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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宁海】庸星 | 爱上骆家坑

 文化宁海 2022-06-06 发布于浙江

爱上骆家坑

作者:庸星

摄影:濯清涟

 浙东多丘陵,很多叫作“岙”、叫作“坑”的地名都与其独特的山地位置有关。而山路蜿蜒,风霜雨雪,以前仅靠一副脚力,肩挑背驮,是很难与外面世界沟通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闭塞,使得那些岙岙坑坑的地方保留下难得的古朴民风和苍老的韵味十足的建筑。位于宁海强蛟镇的骆家坑就是这样一个古村落,当地人利用了特有的山海地型,做起诗与远方的文章。我去那边时已然弄出很大的声响,做出3A风景的名气。村头村尾串联起观海平台、四季花海、泡泡屋、农耕体验园等乡间艺术空间,从昔日的“养猪村”一举蜕变成远近闻名的“网红村”。

人是喜欢怀旧的,满嘴咽不下玉粒金莼,忽是念叨起粗粮杂食的滋味;惯看画楼春柳,便想它陌上花艳;睡够了纱窗风雨黄昏后,偏又多出些叫作乡愁的情愫。以前风餐露宿,羁旅颠沛,鸡声茅店,板桥霜月,最是让人怕了的事,现在竟成了旅游福利,还得有钱有闲的人才享受得起。更兼双休日、节假日,宝马雕车,赶去郊外爬山涉水,寻找新奇,又何其新潮。这个端午,我随了几个好友的兴致到了骆家坑,说好的,我们去看那边的绣球花。

 大凡水陆草木之花,各具本性。梅兰竹菊,牡丹芍药,花开有时,枝发有形,多得读书人的品赏。陶渊明独爱菊;周敦颐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王子猷指竹不可一日无此君;陆放翁咏梅而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句子;我朋友说是爱上绣球花,还把这样的花,寓予她年少时所敬重的、博学优雅的邻家哥哥。“五月的阳光明媚而不炽热,风儿暖和而不湿腻,很多花儿选择在五月争相开放,而绣球花无异是其中的姣姣者了。一片片,一丛丛次第开放,五彩缤纷,摇曳生姿,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如果说牡丹是雍容华贵的宫廷贵妇,玫瑰是热情似火的恋爱女子,那绣球花分明是那碧盈盈地从山水间走来的少年,清纯秀美,玉树临风,硕大的花球是他朴实的模样,那晕染开去的多变色彩是他梦幻般灵动的眸子……”

朋友正是这样描绘她的绣球花,乃至描绘她绣球花般清纯的童年。其实,绣球花自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奇特性,花的颜色会因为根系所处土壤的酸碱度不同,不断变化色彩。酸性强,则偏蓝色,碱性强,则偏红色,强弱的差异呈现于花色间的红白蓝紫,深深浅浅,浅浅深深,姹紫嫣红。骆家坑的村民正是利用了绣球花的秉性,在土壤中添加酸碱不同的肥料,成就眼前规模种植的缤纷多彩。这样的花色属于五月,属于唯一仅有的骆家坑。

骆家坑多以骆姓聚居,村里的文化礼堂兼为书法工作室、花艺工坊。我与村里人聊起当地历史时,忽是让我想起写了那篇《为徐敬业讨武曌檄》的骆宾王,骂武则天“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当事人读后非但不恼,还慨叹道:“有这样的人才,却使他流落不遇,这是宰相的过错啊!”至于那句“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激起多少大唐旧臣的怀思。以骆宾王的辞采华赡和他“初唐四杰”的名声,我笑着说:骆家坑既是姓骆,何不编出些骆姓的故事,续写读书人的荣光。村干部骆春茂也是个能写会吟的读书人,与他一起喝茶聊天甚是有趣,我便拿他的名字凑成四句:“骆有初唐四杰名,春占天地岁时首。茂密绣球成片开,好在山海招人来。”大笑而别,期以明年再去赏花。


作者:庸星

因着名字带星,祖居甬上,是以自称。爱学字、学画、学作文,积数十年笔耕,聚百余万文字,多以自娱自乐。

图片 | 濯清涟

审核 | 浩海紫烟

本期编辑 | 平安

文化宁海题字 | 无禅

文化宁海工作室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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