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老派出所、木器社街段市管会东侧还有一栋楼面相对窄小的楼房,这栋楼是供销社的一个副食综合门市,当年是位姓钟的阿姨负责这里,站在街道上往门市部方向,经常看得到一个地秤摆放在门市外的露天地面上。副食门市往东是一处精致独立、带围墙的宅院,宅子临街门面是一左一右两垛密实白灰面的围墙,围墙位置比市管会大楼和副食门市楼缩进半间房的距离,大门前的豁然空落与密不透风的围墙,从视觉感官上的反差,使得宅院整体显得格外孤傲独立、卓尔不群,再加上解放初期曾经有过任职官员在内莫名自杀身亡的传言,让这栋宅院无形中更添几分神秘莫测的肃寒气息。 从几米外热闹的街心有平坦的石阶与宽阔的平台路面缓缓向上连接往围墙,围墙正中间廊檐造型下是两扇厚重的木质大门,进入门内一排石梯逐级而上,左右两侧是有各种植物树木的小花园,石梯尽头上面是两楼一底砖木结构的楼房。楼房正中是一处带左右护栏的开阔大厅,大厅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独立房间,过厅再往后面有餐厅、厨房、库房、厕所等套间布局,后院坝子里依然有一道围墙圈隔了周围民居后院和古寨正门脚底下的树林。 这套宅院解放前是镇上地主的居室,解放后收为区委机关办公使用,在八十年代初,石宝派出所成立,办公地址设在这里与当时的区委合并办公,八十年代中期,区委迁往区公所大院办公,派出所班子继续留守宅院独立办公,在老街坊的心目中,这个大院也就是派出所的办公地址。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派出所搬迁往四垭口新办公大楼,这处颇有特色的宅院被推毁,原地修建起电影院。 当年刚成立的派出所公安干警只有3人,他们的人员编制有限,交通工具也没法配置,但是他们的职责却需要保障全区五乡一镇的社会治安、消防安全、车辆交通、户籍管理等执法工作,其中的工作强度和难度难以想象,但是,当年的几位叔伯硬是依靠政府组织强有力的后盾支持和充分发动利用人民群众的基石力量,真正奉行了严格执法、惩治犯罪、保护人民等专项职能,确保了小镇方圆平安。小时候模糊印象中的派出所大院里面经常都只有一位叔叔在值班,其他人员要么外出办事,要么下乡办案,而院子里经常来来往往有寻求各种帮助的群众,有时候一群人围着警察叔叔相互吵闹异常,但无论开初多么激烈,形式剑拔弩张,到最终双方总能彼此心平气和的离开派出所大院。 在八十年代中期,派出所还曾经建立起治安室,当时从镇上居民住户中选拔身体健壮、嗓门大的更夫一名,记得开初是西街邓家井旁边销售麻花、馓子的邓姓伯伯(街人皆习惯称其绰号大脑壳)入选,后来又换成他的小儿子,父子俩提着马灯、铜锣轮流在夜间的街道上打更巡夜。一段时间的夜里,睡梦中总有更夫击打铜锣中气十足高呼小心火烛、防火防盗等之类的更号,一晚上来回出现四五次。因为更夫呼喊和铜锣声音过于嘹亮影响到人们休息,曾经还有居民提过相关意见,这样的夜间巡更值守大概只持续了一年左右时间,更夫这个角色也跟着巡更工作的撤销而消失。 因为这套宅子临街围墙内有个小花园,花园中一年四季里还经常会有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花朵开放,这足以吸引童年的伙伴们前往观看逗留。院子里面,作为小镇上唯一着深绿色警察制服的几位叔伯,即使他们原本善良和蔼,但是那个年代小孩子对于制服警察、解放军叔叔天生的崇拜和敬畏感无形中也增加了些许生分距离。所以,偶尔来这里玩耍的伙伴们,始终带着敬畏心,从不敢大声喧闹,更不敢随意四处窜游,更多时候大家宁可在附近街面、市管会大楼里自由自在的放肆追逐、打闹游戏。 派出所正对面、信用社隔壁是粮站的一排木房,记忆中从信用社开始到二甲巷子东侧的所有楼房,都从街面延展到河沿公路北侧,进深大约有二十到四十米之间的距离,有的房中有房,房中带院,很是幽深宽敞。粮站秦家的住楼隔壁曾经是木器社的集中加工点,平日里这里都是大门紧闭的,我们这些小孩子偶尔会跟随大人们进入里面。 从街面厚重的木板门推开往里,经过一段过道后,一股木材被分解后的浓郁木芯气息扑面而来。房屋正中阳光照射下敞亮的四方天井里,尺寸不一的树桩被整齐锯开成木板、木片、木条,散放在周围的墙面和地面,这些还带着森林浓郁雨露和薄薄粉尘气息的木板们,崭新灰白的木面上带着大大小小天然的暗色结疤,记录着每节树枝成长过程中的灾难和病痛,弯曲环形的年轮印记在木面端头时隐时现。木匠师傅们零落占据一角,守着各自的长条宽木凳基座,用各种工具传统手法加工制作着当年人们需要的碗柜、衣柜、门、床等家具。木器社里除了家具半成品和成品是木匠师傅们耗尽心血制成的宝贝,就连各种边角碎料也称得上是居家日常生活里必需的宝贝,比如地面上到处散落卷曲干燥的木材刨花,这种刨花是引燃柴火灶中木柴或者煤炉中煤球的最佳底料,这里的锯木面除了可以用作栽培花草,还因为其具有燃烧不充分的特性,在老家的春节前使用古法加工腊肉香肠的时候,经常会通过使用锯木面来覆盖控制柏桠等树枝明火火势、制造出合适浓度的青烟,这样才会熏烤出黄亮透明颜色漂亮的腊肉和带着树木清香的香肠。 木匠中有位陶伯伯经常好脾气的由着我们几个小孩四处好奇观望,有时候经过允许后还可以小心翼翼摩挲模仿使用一下凿子、锯子、尺子等工具,我曾经还试着推动木条上沉重的刨子,但是费劲力气吭哧吭哧断续的推进过程里,刨子中间空隙并没有冒出像陶伯伯他们推动时候连续出现的洁白刨花,垂头丧气不解中,一帮大人旁边笑着说要多吃饭快点长大才有劲推出刨花。 六、七十年代的小镇上,蔬菜社、理发社、裁缝社、搬运社、木器社、铁器社等等带着“社”字的农业、手工业生产合作社不少,这些组织聚集了各个行业的手工匠人,少则几人,多则几十人,统一集中在街段的某个楼里或是特定区域,集体性的从事开展着某个行业的纯手工生产和加工制造,小镇人们的衣食住行大多自产自销来自这些生产社团群体。但是随着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时代的到来,这些合作社大多快速瓦解在市场竞争的优胜劣汰中,从历史的舞台彻底退出消失,个体私人经营逐渐成为小镇市场经济的新兴力量。 派出所围墙东侧有一间平房,早些年是蔬菜社摆放销售农副产品的铺面,平时不是集市的日子,街坊们都会集中到这里购买新鲜蔬菜。随着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改革,蔬菜社分解消失,这间房子被熊姓街坊购买所得。 木器社再往东两三家就来到了二甲巷子,二甲巷子依然位于街面下排两侧的居民楼之间,巷宽约两米长约四十米,青石板地面,两侧均为条石地基墙面。因为东街地势的平坦,二甲巷子从街面顺着东西邓家、方家房屋的外墙基石几乎是平直延伸到三十多米外的两家后院,直接与河沿的公路接壤。 二甲巷子东侧的邓家理发店,源自中街公社附近理发社里老师傅之一的邓师傅,几十年老式剃头的深厚功底和老手艺人的执着坚守,让邓师傅在纷繁变幻、风起云涌的小镇发廊群中成为靠着老技术立足市面的唯一老式理发店。在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的初期,街面的新潮发廊关闭了一家又一家,新生了一家又一家,但是邓师傅的理发店始终傲然静默在二甲巷子边上。 巷口西侧的方家在八十年代中后期经营起方氏酒家,因为能干的方家兄弟厨艺不凡,做出的菜式新颖味道可口,不仅在外来游客街坊食客中获得一定口碑,还吸引了附近部分机关单位前来接待应酬、会议包席,很快,方氏酒家在东街成为响当当的品牌酒家。而当年相距不足两百米的三甲巷子和二甲巷子之间,不计私人小饭馆,颇有实力和规模的馆子就有谭家的明珠酒楼、供销社的红旗食堂、方氏酒家,这三家当年在东街颇有三足鼎立之势,却各自靠着特色菜式、风格口味,凭借独特实力优势抢占着属于自己份额的餐饮、旅游市场的利益杯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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