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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全副武装应对冷空气 每一次寒潮袭来，“家长”（家中悍妻，以“家长”称之）如临大敌，提前预警，翻出棉衣，强迫穿衣戴帽。 像今儿个，凌晨回家，“家长”紧急提醒御寒。今早起来，我赤脚端坐桌前写字，“家长”全副武装走来，手里拿着一双灰袜子，勒令我穿上保暖。 看一眼“家长”，我就在心里好笑，“家长”所谓的寒潮，不过是天气预报的冷空气要来了，就是要吹北风了。而眼前的“家长”，一个受过家乡浙江寒冷的人，在广东家里戴上了棉帽，穿上了厚厚的防寒服，外面套了一件卫衣，拉链锁死，卫衣帽子将整个头裹住，看上去像一个闯进我家的妖婆。 我有些不以为然：“在家里穿袜子，没这么夸张吧？” “家长”拿我的砖打我的瓦：“你不是教小孩寒从脚下起吗？！” “家长”说的是，我见不得别人家孩子冷天打赤脚，常以“寒从脚下起”相威胁，要求别人家孩子穿上拖鞋，至少穿上袜子，因为别人家孩子喜欢赤脚走在滑溜溜的地板瓷砖上。 “家长”一边说着，一边拆了袜子封口，递过来。 我并不伸手去接。 “家长”急了，扯开袜子口，就要往我的脚上套，我急忙闪开脚：“我已经穿了拖鞋，不需要袜子了。” 转头问“家长”现在多少度，“家长”回答得飞快：“16度。” 我听了心里发笑，这是不用开空调的温度，正好享受广东的寒凉，何至于当作冬天降临！ 看多一眼“家长”手头的袜子，不是我买的。自己这双贱脚，一年换不得一回袜子，袜子都是一次性采购的，颜色、款式相当，“家长”手头这短袜，连脚踝都遮不住，不是我的菜。 惊问：“这袜子哪里来的？” “家长”说是别人送的，大约是工厂的积压品。 听过之后，忽然起了反感，这“家长”，只要我动了换新衣新鞋的念头，就端出家里淘汰的旧衣旧鞋：“你要的家里都有。” “家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一个糟老头子，穿过气的旧款就行了，不用花钱买新的。只是，别人再新的旧款，都是别人的选择，就像被人嚼过的馍。对于一个习惯了原创的写作者来说，换衣服就像写文章，总不能把别人的东西搬过来吧，最起码也要是自己淘出来的东西。 想起家里一次次寒潮来袭的日子，“家长”先翻箱倒柜，将自己武装起来，然后指着衣柜里别人淘汰的防寒服，喝令我自己御寒。 知道“家长”是一个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人，过度的保暖让她弱不禁风，一遇风寒就喷嚏震天响，天气突变就姜汤伺候。 一次次提醒“家长”，抵抗力是冻出来的，只要试试一个夏秋洗凉水澡，就再也不怕冬天了。 每次“家长”听了，睁大狐疑的眼睛，像看一个阴谋家：“你想把我冻死啊？！洗冷水澡会爆血管的！” 知道说服不了“家长”，转头望向窗外，微雨中，来来往往的行人敞着外套，露出雪白的衬衣。回看门窗紧闭的居室，桌前的“家长”将卫衣帽子拉紧了，人缩成一团，心里嘀咕，“家长”被没有冬天的广东宠坏了。 2022-0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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