昭帝年幼;国家倒也太平。由于昭帝母亲已帔汉武帝处死,霍光考虑到宫中的其他嫔妃都不可靠,昭帝的饮食起居无人照料,就把昭帝的大姐鄂邑公主召进宫去,加封为盖长公主,让他旦夕伴驾照料谁知过了几个晚上,半夜里忽然有人跑到霍光那里报告,说是殿中有怪异出现。霍光正在合衣而卧,闻报急忙起身,东到殿中。霍光认为殿中御玺最为重要,急忙把掌管御玺的尚符玺郎召来,向他要玺。尚符玺郎不给,霍光来不及细说,就要向他怀中夺取玉玺,尚符玺郎按住剑说:“臣职所在,宁死不肯私交!”说完就退了下去,霍光命令殿上不得胡乱喊叫,违令者斩。等到天明,也没有什么怪异。到了上朝,霍光承制下诏,加尚符玺郎俾禄二等,并说:“你能如此守住御玺,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此以后,大宗都佩服霍光的公正无私。

不久,燕王刘旦等人谋反。燕王刘旦与广陵王刘胥,都是昭帝的哥哥。刘旦虽然有学问,但性子过于傲慢,刘胥勇武,但过于爱好游猎,所以武帝没让他们继承帝位。当武帝死的消息传到刘旦那里时,他并不悲痛,而是对旁边的人说:“这书信函封太小,恐怕说不尽话,难道是朝廷上有变故吗?”于是一面托言探丧,一面了解朝廷的情况,等知鄂邑公主也已入宫后,就说未见遗嘱,恐立嗣有诈。于是,刘旦派使臣向昭帝请求在各个诸侯封国建武帝庙。

霍光敏锐地觉察到刘旦可能有别的企图,没有同意,只是给刘旦、刘胥和盖长公主加了封地。刘旦却傲憒地说:“按照长幼顺序我应当为天子,还用得着别人赏赐我什么东西吗?”当时就与中山哀王之子刘长、齐孝王之孙刘泽互相勾结,诈称受了武帝的诏书,勤修武备,以防不测。不久,他就向封地内的人宣布,说霍光所立并非武帝之子,应当即位的是自己,希望天下人一起来共同讨伐。然后让刘泽起草檄文,到处散布。不料刘泽来到齐地,竟被青州剌史隽不疑逮捕,又有人告发刘泽谋反。于是,隽不疑飞报朝廷,朝廷派人捎加审讯、就弄明了真相。刘泽被杀,刘旦也应连坐受洙。霍光认为昭帝刚刚即位,不宜杀死亲兄长,只是让他谢罪了事。

不久,硕命大臣金日磾染病身亡,他的两个儿子年幼晓事,昭帝曾把他俩召入宫中,与他同起卧游玩,感情很好。等金日磾死后,其中的一个儿子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昭帝就向霍光清求把另一个儿予也封为侯爵,霍光说没有先例。昭帝说:“封不封侯,还不就凭你我的一句话吗?”霍光板起脸说:“高祖曾经说过,没有功的人不能封侯。”昭帝吓得不敢做声了,霍光的正直由此可见一斑。

到了第二年,霍光被封为安陆侯,上宫桀被封为安阳侯,霍光的权势越来越大。就在这时,有人偏偏向霍光进言说:“难道大将军没有听说过高祖时候的吕雉的故事吗?高祖死后,吕雉及吕氏宗族专权,并不任用刘氏宗族,最后在天下人面前丧失了威望,失去了人心,所以全部被洙杀。现在将军你作为顾命大臣的领柚,辅佐少主昭帝,地位高,声望重、权势力,却惟独不与刘氏宗室共事,没有刘氏宗室的人出来号召天下。将来怎么能免于祸患呢?稷先听了以后,既感到震惊,又立刻醒悟,对那人说:“谢谢先生的指教,我一定照办。”遂把元王的孙子刘辟强召入宫廷,封为宗正。

在昭帝12岁时,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想把自己才6岁的女儿送入宫中,希望成为皇后,就去找霍光商量。上官安本以为霍光是自己的岳父,自已的女儿是霍光的亲外甥女,霍光是不会阻栏的,没想到霍光一口回绝,认为孩子太小,不宜入宫。上官安一看无回旋的余地,只好想办法去求助别人。上官安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一条门路,就跑到盖长公主家里找到了门客丁外人。原来,盖长公主的丈夫早逝,公主不耐孀届,门客丁外人美貌多才,为人狡搰,两人就勾搭成双,几乎不避人耳目。后来霍光让盖长公主入宫服侍昭帝,两人就无法见面了,盖长公主常常请假,而且晚上住在京里,不愿回宫。霍光觉得很奇怪,派人一打听,才知是这个缘故。霍光为了让盖长公主安心服侍昭帝,索性让丁外人入宫值宿。成全他们。上官安找到丁外人密商,丁外人—口答应,立刻去向盖长公主游说,盖长公主本打算把已故周阳候的女儿配给昭帝,可为了情夫的欢心,只好答应。

不久,上官安的女儿被迎入宫,封为婕妤,既而被立为皇后。由于这些诏令都出于中宫,霍光也没有办法,再说也没违反什么条例。霍光虽不满意,也未多加考虑。

上官安却是官运亨通,很快就升为车骑将军。上官安由此十分感激丁外人,想说通霍光,封丁外人为侯爵,这封爵之事要霍光决定,他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上官安无奈,只好让父亲上官桀去说情。上官桀与霍光是顾命大臣,又是儿女亲家。更是莫逆之交。谁知霍光还是不答应。上官桀无奈,便降格以求,说是封个光禄大夫也好。霍光悖然怒道:“丁外人无功无德,怎好得封官爵,请你不必再说了!”上官桀碰了一鼻子灰,从此深深地怨恨霍光。

盖长公主因为情夫得不到爵位,也十分怨恨霍光,他们内外照应想除掉霍光,而霍光尚不知道,只是按自己的意思去做。不久,昭帝突然下诏,封上官安为桑乐侯,食邑五千户,霍光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但觉得上官安是皇帝的岳父,也不算违例,也就未加过问。而上官安却十分傲馒,有一次,入宫侍宴,罢宴回家以后,向门客夸耀道:“我今天与女婿一起饮酒,很是高兴,只是我的女婿服饰很豪华,而我家的用具器物,还不得相配哩!说着,就要把旧有的家具一概烧光.多亏门客劝阻,才未烧成。

上官桀父子认为,从前和霍光一样,都是顾命太臣,现在反而每件事都要受霍光管辖制约,实在太不公平。于是,他们就广结宫廷内外的宦官大臣,想趁机除掉霍光。尤其是燕王刘旦,因未得地位,总觉心怀不满。御史大夫桑弘羊的子弟多有失职,也对霍光怀有怨望,再加盖长公主作为内援,在上官桀看来,确是万无失。正在这个时候,霍光到广明去校阅羽林军,上官桀就想发难,但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准备力量,不能保证事变成功。于是上官桀就和桑弘羊密秘商量,诈以刘旦的名义,上书弹劾霍光,奏疏写道:“我听说大臣霍光在外出校阅羽林军时竟令先行官预先准备食物,模拟天子的出游仪式。把没有功的大将军杨敞任命为搜粟都尉。又擅自调益幕府校尉,专权自恣。我怀疑他有不正常的举措,所以愿意把我的符玺打还朝廷,回到宫里保卫皇上,以免奸臣忽起事端,皇上遭遇不测。事关紧急,特此派快马传给皇上。

昭帝看后,竟无动静、霍光听说有人弹劾,十分恐慌,第二天上朝,不敢进去,只在殿西画着周公辅成王图的那间房子里坐着。昭帝未见霍光,就派人宣他进殿,霍光跪地免冠谢罪。昭帝说:“我知道你没有罪,请戴帽子起来吧。你到广明校阅羽林军往返才十多天,燕王刘旦怎能得知,又怎能写信送来。况且你如果有不臣之心,又何必用校尉。这明明是有人谋害将军,假造此书。我虽然年少,也不至于如此愚昧。”群臣听了,无不惊服。昭帝催促捉拿上书人,上书人就是桑弘羊,闻讯后逃到上官桀的家里躲避,当然无法捉到,偏偏昭帝又连连催办,上官桀使内臣在昭帝跟前说霍光的坏话,昭帝发怒说“大将军是当今的忠臣,先帝嘱托他辅佐我,如有人再敢妄说是非,便即处斩。”昭帝从此只亲近霍光,不理上官桀。

上官桀忧愤交加,计无所出,竟与儿子上官安商议了几次,想联络盖长公主及燕王刘旦、假意应许刘旦欲先杀霍光,后废昭帝,再将燕王刘旦诱至京城,设法除棹,自己乘机篡位自立。于是一面修书一封,派人通报燕王,诈称废掉昭帝后,迎他入都即位;一面与盖长公主密谋,令她宴清霍光,乘机设下伏兵,将霍光刺死。

燕王刘旦闻报,遂对群臣说:“今得盖长公主密报,说欲举大事,只患大将军霍光和右将军王莽,今右将军已经病逝,丞相田千秋又在病中,正好乘机发难,事必成功。不久,我就会被召入京,你等速速准备行装,待命而行!”众臣奉命,加紧准备,静候入都消息,盖长公主经与上官桀谋划,积极准备酒食,欲邀霍光前来赴宴,预先伏下甲兵,乘机将其除掉。

上官桀父子在一切筹划完毕后,在家静候佳音。时有一同党对上宫安说:“君父子行此大事,将来如何处置皇后?”上官安说,“逐鹿之狗,还顾得上兔子吗?我父子靠着皇后,得此显贵;一旦人主意变,我们就是求为平民,恐怕也难办到。今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怎可轻易错过?”说完,大笑不止。

不料,上官桀父子所谋,被盖长公主舍人之父稻田使者燕仓得知,仓遂将此事告诉了大司农杨敞,杨敞又转告给告谏大夫杜延年,杜延年闻后,立即又找到霍光,告发了此谋。大将军霍光听毕,大惊,当即入宫,告知了昭帝,昭帝经与霍光商议,密令丞相田千秋、速捕逆党。

田千秋奉命,立令从事任宫、少史王涛,往捕叛逆。二人受令,先后将上官桀父子、桑弘羊擒获斩首。盖长公主闻变,也自杀身亡。苏武之子苏元、燕使孙纵之等,凡参与此谋者,也都先后被捕入狱。

都中逆党已除,昭帝遂派使臣,持了玺书,往责燕王刘旦。燕王刘旦正在蓟城(今北京市西南)等候消息,忽来急报,说上官桀父子事败被诛。刘旦听后,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召来燕相平道:“现在事情已败,不如就此发兵,你看如何?”平道,“左将军已死,百姓都已知道,没有内应,不能轻易发兵刘旦也知事已难成,遂设席万载宫,外请众臣,内宴妃妾。酒入愁肠愁更愁,自作歌道:“归空城兮犬不吠,鸡不鸣,横术何广广兮,固知国中之无人!”宠姬华容夫人随歌起舞,环座闻歌,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宴罢,刘旦欲拔剑自承,左右慌忙上前阻住。正在这时,忽闻朝使到。刘旦只得出迎朝使。朝使入殿,呈上玺书。刘旦展开一着,只见上面说:“昔高皇帝王天下,封赏子弟,以此为藩,治理国家。先日诸吕,阴谋大逆,赖绛侯周勃诛灭贼乱、尊立孝文,以安宗庙。往音樊哙、曹参等,携剑摧锋,从高皇耘锄海内,受赏不过封侯。今宗室子孙,无暴衣露冠之劳,裂地而王之,分财而赐之,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封赏可谓极厚!况如王骨肉至亲,如同一体,乃与他姓异族,谋害社稷,亲其所疏,疏其所亲,生悖逆之心,无忠爱之意,如使古人有知,又有何面去见高祖之庙?请王自行定夺。”

刘旦着完玺书,自悲自叹道:“死了!死了!”遂用绶带自缢而死,妃妾等随旦自杀者达二十余人。

使臣回报昭帝,昭帝遂谥旦为刺王,赦免旦子,废为庶人,削国为郡。至此,昭帝在霍光的辅佐下,彻底挫败了这次叛乩阴谋,巩固住了刘氏政权。

昭帝18岁举行冠礼、朝政山帘光章公主持,还算平静,但昭帝于21岁病死,并无子嗣。广陵王是昭帝的哥哥,霍光不愿立他为君。大面上的理由是因为武帝没有看中他,且不是昭帝的下一辈,实际上恐怕考虑到广陵王年纪已大,立为皇帝后无法驾驭,决定立武帝的李夫人之孙昌邑王刘贺为皇帝。

刘贺是个纵情声色、荒淫无度的人,专好游借,半日能骑马奔驰三百里。一日,刘贺看见面前有一只白犬,项下似人,股中无尾,而左右的人却偏偏并未看见。龚遂劝谏说:“这是暗示左右的人如犬戴冠,如不悔怊,恐要亡国了。”不久,刘贺又独见一大白熊入宫,龚遂又说:“野兽入宫如入无人之境,是说宫室要空了,这是凶兆,未几又见血染席中。龚遂哭道:“血为阴象,阴象上升,宫室要空了。”等长安使臣到来,刘贺半夜得书,才看到数行,就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帮狐朋狗友都来趋奉。第二天,刘贺启程,独自一人策马跑在前面,沿途搜掠妇女,无恶不作。

刘贺即位以后,十分荒唐,毫无人君的样子,朝野上下深以为忧。霍光受群臣委托又联络杨敞等人,在朝会上忽然发难,借上官皇后的名义,历数刘贺罪状,把刘贺削去王号,另给食邑两千户,仍使居昌邑。只是刘贺的那帮帮闲小丑二百多人,全被绑赴市曹斩首,有人大喊:“当断不断,自取其乱!”意思是悔不当初杀霍光。立君又成了大问题,有人提出,惟有武帝曾孙刘病已,流落民间,据说美丰仪,通经术,有才具,年已十八,可立为君。据说在这一年,泰山大石自立,上林苑中大柳树叶虫食庆文,也辨认出“公孙病已立”字样。这皆是皇帝起于民间之兆。

霍光主持迎立了刘病已,是为宣帝。当时,霍光坐在宫帝的身边替他赶马车去祭拜祖庙,直帝后来回忆说当时的感觉是“如芒针背”,等换了张安世驾车后,他才安心。其实,这一方面反映了霍光的权烕之大,另一方面也为霍家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宣帝尚未立后,当时许多人都打算让霍光的小女儿做皇后,可宣帝却下令访求故剑,大家明白,这是宫帝不忘贫贱之交,只好立宣帝在民间时的结发夫人许氏为皇后。照例应该到许氏的父亲为侯,但霍光认为他已受过宫刑、是微贱之人,不能违例封侯。寅帝争执不过,只好作罢。

宣帝即位后两年,霍光见宣帝恭谨谦让,也过放心,就自请归政退休,皇帝偏不允许,并且还让凡事先奏请霍光,然后再通报自己。这时,霍光的儿子霍禹,以及霍光的哥哥的孙子霍云、霍山及外孙等,陆续获取了官职,在朝廷上渐成盘踞之势。宣帝虽是十分猜忌,但只好暂且隐忍。

霍光的继室霍显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霍显原是霍光的女儿的婢女,因长相姣好,为人狡猾,博得了霍光的喜欢。后生了几个子女,霍光就把她升为继室。为了让自已的女儿当皇后,霍显处心积虑地想谋害许皇后。恰巧许皇后将要分娩,忽感身本不适,霍显就趁机把自己的相识淳于衍推荐进宫,害死了许皇后。宣帝十分气愤,霍显极怕淳于衍吐露真情,连忙求霍光设法,霍光知道了也很害怕,但事已至此,只好去到宣帝那里游说,让他放了全部医官。从此时开始,民间传闻霍家毒死了许皇后。不久,迎霍显之女入宫,一年后立为皇后。宣帝地节二年(公元前68年),霍光寿终正寝,他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也就逐渐地爆发出来了。

霍后尚未生子之时,宣帝欲立许后所生的刘爽为太子,霍显对女儿说:“他是皇帝微贱时所生,怎能当太子?倘若你将来生了男孩,不是要为他所制吗?”霍显就交给她毒药,让她寻机毒死太子。无奈宣帝十分小心,霍后始终不得下手,她经常恼恨地咒骂,逐渐露出了不悦太子的神情。宣帝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又风闻是霍家毒死了许皇后,就加倍注意起来。

霍家一门三侯,霍显尚不满足。霍显做了太夫人之后,无视礼法,竟擅自扩大霍光的故制,囚禁家人看管,自己的生活更是纸醉金迷。尤其是与俊仆冯殷私通。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她的这些做法,引起了公愤,许多人上书弹劾。只是宣帝念着霍光的功劳,才隐忍未发。

宣帝怕霍家势力太大,将来生变,就逐步撤去霍禹等人的兵权。霍家已感觉到势头不好,尤其是弹劾之人越来越多,关于毒死许皇后的说论也越来越凶,霍云、霍山等就找霍显想办法。霍显把下毒之事告诉了他们,他们非常震惊,认为惟一的出路就是联络霍氏及诸女婿一同起事,并借上宫太后的名义废了宣帝,方可无虞。谁知隔墙有耳,马夫听到了他们的说论,夜里又与别人私议此事,他的朋友偷听到后,为了希图富贵,就跑到皇帝那里告了密,霍家的谋划至此泄露。

宣帝立刻传令捉人,但又马上传命止捕,就是这样,霍家也知谋泄,急忙联络诸亲戚准备起事,诸亲戚知道谋反必致连坐,为求一线生踣,也都纷纷同意。好在又无声息,大家就又安定了一段。

其实宣帝是在一步步地实行计划,他怕霍家谋反之事尚未足以传信众人,贸然下令速捕,恐会遭人谈论,要等到霍家充分暴露出来,才好服众。果然,霍家的问题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臭。霍家便又密谋杀了魏相,废去宣帝,立霍禹为天子。又有人探得了这一消息、报知了宣帝。

宣帝见时机已成熟,立即派兵,凡霍氏宗族亲戚,一概拿办。霍山、霍云服毒自杀,霍显、霍禹被腰斩,霍氏女婿外孙,尽数处死,诛灭不下千家。

纵观霍光的一生,虽不能说真像周公辅佐成王那样尽善尽美,倒也确实能尽心尽力,秉公治朝治国,至于许多处理不当的涉及个人的事,细细地推敲起来,例也未必是霍光原意,实在是情势所迫。

但霍光是只知谋国,不知谋家的。他完全有理由考虑到身后家族的败亡。其一毒死许皇后留下了祸根;其二,二十多年的执政结怨太多,且有许多越权之事,其三,妻子霍显起自微贱,欲壑难填,狂悖残忍;其四,诸子孙多是轻狂之人;其五,子婿盘踞朝廷,势力太大,极易遭忌;其六,不知收敛、这六条中的任何一条,均足以使家族欧灭,霍光却未对任何一条作出具体的安排,更无任何善后措施,其败亡是无可避免的。不灭在宣帝的手里,也会灭在别人的手里,别说还要谋反。就是谨慎处世,也决计逃脱不了。只是谋反使败亡来得快一点、彻底一点罢了。

霍光只知谋国,不知谋家,按中国传统观,点来看,霍光不是一个上档次的人物。至于霍光是忠臣还是奸臣,正如此前所言,霍光在意愿上想做忠臣,但却往往做出一些奸臣的事来,有些并不是霍光的错,而是封建正统观念给人设定了一个两难的处境:家与国的统一与背离。在一定情况下,家与国是统一的,忠于皇帝一家,就是忠于国家人民。但在很多情况下是背离的,这就出现了上述的矛盾。

在宦海之中,霍光并不以功业胜,但他的生前身后的遭际,却是极具特色,看看霍光,再返观现实,在某些方面或许是意味深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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