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un. 07.2022  ▽ ▽ 落日前，从外面回家，给他脱衣服时发现他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握着拳头，好奇地掰开，发现握着一枚小青果。游乐场周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树，它们之前开花，现在结果，如今落在小朋友手上，成了恋恋不舍的握力器。一路上他一直攥在手里，回家也没松开，被我发现后扭头就走了，可我怕他吞食，还是无情地抢走了。 昨天下午在院子里，也是因为抢了他手里的一颗石子，他很委屈地哭了，于是我开始反思，为什么要因为没发生的事情而惧怕，剥夺了他的小快乐呢？ 节日过后，我也失去了热闹的气氛，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失魂落魄，不知怎么，手心里就像被掏空一样，觉得失去了什么。 人们有时会迟钝到甚至无法揣度自己的心思，可是身体却很诚实，总会表露出自己的心迹，就像我用手指轻搓座椅的动作一样，经常是下意识的，可一旦被察觉到就知道心里有了异样，于是才开始反向推理，将事情一件件推向云端去，直到真相露出水面。  我想，这一刻手心里的空虚就是我眼下的处境吧——很多事情走向陌路，结束语的寡淡让那些澎湃的心思无处落脚。 转眼过了一夜，如今我坐在熟悉的工位上，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刚来这里的局促和慌乱。门外不断走过陌生人的身影，走廊里叮叮咣咣响着墙壁的呻吟声，公文和桌椅像海面上破碎的船只悠悠荡荡，偶尔一股海浪拍过，人潮如泡沫般散去，留下一阵破败的回响。又一段路程结束了，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桌椅板凳的轰鸣如六月特有的狂风，听着风声，我有意让思绪回到原点，回到自己的初心之下。日子里的琐碎小事如今杂草般生在我的心底，风丝掠过的时候，我也一桩桩、一件件地减去了忧虑。忘了是谁说的，我有一个老去的灵魂，背负了前世太多的东西，所以该时不时地做做减法。 原来很多事情都会不知不觉间走向结局，一段牢牢握在手里的日子，也会被唐突地掠走，尽管我们不甘心、不舍得，可还是无法控制聚散无常。  仔细想来，这个五月带给我的惊喜好多：性格里桀骜的部分被挖掘、人事的变换和动荡、久违的生趣欢愉、难舍难分的告别发酵以及不愿面对的崭新相遇…… 个体的问题无论多么棘手最后都会被解决掉，这是眼下我没有慌乱的直接原因，因为这份笃定和信任，我觉得眼下的心情就像是孩子被抢了玩具，只是短暂的哭泣和呐喊，不过很快生活的其他趣味就会吞噬过来，热情会保持在一罐玻璃瓶里，有消散也有替换，总量不变。这样想的时候，其实能明显感觉到风停了，至少是站在原地，没有继续波及下去的预兆。 也许很多事情都不该因结束而悲观，寂寂无声的岁月里，更多的欣慰应该留给事情发生的过程。只要有过快乐就好，不尽人意的结尾里，独白就该有种释然的畅快。 或许，我们掌中握着的本来就没有价值连城的东西，是因为我们的一瞬悲喜赋予了那些事物超出其本身的意义，那么就算最后失去了，也只是不见了事物本身，其内在的灵魂已经走进了我们身心，这些欢愉是不会散的，就像它们存在过的痕迹一样，只要发生过，就无法泯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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