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关的印象和记忆中,带有明晰父亲形象的两段都来自于童年床边,一次是他的手掌节律不定的轻拍、哄我入睡;一次是醉酒后俯在我身旁,一遍遍说着“爸爸真的好爱你”。这两次我都在努力装睡。 前日在餐桌上,他拿着一本邻友推荐的书,“别人都以为我经常看书,其实我看的很少。”又说,“你追求你的全知,我追求我的无知。”这在我看来,他也在装睡。 在当下睡不着才会装睡,睡着了可能也会装醒。 他喝酒,戒过,现在还在接着喝。戒的时候在儿子(即我,笔者)面前对同桌人的推杯换盏处之泰然,花样百出的劝酒词和酒浆没有一个能入他口。疫情各自隔离后他接着喝了起来。 体盘,减过,现在由着肚子随性发展。喝过蛋白粉,中断过晚餐,或有更多的努力。也是在疫情前后结束。现在他时不时去游泳,我看来(对肚子而言)效果不显,且没发现别的相关的行动,故而推论得,任由肚子随性发展。 离婚,真切得想再与她一同生活,现在两人各过各的日子。他们分别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就不多写了。 (这三句的相似处是我的趣味所在,在初次将文章交给他时被修改,变得零散且乏味,很想依此说他缺乏幽默。明知是断然妄语,也要用这般诉诸暴力的方式为我珍视的有趣鸣不平。) 疫情已是一段时期,我将它用作个时间节点,并不究竟。这个不究竞不大影响我期望的有趣,所以请对它和正文中的不究竟,置以不究竟。 着实不理解应如何写序,请直接看向正文吧,看完整本书再来听我胡言乱语,最好是将这段文字的存在遗忘。 翻了本书,文首是篇自序,内容是作者写字的起念成因。实在偷懒,有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个原因。我询问父亲关于将这些篇散文章编辑成书的原因时,他说,反正有这个方便的机会,出来了也可以当作张名片。机会是方便的机会,名片是行方便的工具。有方便就做听起来和有便宜就占很相像,对于这种直觉的态度我常引用“念起即觉,觉已不随”,我父亲常表现为念不以觉,一位长辈将我俩分归理性和感性。 也是那位长辈说,理性是好的感性也是好的,后者较前者更好些。我对这句话的理解为,人常是习惯于依靠或是仰仗直觉和感受生活,对这团混沌蒙昧加以思索倾于智慧,对智慧圆融贯通,不偏好、居愚。将感性理性感性这般排列,像是难得糊涂、观山非山的说法,这类由他人智识所得的“相似”令我欣喜。 我虽认为为自觉的行为向远而不向高,但这也只是我武断所识,遑论父亲的感不是那“还是山”呢?同时,足够的远本身也十分有趣了。 这么写下来,这本书成了一定概率上的大智者、一定概率上的博知者、一定概率上的装睡者的体悟、著论、假梦呓。这个想法使我兴奋。 另,我的建议下还是连贯的读到这里,是对我的不尊重。这很好,一是在于阅读只是关注文字,二是尊重本身无趣乏义乏价。 结束。 篇首配图作者:郭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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