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海洋公园里，顺手发个狮子趴在冲浪板上呲牙咧嘴的照片过去。 他就说：“好，等你有空。” 我说有空，电话才打过来，我们聊了一会儿。 和老朋友聊天的舒服惬意是无可比拟的。 他心情有些低落，想和朋友说说话。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放下手机我才意识到—— 他哪里是有什么自己扛不过去的事情，又哪里是一时的软弱感伤呢？不过是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一起聊聊那些我们都认识的人，还有那些我们曾一起经历的事罢了。 很感激好友低落时会想起我，正如感激他在每一次我撺掇小聚时都说“好，我可以”一样。 被距离隔开、被疫情摆布的日子里，总还是有一些确定会在的东西。  可是，也有一些难过，因为他说“你在忙吗”和“等你有空”。 ——不，不是责怪他生分，完全不是——成年人之间的交往，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难过，只是因为看着眼前大叫大笑疯玩疯跑的孩子，想起他们一次次理直气壮对我提要求，要看要听他们说要帮忙要吃东西…… 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豹子狮子：“没看到妈妈在听课/讲电话/煮饭……吗？怎么一点儿眼色也没有呀！” 可这就是孩子。在他们心里，是可以随时随地对妈妈提出要求的。  就算是读中学、念大学时的我们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开心的时候哭一场，感觉被人哄有人安慰是理所当然。生气的时候哇啦哇啦叫，不管不顾拉着好友吐槽一大篇…… 即使是在各自组建家庭以后，好友之间随时随地的“打扰”依旧有机会发生——那时我们离得多近呀！ 这些相处近二十年的好朋友啊，我们之间曾经是“抬眼可见”或“回头可见”的距离。 我们的交流可能是只言片语或一个表情，哪用得着专门找时间好好聊个天儿？  今天是“六一”，看到某个公号主说“爱自己的最好方式：当个孩子”。 说得真好。只是，谈何容易。 我们早已失去了肆无忌惮提要求的本能——物品不行，情感更不可以。 我们怕打扰朋友，怕侵占时间，怕没眼色，怕不懂事，怕给人添麻烦…… 我们小心翼翼询问，不方便时等待，等得久了倾诉的欲望慢慢钝了——于是，不说也罢。 没有好友在旁，人还不是会自己吞咽苦楚，自己扛过郁闷，自己好起来？ 曾经和你聊天是习惯，渐渐把不和你聊天变成习惯……  我们终究不再是小孩子。 可是，生命中总有一些人，你想给他孩子般的特权——因为你们相处相知时，是以孩子般质朴天真的方式。 你认真付出了情感，得到更多；你珍惜了，被珍惜得更切。 人长大了，哪能总像个孩子呢？ 只把孩子气的一面，留给少数人就好。 好朋友，下次直接打电话就好。 你的电话，从来不会是打扰。  今日香港新增确诊病例505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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