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墓前》 ——给宋楠 一 年过四十,我放下责任, 向美作一个交待, 算是为灵魂押上韵脚, 也算是相信罪与罚。 一如月光 逆流在鲜活的湖山之间, 嘀嗒在无限的秒针里, 用它中年的苍白沉思 一抔小小的泥土。 那里面,层层收紧的黑暗在酿酒。 而逐渐浑圆、饱满的冬日, 停泊在麻雀冻僵的五脏内, 尚有磨难,也尚余一丝温暖。 雪片,冷笑着,掠过虚无, 落到西湖,我的婚床上。 二 现在苏堤一带已被寒冷梳理, 桂花的门幽闭着, 忧郁的钉子也生着锈。 只有一个恋尸癖在你的墓前 越来越清晰,行为举止 清狂、艳俗。衣着,像婚礼。 他置身于精雕细琢的嗅觉, 如一个被悲剧抓住的鬼魂, 与风雪对峙着。 或许,他有足够的福份、才华, 能够穿透厚达千年的墓碑, 用民间风俗,大红大绿的娶你, 把风流玉质娶进春夏秋冬。 直到水一样新鲜的脸庞, 被柳风带走, 像世故带走憔悴的童女。 三 陪葬的钟声在西冷桥畔 撒下点点虚荣野火, 它曾一度诱惑我把帝王认作乡亲。 爱情将大赦天下, 也会赦免,一位整天 在风月中习剑,并得到孤独 太多纵容的丝绸才子。 当,断桥上的残雪 消融雷峰塔危险的眺望; 当,一座准备宴会的城市 把锚抛在轻烟里; 我并不在意裹紧人性的欲望, 踏着积雪,穿过被赞美、被诅咒的喜悦: 恍若初次找到一块稀有晶体, 在尘世的寂静深处, 在陪审团的眼睛里。 2004.12.30 杭州,大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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