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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寡嫂貌美却是贞女,弹药失身咬舌自尽,一封赏银露真凶

 人之意 2022-05-31 发布于陕西

清代中期,杭州府的张克林是个家财万贯的富贵人家,妻子徐氏生了四个儿子。长子叫张子忠,次子叫张子孝,三子叫张子仁,四子叫张子义,这四个儿子已齐刷刷长成了人:张子忠料理家政,张子孝在外经商。张子仁读书进学为秀才,并且还负担教授四弟张子义的义务。

张子仁和张子义出入相随,谁也离不开谁。这―年的春天,张子仁不幸得了重病,整天卧床不起,张子义万分着急,经常守在张子仁床边嘘寒问暖,给了张子仁不少宽慰。当时正是张子仁新婚不久,张子义便以为是因为嫂子柳媚儿美艳动人,张子仁房事过劳,导致疾病。他很担心张子仁病体不安,再贪图美色,会加重病情,便想让张子仁搬到书房静养。

柳媚儿爱夫心切,无论如何不让张子仁搬出卧室,并且说:“病人不宜迁移,书房里面无人服侍,什么都不方便,还是不搬为好。”

其实,这是柳媚儿出于一片爱心,绝非贪图房事之计。但是张子义却不这么看,―心以为嫂子是为了满足自己,全然不顾克忠的死活。

不久,亲戚朋友来看望病人,都赞叹张子仁学习刻苦,也正是因为太刻苦,所以才搞垮了身体,导致现在重病缠身。但是张子义却对大家说:“家兄卧床不起,哪里是因为学习太刻苦?自古许多英雄豪杰,都死于妇人女子之手,难道独独家兄是个例外?”说罢,张子义黯然伤悲,流下两行热泪。亲朋好友们一听这话,着实吃惊不小,不知这话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一段时日,张子仁的病情加重,柳媚儿急忙叫张子义快来。张子义赶来,见张子仁气息奄奄,大怒道:“前几天不听我的话,搬到书房养病,今天何必再来叫我?”

柳媚儿悄然立在―旁,什么话也没敢再说。

张子仁拉住张子义的手,泪流不止,说:“好兄弟,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要谋取个功名,不要辜负为兄的一片好心。我要是去了,请一定好好照顾寡嫂柳媚儿……”

话没说完,张子仁头―偏,气绝身亡。张子义不胜悲痛,嚎啕大哭不止。然后,张子义前前后后地料理哥哥的丧事,尽情尽力地殡葬了哥哥。

自从哥哥死后,张子义果真记着哥哥临终的嘱托,对嫂嫂柳媚儿十分恭敬,照顾得十分周到。

柳媚儿怀念亲夫,整日的泪水涟涟,不吃不喝,很快就消瘦下来了。面容枯槁,非常的让人可怜。父母劝,家庭之中长者劝,妯娌劝,终于才使得她渐渐摆脱极大的痛苦。能将就着吃―些茶饭了。

又过了―段时间,她的容颜也有了恢复,虽不戴珠翠,不施脂粉,却也自然动人,十分窈窕婀娜。有一些轻浮的人,为她的姿色所动,每每在眼波和言语间对她进行挑逗,但柳媚儿从不过多言语,无事尽量不出门户,真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张子仁去世已经一周年了。柳媚儿的父亲柳胜元念张子仁生前的许多好处,决定安排礼仪,亲自来祭奠女婿。柳胜元的族侄柳开言是附近紫云观的道士,做法事非常圆熟,柳胜元便请他带领徒子柳大亨,徒孙柳时化、严华元一同前来。

听了这个消息,张子义心里很不痛快,便对柳胜元说:“多承亲家翁的厚情,但是……恕我直言,我总觉得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处。”

柳胜元用别的话把张子义的话岔过去装作没有听见,可心里却有老大的不喜悦。遇到柳媚儿便多说了几句:“我来祭奠子仁,本是好心,不知怎的子义好像不大乐意似的,也真是不懂道理。我由不得想到,他对待自己的亲哥哥还这样不念及手足之情,就可以想见他是怎样对待你的了。”

说罢,柳胜元说到伤心处,眼圈儿也红了起来。柳媚儿劝了劝父亲,要父亲泰然处之,不必计较。说到子义为人,她忍不住还是叨念了几句:“子仁还活着的时候,他曾经让子仁搬到书房去,当时我不愿意,我说在家里服侍方便一些,为这事他很气恼,现在子仁去世已经整整一年了。他总是尽量躲着不见我,好像和我有多大的冤仇似的。”

柳胜元听了女儿这―番话,心里边越加憎恨张子义。

但是,法事还是在柳胜元的一再坚持下如期举行了。张子义表情冷漠,却也没有进行阻止,道士们将功课做完,轮到家人追奠亡魂。按照规矩,有外人在场,妇女是不能在灵前跪拜的,但是,柳胜元对柳媚儿说:“道人是咱家亲戚。并不是什么外人,你还是来灵前拜一拜吧!”

柳媚儿悲哀至极,况且又听父亲的这一番言语,便来到灵前跪拜逝去的丈夫,嚎啕大哭,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不想恰巧在这几个做法事的道人中,正有—个不甚正派的人,这人叫严华元。严华元见了柳媚儿,心中暗想:人都说柳媚儿漂亮无比,堪称绝代佳人,果然名不虚传。如今她身穿丧服尚且如此标致,若是无愁无闷之时,真个能爱死人也!

严华元一边偷看柳媚儿,一边心里起了非分之心。

夜深,道场圆满,道士们都领了赏银,准备拜谢而去,柳胜元说:“开言、大亨和时化都是我家亲戚,礼薄一些,谅不会计较,但严先生是外姓人,应当从厚谢之。”于是,便让柳媚儿给严华元又多送了—份。严华元此时存心不良,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便装作先走的样子,找机会藏了起来,然后潜身到柳媚儿睡房的阁楼上。

过—会儿,送客已毕。宅院里渐渐安静下来了。

柳媚儿正要睡觉,忽然听见阁楼上有老鼠嗑木的声音,便拿着蜡烛上去观看。那严华元早就贪图柳媚儿的美色,白天即在身上备了一种催人心动的药物。柳媚儿来到阁楼他就用手指将药物弹到她身上,随即闪身出来。把淑贞搂抱在怀里,柳媚儿身上染了邪药。顿时心神迷乱,渴求着与男人亲热,她拖住严华元不肯松手,严华元与她双双倒在毡褥之上……

一个时辰以后,她便沉沉入睡了。

天将明之时,药劲散失,柳媚儿从昏睡中渐渐醒来,才知道自己昨晚因药失身了,想到这样一来她便有辱了节义,今后无脸见人,于是,便咬断了自已的舌头,顿时就被血呛死了。

严华元并不知道柳媚儿已死,他见天已微明,决定即刻离开。为感念柳媚儿对他的恣乐之情,便把柳媚儿昨日加赠给他的礼银放在柳媚儿怀中,匆匆出去了。

太阳升起来,早饭也已经做熟,婢女菊香提水来招呼柳媚儿梳洗。进到屋里,竟不见柳媚儿的踪影。登上阁楼,才见柳媚儿身上没有一件衣物,已死在了毡褥之上。菊香大叫―声奔下楼来,一路呼叫着快让人来看。

张子忠,张子义听罢大惊失色,急奔到阁楼上查看,果然见得柳媚儿乘鹤西去,绝无返生的可能了,连连跺脚说:“怎么会遭遇这样的祸事?”全家老小无不为之悲泣。

张子忠,张子义吩咐婢女把柳媚儿的尸体抬下来,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菊香发现从柳媚儿怀里滚落出礼银,便偷偷捡起来藏在别处。柳媚儿的父亲柳胜元昨晚睡在女婿以前的书房里,―听说柳媚儿死在阁楼,马上判定是张子义加害于柳媚儿,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张子义生嚼活吞。

柳胜元来到后堂看过女儿尸首,愈是悲愤交加,哭得又哀又忿。他见张子义等张家老小都在,便不顾一切喊叫起来:“我女儿天生性格刚烈,以前并没有什么疾病,黑夜突然死亡,必有缘故,嚼舌吐血,必是强奸不从,含恨而死。若不告官,苦冤难申!”

张家人听了这些话,无法辩解,只好听之任之。柳媚儿的母亲及家人,自然也少不了一阵痛哭。

回到家里,柳胜元对妻子说:“既然他张子义恨淑贞不让子仁搬入书房,在房身死,又恨我领道士去追奠女婿的功课,想必是他趁机作恶,夜晓潜入媚儿住处,玷污我们的女儿,媚儿感到羞愧,所以才嚼舌吐血而死,我们一定要告这个恶贼!”

柳胜元当下便拟就了诉状,告到府衙。

张子义听说柳胜元状告他强奸寡嫂之后,羞愧得无地自容。却又不知该怎样为自己辩白,一整天泪涟涟地长哭不尽。晚上,他手扶着克忠的灵牌,痛哭不止,突然大口大口吐起血来,不—会儿就昏死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第二天天明了。这时候,杭州知府刘大人派公差来提张子义以及柳媚儿的尸体。

到了府衙,验完尸,即刻开审。刘大人问张子义:“昨晚是不是你害死寡嫂?”

张子义答道:“我小拜兄为师,敬嫂如母。兄长西去,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嫂嫂,故我一直对嫂敬重有加,怎敢加害于她?再说我为什么要加害嫂子?”

刘大人说道:“柳胜元说你因记恨嫂子不肯给你兄长转屋,又反对他来追奠你看兄长,这就是你加害嫂子的动机。再有你年少方刚,你寡嫂貌如天仙,你怎么能不动心?”

张子义道:“我绝无记恨嫂子,也无非分之想!那日道士来做法,次日嫂子便身亡,嫂子之死定和道士的做法有关!”

刘大人怒道:“混帐。依你这等鬼话,怎么可以对本官乱说!”并命令公差将张子义打三十大板。张子义忍受不住,哭叫道:“先兄飘灵呀,我曾经许诺照顾嫂嫂,如今嫂嫂死得不明不白,我又身受冤案,我对不起你啊!”

刘大人见张子义叫得凄切,也不忍心再打下去了,便吩咐差人住手,此时张子义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刘大人命人将张子义暂押大牢。

午饭后,刘大人独自坐在后院,思考着张子义的一句话:嫂子之死定和道士的做法有关!想想自己命人查访的情况:张子义一直对嫂子十分恭敬,照顾得十分周到,一年都没有任何冒犯之处。如果他是好色之徒,怎么可能忍一年?如果记恨嫂子,怎么会在一年内都照顾有加呢?此案定和道士有关!

下午刘大人带领一班衙役来到张府,对张家上下所有人一个一个审问。

当审问到菊香时,还没等刘大人开口,菊香先交出赏银一封。刘大人问她为什么拿出银子,她说道:“这封赏银藏在娘子身上。众人抬她下阁楼时,银子掉在地上,我才拾了起来。我想娘子死因不明,这银子也许正是查清真相的凭证,因此一直收藏着。”

刘大人渐渐听出了眉目,喜不自胜,连忙问道:“你主人平时有银子放在身边的习惯吗?”

菊香道:“回大人,并无。府中不缺吃喝、衣物等,主人近一年来甚少出门,很少使银子。”

刘大人问:“最近一次用银子是什么时间?”

菊香道:“昨日,柳老爷让主人追赏一份礼银。”

刘大人问:“你主人平时有没有过往帐目的记录?”

菊香答道:“有,生前用来记过往帐目的本子”

刘大人连忙让菊香取出柳媚儿生前用来记过往帐目的本子来查阅。上面果然有“银五钱,加赐严道人”字样。菊香拾到的银子刚好是五钱。

至此,案情事实上已真相大白。

刘大人急命差人捉拿严道人,严道人万万没想到柳媚儿已死,更没想到一封赏银败露了他的劣迹。捉到公堂上,尚未用刑,严道人便一一招认。并声明此事与刘子义一无干涉,他自己甘愿承当死罪。

刘大人于是宣判:严道人贪色弹药迷柳媚儿之身,大道已亡,致柳媚儿含恨而死,当判斩刑;柳胜元诬告之罪,不可赦免,仗责三十;刘子义无罪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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