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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艺]杨典:艺术就是个人的,只解决个人问题

 置身于宁静 2022-06-01 发布于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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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诗人、画家、古琴家杨典先生的“乱声”画展在好食好色文化空间开展,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杨典先生,聊一聊有关绘画,有关艺术,有关当前的文化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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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 /  杨典

[品艺]杨典:艺术就是个人的,只解决个人问题

采访人:赵佳颖(搜狐文化)

受访人:杨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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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 杨典

画画、弹琴其实是你家后花园的事

赵:您在此次画展的自述中提到本次画展之所以命名为乱声,“除了是古代曲赋中'乱曰’精神的表达外,也是对当前社会、当代视觉生产现象与个人精神困境碎片化的一种反应。是不得已的反应,因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种不得已主要来自于哪呢?或者说是哪些原因造成了这种不得已?

杨:“不得已”太简单了,“不得已”就是说我不会画别的画,要说非要会也行,比如说画这种当代水墨、抽象的,画得你也不知道我在画什么,反正就是几团墨那个东西,我也会,可能你也觉得那种肌理啊感觉也很好,但是你问我画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可以取个名,也可以忽悠一下,但是我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不会,不是技术上的不会,就是倾向上不喜欢。

赵:绘画、音乐、诗歌都是您的创作领域,您觉得这三者在您的生命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您自己更喜欢或更习惯于哪一种表达方式?

杨:我是这样,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从小是音乐家庭,从小学的是音乐,但是音乐好像不做还不行,就是感觉从小我父亲对我的培养,你长大就必须做音乐,不管你是西方音乐、古琴还是什么,反正你得做音乐,这是给我洗了脑了,反正这是必须做的。其实我的第一理想是文学,从十几岁开始写作到现代也是这样,我根本的、最大的理想还是文学,但是画呢也是差不多八九岁开始学的,学的是油画,水墨是后来的事。然后这三样东西就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对我来说像一个拉锯战似的,你都能东一下,西一下,画我中间还停过那么十几二十年,然后这二十年又往回再画,是这么一个过程,然后音乐和写作是也从小,差不多是少年时代吧,就是都不想放,就变成了同时追三只兔子,一只都追不着,就这么一个情况,就变成一个三叉戟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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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 /  杨典

赵:但这个也和我们现在的教育体制相关,我们古代琴棋书画这些都是一体的。

杨:对,这就是问题,过去是一个东西,中国自古分类学本身不发达,后来分科教育就是最近二百年从西方引来的,尤其到中国一百年以来,这种分科教育变成一个专家似的,你是做什么的就是做什么的,别的不会,或者说别的有所了解但是完全不懂。我们中国传统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你是学文的,你什么都得懂,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什么都得懂,然后你还得搞政治,还得去朝廷上班,然后这些画画、弹琴其实是你家后花园的事,实际上是你的业余行为,但是你也得懂,就是你得全通,然后你才能去当官,才能去执掌一个地方。古人是杂家的概念,我们不是,我们是专家的概念,所以这个差得很远。

赵:在文学、音乐、绘画都是您创作领域的情况下,您在面对古典文化、现代文化的时候,这本身对您来讲有什么优势么?

杨:优势谈不上,唯一的优势就是现代性,现代可能视野比古代更开了,但是在古代视野中的那些东西你也看不见了,某一个窗口你也被关闭了,但是其他的视野你比古代开阔了,这就是优势。你只能从这个层面去想,你要纯粹继承他们的,你也超不过他们,但你不继承,你也生不出一个新的东西来。中国人画油画画了那么多年其实画到现在等于就是一个零,实际上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现在很多画油画的,不管是做装置也好,或者是做水墨,哪怕是回到传统也好,都在打问号,当代艺术整个是一团江湖吧,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你画半天什么都没做出来,什么意义都不存在,毛泽东时代还有一个意识形态的东西,现在连那个也推翻了,没有了,西方东西你跟不上,中国的东西你又没有。所以看来看去还是自己家祖宗的东西有点意思,也许还能再学一学?其实是在往回找,但是也很勉强,这个东西我们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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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 杨典

艺术就是个人的,只解决个人问题

赵:在本次展览的作品中,您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幅?

杨:有几幅吧,有一个鸟的,还有就是那种山水的、木石的,因为它是活的传统。其实这个是我的古琴老师吴文光说的,他说过很有意思的一句话,要学活的传统,不要学死的传统。他是指的古琴谱,我们弹琴对着古谱,我们不要一板一眼地就按照古谱弹,古谱是古谱,你也要出新的东西,要不然就是死谱,没有意义。这个话用在其他的艺术上面也一样,我那两张画我觉得我是在,最起码我的倾向是在试图学活的传统,而不是死的传统。但是我的活的传统也不是像很多当代水墨一样,完全把传统剔掉了,完全自己弄一个,你能看见还是有传统东西在里面的,但是它又是当前的,又是现在的。但其实最主要的这些东西都是理论洗脑,说到根本就是都是我的,我就从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想见的就可以。传不传统的,其实说到根本也是次要问题。传统啊,现代啊,大家都被这些词搞晕了。本质上说,就你还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嘛,你自己是什么人你就画成什么样,别人也学不来,你也学不了别人。你就把你自己那个发挥到极致,它就是一种舞蹈,你不用去想到太多,当代啊,现代啊,古代啊,都没用。中国还是西方?水墨还是硬笔,还是装置还是什么?都没用,你自己想干什么,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规避不了。其实,每个人就是个单行道,他只能那样,你让他干别的,他还干不了,他有可能做一会儿,做个两年他就撤了,为什么?他发现自己不适合,要不然就是惨败,要不然就是撤退,要不然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就这三个结果,没别的。至于你是成功、失败什么的,我觉得都是附带的。

赵:我注意到您的画作中有一些作品,整体的风格是水墨画的,但又采取了一种类似于X光似的透视,将人物的骨骼表现出来,这种表现方式在您的画作中多有体现,为什么选取这种表达方式?想要达到的具体效果是?

杨:也没想那么多,你要问的,我没有目的性,因为这个它视觉经验就跟音乐听进去一样,有时候它就是一个,你觉得那个东西好看,就像很多人说为什么喜欢这个画,因为这个画肌理好看,肌理就是这上边一些纹路、凸凹的那些地方,褶皱吧,他们觉得那个东西好看。书法也是这个道理,它觉得那一笔就好看,你觉得怎么就好看呢?没有道理,它就是一个视觉上的感觉。你说我为什么那样,我也是觉得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它给你形成的那个视觉的感觉好看而已。它没有一个非得说出一个理论,我为什么要这么画。你问一个画家他画的是什么,和他为什么画这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为什么。就是你喜欢一朵花,就是这朵花好看,你为什么喜欢这朵花,这朵花到底给了你什么启示,它没有什么启示,就是好看那么简单。

赵:在您之前的作品中有一幅唐僧骑白马的画作,我们知道《西游记》重要的主题之一是要战胜心魔,您的这幅画是否也有同样的意蕴呢?

杨:那个是一个五位一体的,它实际上是一个西游学里边的,那个东西倒是确实是可以说为什么这么画。它那个主题很清晰,就是西游学里面的东西,就是五位一体,唐僧师徒连同白龙马五位。猪八戒象征着他的欲望,沙和尚象征着他的劳苦等等,还有其他方面的性格,包括有性格缺陷的地方,唐僧象征着玄奘自己本身,这五个东西其实都是一个人,就是玄奘本身,这个是西游学里的一个命题,所以我那个就是从里边分出来的而已。

赵:恩,对。但我还注意到那幅画中还加入了一把枪。

杨:那幅画上有枪?我有点记不清了,那有可能我随便就加了一个,没想那么多。有些画可能是有这个主题,比如我曾经画过一个铁拐李,拄着拐,然后这边背着一个冲锋枪,有这样的,然后我也画过别的拿枪的古人,我有一些画的主题是这个。其实就是很生硬地想把它现代性。其实不好,我现在想起来也不好。还是做,这大概是我十年以前的作品,还是在做,水墨就是我不做了,水墨就是我完全靠笔触本身挥洒,点线见性情,跟书法一样,也是最干净的,不需要那么多元素去拼贴,你搞枪,搞原子弹上去它也是你编的,没有意义,说到底不是你的本性。

赵:对,在您的描述当中我感觉您有很多禅宗的东西在里边,不太讲究什么形式,就是我自己本心的东西,我自己生命的表达就好了。

杨:对,我早年就受禅宗的影响,我也写过《狂禅》这样的书,我诠释过一些禅宗的作品,是有禅宗的影响。但禅宗本身也是个框框,也可以也不管。

赵:我们说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绘画、音乐作品,它之于我们的现实生活,之于我们的精神生活,都是有某种功用或启发的,比如我们古代讲究“文以载道”,鲁迅当年弃医从文,想要疗救国人之思想,您在自己的绘画、音乐、诗歌创作中有类似于这样的寄托么?

杨:你说得很对,实际上我们近代这些人,不管是文学家还是艺术家,因为传统帝制的消失,哪怕它之后以一种集权的方式在演变,但是本质上传统帝制的形式没有了,帝制的形式没有了,传统的士大夫的东西,他的身份认同感,他的归属就没有了。王国维为什么死,就是他的很多道理是这个,他的身份、归属感没有了之后他必须得依附于别的东西,鲁迅去搞文学去了,或者陈寅恪搞历史去了,但是他们这些人的本质还是要追求文以载道的传统士大夫的精神,他们本质还是这个,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还是去当官,那个系统没有了,系统变成革命以后的东西了,他们又不接受那个东西,所以他们就只好用自己的专业上文以载道去。那个文可以是文学,也可以是历史,也可能是艺术,也可能是别的,其实都是这么做的,我们现代人其实也是在学他们,其实我们连这个我们都跟不上,我们这其实都属于末学,末后。但是倾向还是这个。

赵:您对处于自己对面的读者,有期待么?

杨:期待他买画,其他的没有(笑)。因为我不是那种追求大众的东西,当然你都喜欢我更高兴,不喜欢,一个喜欢的都没有,我也没关系,因为我也只能做这个,我只会这个,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就是期不期待。

赵:就是比如我在这个画中想要表达的一个什么东西,我是希望能够对别人有所启发或触动的,或者对于这个社会中目前有什么问题,我是通过我的作品为大家带去某种慰藉或启发,这个层面的。

杨:这种想法一般都是年轻人会有的想法,我们不会(笑)。艺术创作只解决个人问题,不解决个人以外的,第二个人以上的任何问题。艺术创作就是自己的问题,你靠一本书一幅画去拯救世界,这是邪教的想法。当然有也行,你可能会很高兴,但是不可能的。毛主席语录都拯救不了世界。我觉得艺术就是个人的,只解决个人问题,如果我解决的不是我个人的问题,那我的艺术有问题。比如我卖一张画,可以解决我们家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的问题,这种问题可以解决,现实问题。但精神上的,那是肯定解决不了的。苏格拉底他老婆都不了解苏格拉底,有什么可解决的,你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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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 杨典

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赵:您曾提到过“无论反传统还是反现代,总归得有一个能面对自己的立足境。”您现在是否已经找到自己的“立足境”呢?还是仍在寻找的过程中?

杨:这林黛玉说得好,无立足境,是方干净(笑)。

赵:是,但是您也说,无立足境其实也是一种立足境。

杨:立足境现在就是好食好色(笑)。其实很难,立不立足的都是套词。就刚刚说的,理论洗脑。现代人喜欢理论洗脑,你不给他洗一下,他还不高兴。他特别想知道,你画的是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首诗到底要写什么。他们特别想知道这个。你古琴为什么这么弹,你说一说。为什么人不能直觉呢?这跟教育有关系。你可能在教育好一些的发达国家,不管是西方,还是比如说日本什么的,你很难遇到这样的问题。人家要求你解释,要求一个艺术家解释他的艺术,他没法诠释,你怎么诠释,就相当于那个梨是什么味,你自己咬一口。你给我形容一下摸是什么感觉,你摸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它怎么去解释。解读都是不得以,美术史系啊,音乐学系啊,全是这个,就是他们要去解释,本来是视觉、听觉的东西,他要用语言解释。语言本身就有问题,语言就是个魔障,语言就是个魔鬼。你让语言去解释它本身它还不是那个东西的东西,那不就是隔靴搔痒么?要不然就是越描越黑,要不然就是添油加醋,胡说八道。很多现在搞艺术的就是胡说八道,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全都往上贴。我前两天还在微信上说,就是画双破鞋也能扯到海德格尔,简直是胡说八道。

赵:自五四以来,在我们的文化脉络中一直都是以否定作为前进的动力,我们一直在致力于打破规则、打破传统,反认他乡为故乡。可以说至今我们依然处于这样一个文化乱世之中,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您认为我们现在的关键是在破还是在立?

杨:这个问题太大了,破还是立。搜狐的宗旨是破还是立啊(笑)?破还是立这个东西,近代肯定是破大于立,这是肯定的,大家都看得到,但是不破好像也无路可走,但是要立好像立不起来,中国的窘境就在这。各行各业的窘境都在这,中国政治的窘境也在这,它立不起来。因为它原来那个基础拆掉了。破完以后他发现,倒洗脚水把孩子全倒了,他也很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家都是这样。

五四是个问题。五四宣扬民主科学,好像看起来是没问题,但是民主科学在中国的排异性和它后来引发的这些革命啊、集权啊什么的,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家又对它表示怀疑的,然后又去说传统,又把传统抬到了一个像毛泽东时代的那种高度,现在一提传统就老虎屁股摸不得,好像传统两个字就全都是对的,那也有问题啊,那太监也是对的,裹小脚也是对的吗?肯定不对啊。但是你怎么办呢?传统也有传统的问题,所以中国人很难弄,这个民族历史太长了,积怨太多,太复杂了。中国可能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国家吧。它比印度和欧洲都复杂。它这种复杂性还带着很荒谬的东西在里边,然后又很黑的那种东西在里边。让大家现在只好自己顾自己,现在大家什么都不信了,就剩下钱了。唯一能够得着的就是钱,其他的全是假的。都这么看,这很可怕。

赵:您自己有这方面的困境和困惑吗?

杨:当然有了,我跟大家是一样的呀,没有办法,老贺为什么要搞这个呀,他不搞画展怎么生存啊(笑)。他也得卖画,也得卖吃的嘛!要不然他就写诗去了。

赵:那您有什么出路来处理这方面的问题么?

杨:我的出路就是我在家,他们最了解我,不是他煽动,我连这个都不搞的,这个小画展我都不搞,因为我就是一宅男。我原来也到处漂,我十七岁以后就到处漂,社会上做好多工作,但是后来就烦了,我这二十年特别宅,我就完全不出门,我就在家创作,然后除非是我书要出版,或者是我要去教学什么的,这个必须要面对别人,其他的时候就确实是很懒,出路就是我在家嘛!我看哪我都烦。我的出路就是我不出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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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 杨典

我选择活在未来

赵:如果让您自己选择一个年代和国家生活的话,您会如何选择?

杨:这个很难选啊。先选年代,年代还是未来吧。过去也有过去的好,但是也有过去的问题。古代像我这种人,没准已经被灭了,除非你本身背景好。古代是很英雄主义的一个环境,实际上就是肉弱强食,赶上乱世,大部分人都是被杀的,如果有好的情况,你就是农民。古代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理想,历史上留下来的人是很少的,大部分人你看不见。现代社会也有现代社会的好,小人物你也有出路,就是在家(笑)。国家我觉得,现在我也没去过欧洲啊,只是了解一些欧洲文化,欧洲好像现在也挺乱的,到处都是难民了。美国好像也种族主义了。好像就日本好点,完了还日本鬼子。还是得在家,在家还得看在哪,广场不能去,只能是朝阳区。

我有些朋友在国外,他们过得挺好的,挣了好多钱,都纷纷的没事儿就往回跑,因为他们发现老人式的那种生活,也无聊啊。有朋友还去了德国、波兰啊什么的,半年就回来了,太无聊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也是彻底地跟你没关系。就是很无聊。好像就是中国乱,但是还有点意思。主要是刺激。国外就是你出去玩玩行,玩个一两年也没问题,但是你要长期在那生活肯定有这个隔阂的问题。

贾樟柯那《山河故人》你看了么?后边不有一段澳洲的镜头,我拿着把枪,我他妈朝谁开呀我。你说去哪个国家,除非我不是中国人。但现在也有很多世界公民,世界公民派,拿着绿卡,到处走,他们也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他们爱旅游,可能是这个,旅游的前提是你不在一个地方,你老在一个地方那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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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 杨典

       作者简介:杨典,70后代表作家、古琴家和画家。1972年生于重庆,1985年定居北京。出身音乐世家,自幼随父学习音乐 。1981年开始学习绘画。1987年开始文学写作,自1988年16岁起始陆续开始发表作品,已出版作品:《狂禅:“无门关”镜诠》(2004)、《孤绝花:绝版书评四十八》(2007)、《肉体的文学史》(2011)、《打坐:我的少年心史、人物志与新浮生六记》(2012)、《随身卷子:百纳本笔记野史、诗、念头与妖灯鬼火录》(2013)、《鬼斧集:异端小说、颓废故事与古史传奇》(2010)、《琴殉》(2010)、《弹琴、吟诗与种菜》(琴殉续编,2014)、《女史》(2015)、《花与反骨》 (1987—2002)、《禁诗》(2010)、《七寸—禁诗Ⅱ》(2011)、《枯山水》(2011)、《异端少年诗》(2011)、《旧火添薪》(1987—1991)、古琴演奏专辑(双CD)《移灯就坐》(中央音乐学院环球音像出版社)、画册《太朴之骸》等。涉及散文随笔、小说、戏剧、书评、宗教哲学、诗歌、影视剧本等各类体裁。2011年获“第三届'后天’诗歌奖”,同年获“首届中国-银川鸿派国际诗歌奖经典诗集奖”。曾开办有两家古琴馆,以及“啸”古琴工作室,并教授古琴。古琴师从中国音乐学院教授,虞山派泰斗吴文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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