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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家峒
勾蓝瑶家拦门酒
永州纪行3 勾蓝瑶寨 勾蓝就是勾郎，充满豪情的洗泥节 张效雄 永州南部瑶民分布较多，其中很有特色的是江永县的千家峒和勾蓝瑶寨。 我在三十多年前就去过千家峒，最近一年多，两次走进了勾蓝瑶寨。 据《千家峒源流记》载，千家峒是瑶族先民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的主要聚居地之一。传说中的千家峒，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四周被南岭山脉的都庞岭与萌渚岭环抱，仅有一个岩洞维系着与外界的沟通，这个岩洞就是千家峒入口处的穿岩。在瑶族的语言中，“峒”是群山环抱之中比较宽阔的平原。千家峒四周高山环绕，森林茂密，怪石峥嵘，瀑布高悬，与世隔绝，汉人很少进入。从一个石洞进入峒内，一条大河贯穿峒中，河床两边沃野百里，千余户瑶民同生活，共耕种，过着自由富裕的生活。 宋、元之际，官府派官差入峒征收粮饷，瑶民热情款待。官差乐不思返，久留不归，官府误以为被瑶民杀，于是派兵围剿，刀光剑影中，峒内瑶民纷纷出逃，背井离乡，流散到各地大山中去了。离开之时，瑶民首领将牛角锯成十二截，每姓分得一截，相约500年后，千家峒的子孙重新回来相聚。这千家峒，是瑶民子子孙孙心心相念之处，代代相传要回归故里。 勾蓝瑶寨也许是离千家峒最近的一个城堡式瑶寨，他们什么年代从什么大山里返回这片平地，没有文字记载。老辈人说，勾蓝瑶寨的称呼来源，可追溯至明洪武年间。是在他们的祖先逃离千家峒几百年以后，为朝廷招安而从深山之中迁徙至山外的平地，成了“四大民瑶”和“四岗九源”的分布格局的一大支脉。当地人知道自己是平地瑶。寨子至今仍保留明代、清代的民居300多栋，有社坛土地、舞榭歌台、凉亭桥梁等小景观，还有盘王庙、相公庙、水龙祠、关公庙等大型建筑。 更有趣的是，这里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独特的“洗泥节”民俗 。 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江永县兰溪瑶族乡勾蓝瑶寨会有自己的传统节日“洗泥节”。旧时，勾蓝瑶民的农田离村寨较远。农忙时节，男人住在田里盖起的牛庄屋。农历五月忙完春耕，男人可以洗净脚上的泥巴，回家歇上一阵。“洗泥节”便是瑶家庆祝夫妻团聚的节日。这一天，勾蓝瑶寨打开城门，以龙、狮、锣鼓、瑶族乐器组成长队，老老少少在一起举行洗泥摸鱼游戏、洗泥酒宴、勾“郎”婚俗快闪表演等，开心地乐上一天。 千百年来，勾蓝瑶家有一句俚语：“好女不出石墙门”，意思是好女不嫁出勾蓝瑶寨。因为勾蓝这个地方富庶，多是女娶男嫁，招郎(入赘)成亲。“勾蓝”其实是“勾郎”或是“勾男”的谐音，说起来似乎文雅一点，隐晦一点。 勾蓝瑶家女子不裹脚，她们与男子一同参与生产劳动。有趣的是，男方入赘的“嫁妆”，只需要四个鸡蛋。瑶民有一句谚语，翻译成汉语叫“四个蛋子定终身”。“四个蛋子”一般由男方母亲或媒人带给女方家。如果女方家长接受，表示同意了这门亲事。男子来到女方家，若女方母亲搬出红板凳给他坐，意味着丈母娘满意这个女婿。男子便可在女子家留宿，直到生子之后完婚。 如今洗泥和招亲的场面，天天可以在瑶寨的大院里上演。游人喝过拦门酒，进入瑶寨的大院子，一边品尝瑶家风味的美食美酒，一边欣赏根据瑶家洗泥节风俗编排的节目。开场是瑶鼓和舞龙表演，一下子就把游人带入了旧时的岁月。勾郎招亲节目中的男子，当然不是本地瑶民，而是些大胆的游客，他们通过抢凳子的游戏成为“勾郎”。优胜者获得“四个蛋子”，再选择自己“中意”的瑶妹，由媒婆扶着勾郎坐上花桥，送与瑶妹“成亲”。 接下来的节目是洗泥舞，成群结队的瑶哥瑶妹唱着瑶歌，兴高采烈地在场内表演。表演原汁原味、洗刷用的黄绿蓝红各色彩布此起彼伏，姑娘小伙们穿梭之间，大院内顿时达到高潮，歌声、欢笑声和掌声几乎要把整个瑶寨掀翻了天。瑶寨的干部得意地告诉我，这个洗泥舞，还到长沙梅溪湖大剧场表演过，轰动了长沙城。参加表演的每一个人，都是寨子里地地道道的瑶胞。 从他们自豪的神情中，我深深地感觉到了瑶民的纯真和自信。从千家峒走出来的瑶家后代们，不管过了多少代，他们的质朴，充满了泥土芳香，保持着特有的豪情。
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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